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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笑天在回憶中淚如泉涌,他在心裡問着自己:風笑天,你真的很堅強嗎?真的有那麼堅強嗎?或者說……你的堅強有意義嗎?
很快的,風笑天在淚水中失去了最後一絲意識,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躺在了病牀上,安娜正趴在牀沿上沉睡着。
鼻子裡傳來醫院裡特有的那種味道,風笑天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安娜被風笑天的嘆息聲驚醒,她擡起頭看着風笑天,發現風笑天醒了過來,安娜疲憊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驚喜的笑容:“老闆,你終於醒了!”
風笑天詢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安娜笑道:“沒有多久,昨天晚上我把你送來醫院的。”
風笑天聽到這話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他才詢問道:“這裡是哪家醫院?”
安娜回答道:“是三江新區醫院。”
風笑天再次陷入了沉默,安娜偷偷看了看風笑天的臉色,然後猶豫道:“老闆,你真的……真的不跟黛妃兒小姐她們見個面嗎?”
風笑天面無表情道:“這件事不許再提。”
安娜看到風笑天神色堅決,只得點頭道:“好吧……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風笑天面無表情的一句話都沒說,他的雙眼中滿是灰敗之色,看上去毫無生氣。
安娜見狀自作主張道:“你一定很餓了,我這就去給你買些吃的。”
安娜說着話走出了病房,她剛離開不久,被她遺忘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風笑天對電話鈴聲充耳不聞,片刻過後,他忽然爬了起來。然後起身離開。
安娜端着稀粥回來的時候,病房裡早已空空如也,她手裡端着的稀粥“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這個時候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安娜失魂落魄的走過去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黛妃兒急切的聲音:“風笑天現在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安娜沉默片刻,然後小聲說道:“黛妃兒小姐,真是對不起……我沒能看好他……老闆他……他趁着我買早餐的時候悄悄離開了……”
黛妃兒此刻正在開車去機場的路上,聽到這話她忽然一個急剎車,隨後她像被抽空靈魂似的說道:“他……他……他走了……”
隨後黛妃兒掛斷了電話,豆大的淚珠瞬間奪眶而出。黛妃兒靠在車窗上,一邊流淚一邊自語道:“你爲什麼要逃避……爲什麼!!”
黛妃兒說到這裡忽然像瘋了一樣猛的一踩油門,這輛被她剛剛買下還未來得及上牌的法拉利跑車瞬間加速,撞在了前面正常行駛的一輛奔馳車上,奔馳車上的人立馬打開車窗叫罵道:“媽的!你怎麼開車的?是不是沒長眼睛啊!”
由於被奔馳車堵住了車道,黛妃兒的法拉利無法繼續向前行駛,聽到對方的叫罵聲,黛妃兒忽然掏出手槍對着奔馳“砰砰砰砰”連開數槍,奔馳車主被嚇得立刻縮在了駕駛室裡。渾身瑟瑟發抖起來。
黛妃兒面無表情的收回槍,然後倒車,揚長而去。奔馳司機看到法拉利走遠,這才顫抖着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此刻。香江國際大廈裡早就亂成了一鍋粥,黛妃兒早上說要出去買點東西,結果在半路忽然失蹤了,電話也一直打不通。麥克和強森一下子慌了神。立刻把此事報告給了梅隆先生。
梅隆先生毫不猶豫的動用了所有的力量開始尋找黛妃兒,半個小時之後,警局傳來一條消息。說是有個開着法拉利的車主當街開槍,據目擊者稱,這位司機是個長得極其漂亮的外國女人。
梅隆先生等人立刻按照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沒過多久,他就接到了黛妃兒打來的電話,梅隆先生焦急道:“黛妃兒,你跑到哪裡去了?剛纔爲什麼不接我們的電話啊?”
黛妃兒刻意的放鬆語氣道:“爸爸,我要去追求我的幸福,就當是女兒最後一次任性吧,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梅隆先生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古怪,他皺着眉頭道:“你要去追求什麼幸福?風笑天不是你的幸福麼?”
黛妃兒此刻拿着電話站在機場旁邊的大樹下,她湛藍色的大眼睛裡不停地流着淚,臉上卻露出了微笑,只是這種微笑裡面帶着一絲悽苦和決然,只聽她小聲說道:“爸爸,你現在可能不會明白,但是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了,女兒真的要去追求幸福了,不跟你聊了哦……再見。”
黛妃兒說完話就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進了下水道里,她的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江河一樣洶涌而出,她背靠着大樹喃喃自語道:“這是天使黛妃兒人生中獲得幸福的最後機會了……就算再短暫……我也要找到他……”
隨後黛妃兒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無論梅隆財團和風笑天手下的人使用何種辦法,都無法尋找到黛妃兒的蹤跡,當然了,同時失蹤的還有風笑天……
半月灣的指揮中心裡,白薔薇得知了黛妃兒失蹤的消息之後,忍不住流淚道:“老闆居然是腦癌晚期……黛妃兒小姐也失蹤了……我們該怎麼辦……”
蠍子流淚道:“也許……也許我們再也找不到他們了……”
自從風笑天失蹤之後,蠍子和白薔薇就展開了調查,結果她們查到風笑天半夜曾經被安娜帶進了醫療室,然後一切的事情就都清楚了。
後來白薔薇給黛妃兒打電話,詢問風笑天的下落,她認爲風笑天在這個時候應該會去找黛妃兒。
誰知黛妃兒居然說風笑天並沒有來找過她,與此同時白薔薇在電話裡的哭泣聲被黛妃兒聽到,在黛妃兒的追問之下,白薔薇透露了實情。
黛妃兒得到風笑天病情的消息之後猶如五雷轟頂,頃刻間她有種失去了一切的感覺,巨大的恐懼感籠罩着她。最後迫使她做出了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風笑天的決定,哪怕風笑天明天就會死去,黛妃兒也要找到他!
兩天之後,三江新區的商業街上,一個男人正低頭前行,他的步伐十分無力,似乎下一秒他就會摔倒在地。
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着他,同時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這個男人。
由於男人臉上戴着墨鏡,旁人沒能看清他的樣貌,在衆人好奇的眼神中。男人終於堅持不住,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隨後他掙扎着爬了起來,然後繼續往前走,行人們都覺得這個男人十分古怪,一些人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還以爲他是個精神病。
男人緩緩走過商業界,消失在了長街的轉角處,這個時候就聽有人議論道:
“那個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看上去怪怪的。”
“這誰知道,也許他失戀了?”
“我看不像失戀。倒像是家裡死了人一樣,要不就是他生病了。”
男人聽不到這些議論,他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顆大樹下,然後靠着大樹緩緩坐在了地上。
這棵大樹旁邊有一個垃圾桶。裡面的垃圾散發出臭味,男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對刺鼻的臭味似乎沒什麼感覺。
過了沒多久,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提着一個蛇皮袋走了過來。老頭看也不看這個男人一眼,徑直走到垃圾桶旁邊,然後開始在裡面翻找起來。
男人扭頭看着他。然後發起呆來。
老頭身材矮小,爲了翻找到垃圾桶底部的東西,他不得不探着身子把腦袋伸進去。
這個時候幾個穿着制服的人從街角快步走了過來,幾人一邊走一邊對老頭大罵道:“又是你這個死老頭!這裡可是三江新區!你撿破爛去別處撿!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老頭聽到喝罵聲顫顫巍巍的縮回身體,然後連連鞠躬道:“對不起……我這就走……這就走……”
幾位穿着制服的人狠狠地上前攔住老頭的去路,嘴裡怒斥道:“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紀,我們早就揍你了!你給我記住,下次不許再來這片撿破爛!這會影響市容的你知道嗎?”
老頭只是連連彎腰道歉,幾個穿着制服的人罵了一通,最後氣呼呼地走了。
隨後老頭嘆了口氣,興許是身體太過疲憊,興許是情緒低落,老頭嘆了口氣之後就坐在了路沿上。
老頭跟帶着墨鏡的男人距離不到五米,發現戴墨鏡的男人盯着自己發呆,老頭用沒有神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去不再搭理這個男人。
帶着墨鏡的男人這個時候忽然開口道:“老伯,你爲什麼要撿破爛?你的家人——”
老頭不等他把話說完就開口道:“誰生來就想撿破爛?剛纔那些城管的表現你也都看到了,撿個破爛都要來管,這世道真是……唉……”
老頭的話語中充滿了滄桑的感覺,墨鏡男子頓了一下,然後詢問道:“任何事情都有原因的吧?”
老頭嘆了口氣道:“小夥子,說來話長啊,我家裡原本過得挺不錯的,可是我的小兒子犯了法,他燒掉了別人家的房子,那家人原本是我們家親戚,可是……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家以前不怎麼樣,我們家在一些事情上對這個親戚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可現在人家是大名人大老闆,有權有勢,那些警察爲了巴結他,就把我小兒子給判了重刑,家裡的房子也被賠給了那個親戚,我還有兩個孫子要養,不撿破爛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