龔平很耐心的等了半個小時,那眼哥出來了,一個人,一出賭場大門就加快了腳步,龔平不緊不慢的從黑暗處走出來,跟在眼哥的身後。
來到十字路口,眼哥回頭看了好幾眼,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他折而向醫院大街走去。龔平穿過馬路,跟眼哥一街之隔,兩個人平行向前走。
前面,是w縣城汽車站招待所。
龔平站在樹蔭裡,看見眼哥閃身進了招待所大門。
站了好一會,龔平始終並不見那把賬的峰哥和雷凌出現,這才從樹蔭裡走出來,走進招待所大門。
“住宿?兩人間六元,通鋪兩元,一二樓沒有廁所。”櫃檯裡的大媽說道。
“我不住宿,我找我表哥,就是剛纔進去的那位,戴副眼鏡,瘦高瘦高的,他住幾樓?”龔平拿出一張十元的鈔票遞給大媽,右眼一眨。
那大媽的眼睛看着錢眨了好幾下,直到龔平把錢塞到她的手上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說道:“三樓,靠最裡面的房間,307。”
“哦,我表哥還有個朋友,平頭,壯壯的,他叫什麼名字來着,他回來了嗎?“
“早回來了!”
“謝謝!”
龔平上樓,那櫃檯大媽這纔看見他的衣服褲子都破了好幾處,大媽看看手裡的十元錢,眼神驚異。
龔平走到三樓,敲響了門。
“誰啊,開水送來了麼?”是平頭的聲音。
門打開,龔平站在門口。那平頭吃了一驚,龔平推開他走進去,那平頭忙伸頭看看走廊外面,還好,走廊外面沒有看見其他人。
龔平一屁股坐在牀上,牀上,堆着近萬元的鈔票,十元五元一元兩元的分開疊得很整齊,那眼哥站在牀頭,看着龔平,傻眼了。
他一路上已經很小心了,不停的回頭看,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他。
這小鬼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哥們,你們辦事不地道啊,在賭場裡,我都沒有點水,讓你們把錢順利拿走,人也平安無事。”龔平把二十元錢扔在牀上,“你們給我二十元,你們自己覺得合適嗎?”
眼哥看一眼平頭,平頭點了點頭,眼哥心裡鬆了口氣,知道外面走廊沒有混子上來。
眼哥扔一顆煙過來,笑道:“小兄弟,行家啊。你是怎麼看出我們出千的?你是童子功?”
在沒有普及高科技的時代裡出千,都是手上的硬功夫,這些功夫,沒有經過長期練習,是不敢走江湖的。龔平年紀小,卻能看出他們的門道,眼哥自然認爲他是幾歲就開始練習的,所以說龔平是童子功。
龔平根本不理會眼哥的套近乎,淡淡說道:“大家都是同行,我沒點水,你們也爽快點。”
眼哥看一眼平頭,走到窗前,把窗簾拉上,坐到牀上,點上煙,笑道:“小兄弟,你什麼意思?”
“我也不貪,算你們今晚只贏了五千,我拿兩成,一千。”
眼哥笑道:“兄弟,我們這錢,好幾個人分的,你拿一千,真太多了。”
“帶局的是誰?”龔平說道,“如果帶局的出本錢,負責安全,大哥級別的話,最多也佔六成,可是我到現在都沒有看見有其他的人上來,現在不該是你們分錢的時候麼?”
眼哥和平頭不由得再次相互看一眼,這小子一開口就很專業啊。他們不怕龔平,但是畏懼把龔平訓練出來的那位高人。
“平頭哥好像是我們w本地人吧。”龔平不耐煩起來,“這個千局,其實分賬的就你們兩個。既然你們不講規矩,那就算了。”龔平站起來,擡腳就向外面走。
平頭忙擋住門,眼哥笑道:“小兄弟,五百元好啦。別看我們牀上有八千多,但其實有三、四千是我們的本錢。以後你要有局,搭線我們去做,大家一起發財!”
“我拿一千,今後你們有局,來找我!包你發財,不過,我不想在本地殺局。”龔平氣定神閒。
眼哥笑道:“小兄弟,你會什麼?”要拿錢走,還得顯點本事,畢竟,龔平的話說得很滿!
“麻將撲克都會一點!”
眼哥頭一偏,平頭就從口袋裡摸出一副撲克扔過來。龔平伸手接住,這是一副新撲克。他用指甲挑開撲克盒蓋,手指指頭在撲克盒子上一磕,整副撲克就跳出來,落在他手裡。
眼哥和平頭眼睛都是一亮。
這一手,平頭也能做到,跟仙人跳的手法差不多,但沒有這小子那麼瀟灑利落。
龔平雙手一拉,拉出一個長瀑布,眼哥和平頭的眼睛立即瞪圓了。
很顯然,他們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炫酷的撲克技術!
龔平熟練的拉出撲克瀑布,這不過是最基本的撲克技巧,於出千上並無多大作用,這在後來的賭神之類的電影上爲了炫彩,多有賭王拉撲克瀑布之類的鏡頭,其實對於千術來說,這不過是新手練手和嚇唬外人的華而不實的技術而已。
龔平單手接住瀑布,那牌嘩啦啦的落下來,疊在龔平的單手掌中。龔平單手洗牌,五根手指如有神力,撲克成三疊在手上如精靈一般飛快的倒來倒去,很快洗完牌,他再表演彈洗牌,彈洗牌能看清楚牌的點數,找到自己需要的牌並進行編輯順序。彈洗之後,龔平單手左右飛牌,左邊飛牌,右邊飛牌,右邊飛了四張牌後,龔平翻開這四張牌,是四張a。
眼哥和平頭看得忘記了呼吸,嘴巴張開能放得下一個鵝蛋。
“麻將我也會,單刀赴會,二鬼擡轎,開口訣,閉口訣,落焊,上張,換牌變牌。”龔平說道。啪的一聲,他手一彈,動作瀟灑之極,剩下的幾張撲克牌撞在眼哥的臉上,把眼哥嚇了一跳。
眼哥和平頭看着龔平的眼神都變了。
平頭忙上來說道:“小兄弟,請問貴姓?”
“我叫龔平!”
“我叫大潮!”大潮忙伸手握住龔平的手,很熱情,“小哥,你玩牌找a的絕技,能不能教我?”
“不能!”龔平淡淡說道。
大潮道:“小哥,我用仙人跳千術換你的找a牌技術,怎麼樣?就算隔着桌子,我的仙人跳也能把圓筒裡骰子點數給變了。”
“不換!”龔平淡淡說道,很傲氣。
大潮抄起牀上的一疊十元錢塞到龔平的手裡:“小哥,這是一千,你該得的份子錢。”龔平用手掂一掂這疊十元鈔,一千元,一個工人辛苦一整年都賺不了這麼多錢。他說道:“兄弟,你們要有局,麻將撲克骰子點數,找我,包贏!外地局最好,本地的局如果幹淨,水魚很有錢,也行。如果合作的話,本錢你們出,贏了我要拿五成。”
“三成!”眼哥道。
“五成!”
“四成!我們這邊帶局,文活全套下來,分錢的人最少也有三個。”眼哥說道。
“五成,我的最低價!”龔平道,語氣不容置疑,“文活武活,我全套。”
眼哥和平頭都是心中一震。這小子?年紀輕輕,臉上還有一絲稚氣,卻是老江湖了?這怎麼可能呢?難道他是千術中某古門派的傳人?
龔平走到門邊,打開門,跨出一隻腳,站住,回頭說道:“明天下午我單挑雷凌,你們要真有料,我們合作一把賺錢,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