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香,便是於洋這名新收弟子的姓名,雖然於洋覺得有些怪異,但荒界之大,除卻妖族、荒族、人族之外,大小不一的族羣還有不少,總不能因爲他人的姓氏而看低對方吧。
“香,你立於爲師身側。”於洋命道。
“是。”少女面色恭敬,挪步落於於洋左側,世人皆以左爲尊,右其次,所以,她未免也沒有想要提前搶佔於洋身側大弟子頭銜的意思。
於洋對於這小女兒家的心思,並沒有在意,目光所及,乃是齊刷刷朝着自己看來的一衆應屆弟子,他們之前尚且在觀望着十二條大道分院的強弱,之前,最弱的,最不起眼的,最沒有出息的,莫不是陣道分院,可如今,一位強勢的教習出世,就連位列中游的棋道分院教習都被擊敗了,不由得人刮目相看。
然而,大部分還是在觀望,棋道分院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甚至會迎來瘋狂的報復,即便是於洋再強,有着堪比巨擘的戰力,可棋道分院的講師,可是有着巨擘境界的戰力,而棋道分院,位列各大分院中游,其中,更是有着一尊首座坐鎮。
何爲首座?衆講師之首,化古境的老古董,某一條大道推衍至完美的強者,即便是放在強者輩出的中域,亦可算得上是真正的強者。
“有這等靠山坐鎮的棋道分院,這小子,莫非當真敢與其撕破臉皮。”有人忍不住開口質疑道。
“貌似,在文昌書院之內,也沒有人膽敢以大欺小吧,明目張膽地這麼做,不怕院長大人突然跳出來,當頭棒喝?”當即有人開口反駁。
“嘿,兄臺有所不知,書院之內,早年便已是二先生主事,院長他老人家已經有許久都不理事了。”
“是嗎?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議論聲不止,而一行十餘人,竟然是脫離了大部隊,朝着於洋陣道分院所在的桌椅走去。
“嗒嗒”清脆的腳步聲踩踏在青石板上,這一類石材是荒界用作鋪地的地板最爲耐用的,元王境以下的修士,攻擊手段極難讓它破開,若是加持了陣法,即便是元皇境,亦是難以撼動,當然,在座的一衆書院教習自然是不在此列,他們每一位都是有着元皇境巔峰的戰力,更甚者,可以越階挑戰巨擘。
“敢問先生今年何歲?”一人出列,朝着於洋微微拱手一拜,算是見過。
“虛歲二十有四。”於洋答道。
“二十有四,敢問先生,何以承擔陣道分院振興之責?”此人再次開口詢問。
“不敢擔此重擔,不過是欲將一身陣道修行和一些對於修行上的見識傳承下去罷了,總不能,讓書院的一條支脈斷絕了吧。”於洋含笑道。
“晚輩雨州窮奇山中伯約,今年二十五歲,巔峰元王境,不知先生有何可以教我?”中伯約直視於洋的雙瞳,滿臉期待之意更盛,爆出名字來歷的一剎那,他的內心便是有了所屬。
“你想學
什麼?”於洋迎上他炙熱的目光,毫不閃躲。
“斗膽請問,先生涉獵何物?”
“元氣修行、術法靈念、劍道、煉器之道、陣道俱一而通。”於洋淡然答道。
“最後一問,請問先生修爲如何?”
“三品元皇境。”於洋伸出三隻手指,不卑不亢的看向四周尚且保持着雄渾威壓的一衆棋道分院教習們。
“學生中伯約,願意拜入陣道分院,於先生座下旁聽。”中伯約躬身一拜。
“天靈根資質,倒也是不錯,可爲我記名弟子,若是日後表現俱佳,可爲入室弟子。”於洋點頭道。
“弟子中伯約,拜見師尊。”前者大喜,當即跪倒在地,三叩首之後,伸手一招,身後跟隨的下人自然呈上一杯溫茶,由他捧着,上呈於洋,以示拜師之禮。
圍觀的衆人屏息,一衆分院的教習們更是面色各異,驚歎之人有之,嫉妒之人有之,不屑之人有之,甚至,還有壓抑着殺戮之人,正是那棋道分院的五位教習。之前敗於於洋之手,沒有接下一招的嶽成更是面上火辣辣的,似乎在原地待上一刻,都會承受無數鄙視的眼神。
“中伯、塗山,這兩個姓氏貌似曾經聽聞過。”
“不得而知,或許是一些隱居山野的家族勢力吧,不足爲懼。”
“不錯,在我大昌帝朝之內,數得上名號的,也就只有那些個強大的家族和王侯之門,哪裡輪的上這些姓氏怪異的家族。”
禮成之後,這些人恢復了譏諷的權利,之前拜師禮的時候,自然是無人敢在那一刻出手發難的,否則,那位坐鎮書院的二先生,雖然看似人畜無害,但這一刻,必定會出手,無論是元皇境巔峰的教習,還是化古境大圓滿的首座,都難逃一死,書院,看重的便是傳道師承。
亦是書院的院長,那一位幾乎在大昌帝朝和皇室平起平坐的活化石定下的規矩。
“中伯兄?”與中伯約交好的十餘人紛紛色變,以如此莊重的拜師禮求得一個記名弟子的席位,中伯約莫不是瘋了,難道,此人當真有驚世之才?
“弟子席瑾,拜見先生。”又一人出列。
“弟子向原,拜見先生。”另一人緊隨其後。
緊接着,一人人同時出列朝着於洋拱手一拜,遠處,眼看着出列的十餘人紛紛意動,想要同時投身陣道分院門下,不少分院的教習坐不住了。
“豎子不知天高地厚,不懂禮法門庭,以年幼而授年長之徒,莫不是無視千百年來,荒界大陸上傳道授業的規矩?”仍舊是棋道分院的教習起身喝止。
衆目睽睽之下,這一位老教習半老姿態卻是不老面色漲紅,詞語激昂,似乎想要和於洋展開一場辯論。
“聞道有先後,有志者不在乎年歲,我中伯約願意拜先生爲師,關你何事?莫不是怕我陣道分院搶了你棋道分院的門人弟子,所以刻意刁難,莫要忘了,這一刻,可是在拜師禮之際
,爾等開口乾擾,就不怕書院的前輩高人怪罪,不怕違背了院長大人親自刻錄在戒尺之上的訓誡?”中伯約立於於洋右側,面上滿是怒意。
“之前我棋道分院的嶽成教習敗於楊教習之手,我等身爲同僚,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棋道分院的顏面無關,所以,楊教習,請再下場走一遭吧。”老者再次開口,卻是直接避過了拜師禮這一個話題。
“之前讓你師姐學了何謂打臉一說,你可好生看着,今後若是行走世間,莫要落了爲師的威名。”於洋轉頭朝着中伯約叮囑一番。
“是。”中伯約恭敬的點頭應下。
“唰”下一刻,於洋和那位老者同時躍到數百丈上空,一道元氣護罩於書院上空撐起,顯然,二人修爲全力爆發的一戰,即便是書院的這些陣基,也扛不住,所以,隱藏着暗中的強者,已是出手激發了防禦陣法,爲下方的弟子們,抵抗餘威。
“楊宇,敗爾者,棋道分院教習曹陽。”
“哦”於洋無奈的應了一聲,現在的人啊,尤其是這些倚老賣老的傢伙,怎麼就這般自戀呢。
然而,下一刻,於洋麪色肅然的緊盯着曹陽出手剎那,天空中突然烏雲浮現,一尊頭戴錦冠的虛影處在在他的背後,足有數十丈高大,巨手探出,持一白子,位於於洋上空,舉子不落。
“如何,若是你現在當衆承認你陣道分院不如我棋道分院,再向我棋道分院跪下磕三個響頭,今日之事,便可作罷,如何?”召喚出棋道先賢的虛影,曹陽自認爲已是立於不敗之地,憐憫的看了一眼於洋,可是,卻並未在這位年輕教習的臉上看到應有的惶恐之色。
“原本還想給你這老傢伙留幾分顏面,看來是不必了,麪皮夠厚,即便是敗在我的手下,想來,你也不會羞愧得自刎謝罪。”於洋微微搖頭,這個時候,這老傢伙還在做着自己舉世無敵的夢呢。
“啪”白子落下,席捲方圓一里的元氣,以轟天滅地之勢,直擊於洋頭頂。
“鏘”於洋渾身上下,一股滂湃的劍意爆發,劍意一震,白子頃刻間被擊散,元氣大手亦是一顫,終究是沒有散去,但其上附着的光澤,亦是黯淡了幾分。
“啪”又是一隻手探出,此刻,灑落的卻是一把黑子。
“嗯?”於洋麪色有些凝重,元氣修爲全力爆發,劍意肆掠四周,一道道劍芒憑空出現,陸續斬擊而出,將黑子一一擊散。
“哼,原來是虛張聲勢,徒有其形而已,劍道修爲不到家,棋道修爲也不過是半桶水,也敢爲人師表,敗吧。”眼見着於洋出手有些急切,曹陽自以爲抓到了取勝的契機,大手一抓,再有數百顆黑子憑空出現,灑落漫空,一道道元氣交織出一道棋盤,位於其上,正對着的,正是於洋二人。
“棋道,你不精通,今日,老夫便以這鎮龍棋局來敗你。”
“天象神通”於洋感受着四周空間束縛之力,面上第一次出現凝重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