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說起來,孫氏一族也算是楚國的老牌家族勢力,傳承至今已經有數百年曆史,以前也曾經出過不少知名人物,底蘊不可謂不深厚,但是……就算再深厚的底蘊,也耐不住一直入不敷出的消耗。
特別是近兩年來,孫家家主孫振山昏招迭出,在孫文淵孫文宗兩子去世之後,更是幾近瘋狂,孫家也被他不斷帶入深淵,無論聲望還是實力都一降再降。
時至今日,已經有人公開放言說孫家不符合十大家族的行列,應該被剔除出去,由其他更有資格的家族補充進來,這對於孫家人而言,更是一個嚴重打擊。
孫家一些族中長老高層已經開始暗中商議,是否要拿掉孫振山的家主之位,雖然孫振山是武王境界的強者,但是如果一直這麼昏庸不堪,還不如換一個德高望重之人來擔任家主,這個建議也在孫家掀起了軒然大波。
夜晚時分,孫府書房內。
晚風來襲,燈火搖曳,房間裡面的光影也隨之動盪不停。
孫振山坐在書房椅子上,一言不發,只是雙眼死死盯着手中這份剛拿到的族中長老密謀情報,他呼吸聲不由變得急促,雙手更是忍不住微微顫抖。可以明顯看出,他如今正處於一個暴怒的狀態。
“這些老不死的東西,沒想到竟然真的敢如此。”
“我這些年爲了家族兢兢業業,甚至兩個兒子都爲了家族而犧牲,他們竟然還想要聯名罷黜我,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我看那些老東西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都想要早點下地府去享福!”
孫振山不僅臉上表情隱隱變得扭曲,眼眸之中更是閃爍着令人心悸的狠厲兇芒。
當初因爲爭奪異火,兩個兒子都死在魏易手上,他幾乎爲之絕望,性格從那時候起就開始逐漸轉變,從千丈崖受傷回來之後,修爲根基大損,他的性情更是變得乖戾殘暴起來。
如果說以前他只是有點不作爲的話,那麼現在,他的雙眼已經完全被仇恨所矇蔽,和當初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面對這些孫氏長老他也沒有半點同情,反而更加激發了他心中的殺意。
“我殺不了魏天陽那傢伙,難道還殺不了你們這些老東西麼?”
孫振山臉龐上泛出一絲猙獰,冷冷開口自言自語。
他原本就不是魏天陽對手,如今修爲根基大損,更加不可能敵得過。至於魏易,他倒是想報仇,但是外面不知道多少魏家暗哨盯着,他一出去恐怕就會被魏天陽知曉,到時候就不是他追殺魏易,而是魏天陽追殺他了,所以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的日子簡直讓他瘋狂。
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家族裡面那些人還敢挑釁他。
“那些老東西現在在哪裡?”
孫振山擡起頭來冷冷開口問道。
很快一個黑衣中年人從外面閃身出現,恭敬報告道,“啓稟家主,名單上那些長老如今基本上都聚集在二長老家中,而且已經在那裡商談了好幾個時辰。”
“二長老家裡面,好,很好!”
孫振山冷笑,眼中殺意盎然,然後就站了起來冷冷開口道,“召集所有黑衣衛,我們也去二長老家裡湊個熱鬧。”
黑衣衛是孫家最強大的王牌隊伍,也是孫家最鋒利的一把尖刀,雖然總人數只有一百多人,但卻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精銳武者,小隊長都是武靈境界的武者當任。
這支隊伍雖然掌握在孫振山手裡,但是爲了保證家族安全,他也很少動用,更別說對家族內部人動用,如今卻選擇出動這支隊伍,意思不言而喻。
那黑衣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幽芒,遲疑問道,“如果現在召集黑衣衛,宅邸的安全防禦恐怕會下降不少。”
“無妨,難道還有誰敢入侵我孫氏大宅不成?”
孫振山毫不在意。
或者說,他現在只想殺人立威。
黑衣中年人立刻毫不猶豫應承下來,“是。”
不過在他低頭的時候,孫振山沒有注意到,他的嘴角劃過一絲充滿嘲諷的冰冷弧度,他手掌心抓着一張字條,上面只有一個時辰:半夜子時。
……
與此同時,二長老家中。
“必須要罷黜掉那個傢伙,無論是誰做家主,都絕對要比他合適!”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怒聲開口。
在場十餘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六長老,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他畢竟是武王境界武者,如果他不願意退位的話,我們又能把他怎麼樣?”二長老滿臉無奈說道。
“是啊,這兩年來他各種胡搞,整個家族被他弄得一團糟,家族狀況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我們也想換個家主,但是我們反對沒用啊。”另外一名長老也是滿臉苦澀表情。
衆人議論紛紛。
顯然都對孫振山這個家主相當不滿。
六長老聞言冷笑,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神情,忽然拍了拍桌子,大聲笑道,“大家不必擔心,各位可能還不知道,他在千丈崖阻殺那魏易卻遭到埋伏,本人更是深受重傷,現在實力早就已經不如以前。”
“可他畢竟還是武王境界的武者,而且如果真要拼個兩敗俱傷,那孫家豈不是完了嗎?”
“不必這樣,我早有計劃,如果大家願意的話,到時候司徒家族的司徒倫會來幫我們助陣,司徒倫不僅是武王境界武者,實力在中山更是可以排入前五,足以鎮壓那孫振山,到時候由不得他不聽話。”
“這……聯繫外人不太好吧……”
衆人聞言有些欣喜又有點遲疑。
緊接着又爭論不停起來。
而那位六長老卻不再插嘴,只是冷笑站在一邊,心中暗自計算着時間,孫振山應該已經帶人過來了。
半夜子時,應該也快了。
類似的情況在孫氏大宅各處都在發生。
這一天晚上整個孫府隱約都陷入一個詭異的動盪之中。
魏家和孫家這些年安插進來的暗子都紛紛開始行動,攪亂孫府的安寧和警惕,讓整個孫氏大宅的防備下降到了一個最低程度。
同時都在等待一個時間——半夜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