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晨風吹散硝煙,拂曉的白光灑落在這斑駁而狼藉的大地。
“感覺如何,小子?”
蘭伯特拍了拍出神仰望天空的羅伊。
他衣衫襤褸地軟倒在地,如墳墓般安靜。
蒼白的臉上顯露出深沉的思考之色,心中彷彿充斥着別樣的愁緒,絲毫不像是剛從激烈的戰鬥中活下來的人。
“放心,死不了!”羅伊深吸了一口氣,骨頭散架般的痠痛緩解,心神轉向到模板——
年齡:18
性別:男
生命值:50/100(鎖定虛弱,剩餘時間:59天23小時50分30秒)
屬性:
力量:5(極度虛弱)
敏捷:6
體質:10
感知:5
意志:38
魅力:10
精神:6
獵魔人lv14(0/16500)
降臨(暫不可用)
……
300秒全力以赴的至高者形態,換來兩個月的虛弱。
羅伊苦笑着嘆了口氣,副作用嚴重得超乎想象,毫無疑問,這隻能作爲無路可退時的底牌!
隨後他感覺身後粗糲的披風和冰冷的地面被某種柔軟溫熱的物事替代。
舒服得讓他忍不住輕喚出聲。
不知何時,麗塔·尼德坐倒在草地上,讓他的後腦勺舒服地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隻溫手輕柔地按揉他的太陽穴,另一隻手纖細的指尖撫摸着他眉心,彷彿要撫平皺紋和他心底的擔憂。
見他回首望過來,嘴女術士角浮現一抹溫柔的笑容。
只是那雙蔚藍的眸子邊隱約能看到一絲髮紅的淚痕,珊瑚色的脣角還帶着魔法反噬的血跡。
就在剛纔有那麼片刻,天空破開無數孔,滌罪之焰如雨水般傾瀉而出。
麗塔·尼德以爲一切都完蛋了,甚至做好心理準備和獵魔人共赴黃泉。
但峰迴路轉。
羅伊活了下來,雖然遍體鱗傷、虛弱不堪,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玫瑰花瓣般的十指拂過他的臉。
大家都一個不少地活着。
他做到了之前的承諾!
遠遠趕過來的特莉絲雙手合在小腹前,抿了抿嘴脣,紅髮隨風拂過她欲言又止的臉。
她從頭到尾陪着凱亞恩守在下水道入口,完美錯過這一系列精彩冒險。
“羅伊,溫香軟玉躺享受夠沒?既然還有幾口氣就趕緊說說,剛纔那頭…額…大章魚就是所謂的至高者?伊達蘭瘋狂癡迷的怪物?”
蘭伯特一邊問,一邊捋起袖子,啪啪兩嘴巴子,將昏睡在一叢長葉車前裡的貓鷲活活扇醒過來。
他帶着臉上漲紅的巴掌印,好似剛從一場漫長的美夢中甦醒,灰綠的瞳孔射出迷茫之色。
而清一色光頭鋥亮的艾斯卡爾、瑟瑞特,分別如法炮製地將雷索、柯恩、維瑟米爾喚醒。
奧克斯、傑洛特、艾登、凱亞恩則動作利索地給昏睡中的阿爾祖五人手腳套上反魔法鐐銬。
“確切地說是文明的吞噬者、循環的開啓者…平行時空的穿梭者。”
羅伊說。
“嘖嘖…頭銜挺唬人的,結果還不是灰溜溜地逃走了?”卡爾克斯坦似乎忘記之前自己的慘狀,蹲下身,芝麻粒兒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羅伊,充滿了科學怪人的探究欲和狂人,“老實交代吧,那頭戰鬥勝利的小怪物就是你——你跟至高者是親戚?!”
“秘密!”羅伊瞳孔一縮,發言簡短有力。
一瞬間,大漢們相視一望,若有所思地掃過附近方圓一里的大地——被赤紅的岩漿淹沒,被恐怖觸手拍打得龜裂、凹陷。
從馬裡波到這荒郊野外數裡地間出現了一片深深的溝壑,
就像一條幹涸的河牀。
那是何等的偉力,超越傳奇法師的禁咒,萬人對壘的戰場也沒有如此狼藉。
獵魔人們自問在那種龐然大物面前,連十秒鐘也堅持不住。
這便透露出一個殘酷現實——這小子把他們落得越來越遠!
“你明明處於絕對的下風,差點被觸手拍成肉泥,又如何擊退那頭噩夢般的巨獸?”
瑟瑞特驚訝地問。
羅伊沉默片刻。
如實告知衆人——我已經受到至高者認可,不再是他的影子,而是成爲了新生的至高者,終有一天,將化身爲一頭在平行時空間覓食的大章魚?
他搖了搖頭,
他就是他,蝮蛇學派獵魔人羅伊。
至少幾百年內沒興趣當至高者。
羅伊銀灰色的瞳孔緩緩掃過所有同伴的臉頰,“我跟至高者達成了一份永久性的和平協議。從今往後,我們的世界不會再受它的威脅!不會再有滌罪之焰!”
至高者放棄了這個時空。
“這麼說麻煩徹底解決,馬上可以回艾爾蘭德看看那羣孩子?”傑洛特不確定地問,深色貓瞳含着期待。
“都結束了。”
衆人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緊繃的臉頰上多了一絲輕鬆的笑意。
“不虧是兄弟會的外交大使、首席預言家,又不聲不響地當了一回救世主!”奧克斯雙手環胸,表情與有榮焉,他清楚這小子肯定隱瞞了不少事實,卻也不會多問。
他再怎麼強大,始終都是自己的後輩小弟。
“大家是不是該感激你?!”蘭伯特清了清嗓子,像個準備登場表演的吟遊詩人一般,誇張地朝他鞠了一躬,那白生生的光頭鏡子似地反光,晃得人眼花,“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以後你若是再遇到個什麼‘無畏者’,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家人!”
人羣中響起一陣冷哼。
“蠢貨,閉上你的烏鴉嘴,想死不成?!”艾登餓狼般咧開嘴,狠狠地重擊了這傢伙後腦勺一下。
後者立刻還擊!
而珊瑚捂着紅脣咯咯一笑,衝着虛弱的羅伊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露出迷人的微笑,“大英雄,那我只能以身相許?”
“咳咳,注意場合,麗塔女士,這麼多單身漢盯着呢!”瑟瑞特從羅伊身邊草地上拾起一枚猩紅的縞瑪瑙,一共五枚,“說正經的,小子,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羅伊晃眼一瞧,表情變得難以置信,
至高者精髓
用途:吞服過後,將飛昇到完美世界,所有平行時空之中最好結果降臨到你身上。
作爲誕生禮——羅伊恍惚間回憶起至高者離開前那席心靈傳音——我把這個時空,他們,以及他們的願望,統統送給你。
“無限的許願機。”
“許願?”衆人不禁呼吸一滯,表情變得精彩起來,
瑟瑞特見狀心頭一凜,意識到這玩意兒的重要性,立馬將所有水晶塞進羅伊懷裡。
“比迪精還好使?”卡爾克斯坦立馬雙目放光,恨不得把它切片研究,
“不,它實現願望的方式非常獨特。”
羅伊始終認爲,平行時空與原生世界沒有任何可比性,畢竟居住在那邊的親朋好友壓根不是從前那一個。
“咱們用不上,我們有更好的選擇!”
活在當下的人,犯不着去追尋平行時空!
“小鬼,這麼說合適?”雷索摩挲着好似被上過油的光頭,目光轉向被反魔法金屬死死銬住、昏睡在一棵歪脖子樹邊的阿爾祖以及四大宗師,五枚瑪瑙正好對應五個人,“我們用不上,難不成專門爲他們準備?”
“問得好,雷索!諸位,現在有個棘手的難題擺在眼前。”瑟瑞特擡高嗓音,面露爲難之色,“怎麼處置他們?”
獵魔人的創始人、四大宗師,被一羣后輩不費吹灰之力地綁了起來。
放在從前不敢想象。
“照我說,殺了一了百了!”艾登低吼道,反正他一個不認識。
又沒有貓派。
“大宗師並非魔怪,這麼做實在太過浪費…不亞於親手敲碎絕世珍寶。”鍊金師表情躍躍欲試,“要不把他們解——”
“拉攏過來?!”雷索趕緊打斷這鬼主意,注視着伊瓦爾那張熟悉的瘦長馬臉,脫口而出,“獵魔人兄弟會的宗旨要求團結所有值得團結的同胞。”
“這一百多年來,大宗師除了穿梭戰場收集靈魂外,未曾犯下什麼天怒人怨的罪行!我認爲,他們有資格加入!”
維瑟米爾點頭,習慣性地捋了捋下巴的鬍鬚,卻只捋到空氣,“大家都清楚,伊瓦爾,艾加、埃蘭大宗師對咱們毫無惡意。”
柯恩目光炯炯地看向埃蘭,掃過他側臉振翅欲飛的蒼鷹紋身以及乾枯的莫西幹黑髮,“每一個大宗師都是一個移動的人形寶庫,他們腦海裡的知識、豐富的經驗、嫺熟的鍊金、劍術、鍛造技術,必將讓兄弟會受益匪淺!”
《影之書》就是埃蘭的手筆。
“梅里泰莉女神殿的小崽子們要知道自己將多出這麼幾個傳奇獵魔人老師,還不高興得發瘋!”
雷索補充道,“宗師們之所以會走到今天的地步,也是事出有因。他們過去的悲慘經歷我們親眼見證過,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崩潰!”
衆人默然,那段栩栩如生的歷史浮現眼前。
四大宗師不曾毀壞這個世界,反而是世界以及他們所保護的人類,背叛並重創了他們。
一羣拯救蒼生爲己任的理想主義者,最後被冷酷的現實打敗。
“照我說解決阿納哈德就行,替羅伊報仇。”瑟瑞特做了個割喉的手勢,表情嚴肅地建議,嚴肅到讓人不想在昏暗的巷子裡與他撞見。
貓鷲卻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腦海中莫名掠過那個爲了拯救家人,把自己賣給法師的年輕男孩兒。
以及他孤獨地杵劍而立,站在殘破堡壘中的場景。
熊派的屠夫,和他有幾分相似之處。
就這麼殺掉,他總感覺不妥。
羅伊掃了那張緊閉雙眼的冷漠面龐,眼中燃起一抹火光。
曾經辛特拉城堡的分屍之痛涌上心頭!
而麗塔·尼德察覺到他的表情變化,立馬貼心地按揉他的太陽穴。
“至於,阿爾祖…”
“咳咳…”
枯樹下披着藍色長袍的法師咳嗽了兩聲,猛然睜開褐色的雙眸。
四下環顧。
掠過不可思議的光芒。
“地獄?天堂?”阿爾祖艱難地支撐起身體,整個人就像幹了三天三夜苦力活,腰痠背痛,手腳抽筋,“還是至高者體內的混沌幻境?我怎麼可能還活着?”
“阿爾祖閣下!”鍊金師蹲在他身前,咧嘴一笑露出黃牙,“你認爲手上這副反魔法金屬鐐銬是冒牌貨?施法試試!”
“接受現實吧,你朝思暮想的至高者已經逃之夭夭!”
“不!這個時空沒人能阻止它!”
阿爾祖低聲咆哮,臉色陰沉得快要滴水,
“事實擺在眼前!”
特莉絲嬌吒了一聲。
橫七豎八倒在草地上的其餘四人悶哼一聲,相繼醒來,眼中透出迷茫,但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們迅速冷靜,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蘭伯特居高臨下,耀武揚威,語氣專橫,
“從現在起,五位都是獵魔人兄弟會的階下囚!”
……
“至高者已經前往下一個循環?這麼說一切都結束了。”瞭解完情況的阿爾祖虛弱地說,話音裡透出了深深的絕望。
“誰來替我們實現願望?”
四大宗師的臉色隨之變得一片慘然,心頭深深的挫敗,
“你究竟怎麼辦到的,羅伊,至高之影?影子焉能戰勝本體?!”
阿爾祖神經質地瞪大眼睛,雙目爬滿血絲,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但影子不一定永遠是影子…”羅伊微不可察地說。
“別像個姑娘一樣嘀嘀咕咕,臭小子,大聲點!”阿納哈德激動地坐起身體。
啪!
半空電光火石掠過一道白光。
光頭大漢毫不客氣揮動劍背一拍,將熊派大宗師拍得重新躺下,
“夥計,說話客氣點!”
“羅伊,不是什麼臭小子,沒有他,五位早就成了至高者肚子裡的排泄物!”
“這麼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埃蘭失魂落魄地說,莫西幹黑髮病懨懨地垂下。
至高者消失,大雪崩無法逆轉。
“埃蘭閣下。”
柯恩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領,三色瞳孔充滿敬意,“雖然凱爾達老師已逝。但獅鷲派裡還有我,兄弟會裡還有一羣可造之材!只要你加入進來,我們可以攜手創造更美好的未來,重現獵魔人教團的光輝!”
他激動得唾沫橫飛,“不,比那時候更加輝煌!再也沒有任何法師,暴民,敢攻擊我們!”
“否則他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我不記得削筆刀收了你這麼一個弟子。”
埃蘭愣了兩秒,擡頭仔細打量這位外表忠厚老實的後輩,
“說來話長,您的《狩魔筆記》發生異變,把凱爾達老師從死亡中喚醒,直到幾年前…他才徹底消失。”
埃蘭臉色複雜,欣慰中帶着一絲遺憾,卻又嘆了口氣,
“你不明白。我的世界已經永遠停留在那一天。”
……
“艾加老師…”另一道蒼老的聲音吸引住狼派大宗師的注意力,他眼中映入一個面白無鬚,甚至連一根眉毛也沒有的古怪老人。
飽經滄桑的面龐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維瑟米爾,還記得嗎?當初在凱爾莫罕,跟您學過鍛造!”
十秒過後。
“那個曾經一年勾搭了五個女人的花心大蘿蔔?你沒死?!”艾加豎瞳轉動,恍然地脫口而出,
唰——
這一瞬間,所有獵魔人目光都轉了狼派的大宗師,尤其是兩位女術士,眼中一副“原來大師你是這種老色鬼”的神情,哪怕他的臉皮已經鍛鍊得水火不侵,也忍不住尷尬一笑,
“咳、咳…都是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現在老頭子早就收心了,只愛牛堡明珠馬瑞娜。”
“言歸正傳。艾加大師,當初凱爾莫罕那場滅頂之災後,我躺在一具屍體底下,僥倖活了下來,凱爾莫罕並沒有消亡!”
他一一拍了拍傑洛特、艾斯卡爾、蘭伯特的肩膀,三人目露尊敬之色衝艾加點頭,這個老好人值得欽佩,“看到了嗎,四個毛頭小子都是您的徒孫!”
“在神殿那邊,還有幾個十來歲的小兔崽子,也通過了狼派青草試煉!”
“加入我們吧,至高者沒了就沒了!”維瑟米爾動情地說,如同回到了朝氣蓬勃的青年時代,眼中閃閃發光,“您可以和我們一起重建凱爾莫罕,讓它重新煥發生機活力,比曾經更熱鬧繁榮!”
艾加樸實的臉龐上表情變換不定。
……
“老不死的!你可真會躲,讓咱們一通好找!”
奧克斯摩挲拳鋒,彷彿時刻準備給許久不見的老師那張臭臉上來一記右勾拳,“一聲不吭就把咱們三個丟下!自己一個人躲起來逍遙快活?!”
“快活個屁!就不能體會我的良苦用心?!我這不是爲了解決狂獵的威脅?”伊瓦爾·邪眼視線掃過雷索、奧克斯、瑟瑞特,說出最兇狠的話,嘴角卻綻放一抹微笑,就像個老頑童,“三個蠢貨,怎麼敢以下犯上,還不快把鐐銬解開!”
雷索卻眯起眼睛,語氣居然帶着一絲埋怨,“你還是繼續享受享受吧,作爲拋棄戰友的懲罰!對了,容我隆重介紹一遍,”
胡蘿蔔粗細的手指指向舒舒服服躺在女術士懷裡的年輕獵魔人。
“蝮蛇學派獵魔人羅伊,我們的一員!”
“在辛特拉城堡,我見過他!”伊瓦爾重羅伊點頭,變幻莫測的眼眸中閃過讚賞之色,“年輕,身手高超,有情有義,還能跨越位面回家!可比你們三個整天只知道喝酒睡女人的廢物點心有用得多!”
另一邊的特莉絲聞言臉色複雜,攏了龍鬢角紅髮,就是這羣壞蛋洗去了她的記憶,至今還沒能恢復!
“廢物,也比您這個拋棄學院的老傢伙光榮!”奧克斯立馬嗤之以鼻,嘴角卻歡快地咧開。
“伊瓦爾,考慮考慮,要對付狂獵根本用不着求助至高者!”雷索直視那對駭人的邪眼,擲地有聲地說,“獵魔人兄弟會遲早要跟那羣戰爭販子來上一場!”
伊瓦爾垂下了頭,打量着雙手間的鐐銬。
奧克斯聲音洪亮,雙目四顧,“諸位,往前看,把目光放長遠,不要永遠沉溺於不堪的過去之中!”
“獵魔人兄弟會纔是大勢所趨,纔是未來!”
……
被衆人故意忽視的阿納哈德繃緊臉,表情更加晦暗。
蹲坐在地收縮雙肩,肌肉緊繃,做出防禦姿態。
“伊達蘭呢?”阿爾祖問,聲音沉悶無力,像是將死之人,
“被至高者的觸手砸成肉泥,”傑洛特搖頭,“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
阿爾祖嘆了口氣,眉目之間如同寒冬一樣蕭索,突然轉向羅伊。
“又死了啊。小子,殺了我。”
“你說啥?”
衆人心頭一顫。
“殺了我,吞噬我。”那張蒼白的臉頰上萬念俱灰,語氣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洶涌,“沒了至高者,也就沒機會再見莉莉安娜,沒機會實現科西莫老師的遺願,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上百年的謀劃,這一刻功虧一簣。
他垂下頭,再沒任何期待。
“死於你手中,還能做點貢獻。”
一瞬間,好似冷風呼嘯而過,澆滅了衆人心底的熱情。
羅伊在女術士攙扶下站起身,將手中那枚至高者精髓展示給阿爾祖。
晨曦之光下,瑪瑙的隱晶質紋路,熠熠生輝。
“沒了至高者,這玩意兒同樣能幫助你們飛昇‘完美世界’。”
“這是?”
“至高者的禮物。”
也許至高者還記得四大宗師百年水裡來火裡去,不辭辛勞的餵養。
“你想要什麼!”阿爾祖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重燃希望的光芒,亮得嚇人!
羅伊目光緩緩掃過五名俘虜狂熱的臉。
“我要你們的一切的知識、收藏、財寶、包括封印迪精的魔法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