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臣擺擺手:“不,要是我手下有您葉先生這樣考慮周全的人,可能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出事了。”
“一而再,再而三?”
“是,這次不止是範老的畫作,還有兩個高古瓷器,一塊玉器,都被調包,我已經報警處理。”
“都是同一批拍品?”
“沒錯,同一批次,前後腳被發現調包,這是有計劃的行爲。”
“安總是否有懷疑的對象?”
安臣默然幾秒,沉峰的眼珠子一翻轉,淡然道:“我倒是想到一個團伙。”
“請講。”
“白虎會。”
安臣大鬆了一口氣:“原來沉先生也是行家。”
沉峰一解釋,葉凡才知道白虎會是十年前興起的有名gāofǎng團伙,十分擅長做舊。
把新瓷器做成古器,拿出去魚目混珠。
三年前被嚴厲打擊了一次,聽說主要的做舊人員都被關了進去。
從此之後風頭不再,最近幾年則是低調了許多。
“要說是白虎會,不像,事發後我第一時間想到白虎會,託人打聽,當初做舊的老人家年歲大了,已經做不動。”
“這次的行爲利落乾淨,從一開始必須知道拍品是什麼,長什麼樣子,纔能有針對性地做出來。”
葉凡不動聲色,卻是戳着安臣的心:“這一點,恐怕是公司內部事前有人拿到拍品就拍了照,量了尺寸,數據外泄。”
“第二步,做,做出gāofǎng品,第三步,計劃調包,現在還無從判斷是哪個節點出事。”
“第四步,銷贓,他們換走了正品,一定要變現。”
安臣聽完葉凡的分析,連連點頭:“沒錯,一個環節接着一個環節,必須配合默契才能做到。”
“成熟的,年輕的團體。”
沉峰和範甜甜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頭。
葉凡說道:“現在我們能查的只有是誰曝露了拍品資料,是誰冒險量了尺寸。”
他拿起桌上的那份名單,首先接觸拍品的鑑定師和內部工作人員最有可疑。
如果要錄取數據,工作人員只有拿和放的動手,但鑑定師不同。
他打着鑑定的名義,可以將東西翻來覆去地研究,藉機拍照也很便利!
葉凡的手指點着這名鑑定師的名字——蘇暖!
安臣的眼睛亮了,迅速按下桌上的diànhuà:“小李,通知蘇暖到我的辦公室來。”
沒一會,diànhuà響起,安臣按了免提。
“安總,蘇鑑定師請假三天,不在公司。”
關鍵時刻人不見了!
沉峰也冷笑,這下要說她沒有問題都不可能了。
安臣讓人事部門的人去聯絡,通知她返回公司。
同時拿出蘇暖的人事檔案。
蘇暖,三十一歲,出身古董世家,父親蘇大志,是名鑑定師,多次登上鑑定節目充當顧問。
蘇家在圈子裡的名氣不小。
蘇暖本人更曾經跟着考古隊現場實習,實戰經歷豐富。
安臣公司爲挖蘇暖過來,花了不小的一筆錢。
人事檔案上的zhàopiàn是普通的職業着裝zhàopiàn,蘇暖穿着黑色zhìfú,頭髮盤起,鵝蛋臉。皮膚光潔。
整個人端莊得很,氣質優雅。
婚姻狀況一欄寫着未婚。
家庭住址離自己的公寓倒是不遠。
葉凡皺着眉頭,請假三天,難道準備跑?
“去她家。”
“直接過去?”
“她要是和外面通氣的人,diànhuà通知也不會回來。說不定已經驚到她。”
葉凡起身就走,範甜甜準備跟過去,被沉峰攔住了:“你就呆在這裡,和安總在一起。”
言下之意是你還要盯着安臣。
說也奇怪,範甜甜一下子知道他的意思,馬上應允下來。
等出了拍賣公司,葉凡打趣道:“範xiǎojiě和你很投緣,話說得那麼隱晦,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叫心有靈犀?”
沉峰憨厚地笑笑。
葉凡長嘆一聲,就是可惜了鄧一娜,白白表白了一場,現在看着要被範甜甜攔一道!
世上的事情啊,真是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結果。
兩個男人做事,雷厲風行,馬上到達蘇暖的公寓。
蘇暖家大門緊鎖,屋裡沒人。
沉峰正要走,被葉凡攔下了。
“怎麼?”
葉凡手指放在脣邊,沉峰馬上閉上嘴。
葉凡湊到門縫位置,仔細地聞了聞,不禁笑了。
沉峰見狀也有樣學樣,湊過去一聞,懂了。
要是家裡沒人,這種外賣食品的味道是從哪來的?
不過,沉峰皺眉,除了這種外賣食品的味道外,還有一股子濃烈的酒味。
正從房間裡綿綿不斷地傳出來。
如果是空的酒**,不至於氣味這麼大。
除非,屋裡的人正在喝酒!
這麼烈的酒,不像蘇暖這種受過高等學歷,而且知書達禮的女性會喝的。
兩人交換眼神,已有些想法。
蘇暖如果在屋裡,屋子裡肯定不止她一個人!
此時,裡面的手機鈴聲響起。
指不定是公司的人事在不停地撥打蘇暖的diànhuà。
手機鈴聲不屈不饒,終於有人不耐煩:“讓她接diànhuà,不許多說話。”
這把嗓子粗獷得很!
“喂。”
這個嗓子就細得多。
“是我,回公司?我現在不方便回公司,來不及,幫我問問安臣,假期過後可不可以?”
裡面突然沉默了。
整得葉凡還有點小緊張。
“這樣,我知道,我懂了,我會盡快和安總聯絡。”
diànhuà掛斷了,這個女聲說道:“你們還想糾纏下去嗎?公司已經懷疑上我,這樣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放了我。”
好一個放了我,看來蘇暖的情況不太對呀。
這是被人強制監禁了?
“放了你,蘇xiǎojiě,大事成了,可東西在哪呢?”
“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們問你,姓叢的小子去哪了?”
“他是他,我是我,你們要找東西,就去找姓叢的,和我過不去算什麼?”
“別以爲我們不知道,姓叢的和你就是一夥的,你們倆想合着夥唰我們,當唰羊肉呢?”
“我沒有必要騙你們。”
蘇暖有氣無力地說道:“這件事情成與不成,對我都沒有半點好處,我本來就不想摻和進來。”
“你不想摻和也摻和了。”
得,這事還是和她有脫不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