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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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是你麼?” 良久,盧長安才緩緩才口,試探地問道。明明知道不可能是,卻還是要問一問。

紀茯苓突然莞爾一笑,星眸之中波光點點,熟悉地聲音再次響起:“長安大哥,這都被你發現了啊,快上來吧,我們一敘舊情,我可是有很多的話要對你說呢!”

明明剛纔還沒有通道的高臺,赫然出現了一道雲梯擺在盧長安的眼前,盧長安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爬了上去。

蘇淺墨這邊,她一直在街道之上漫無目的地走着,腦子有些混沌,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一個男人的高聲喊着:“讓開,快讓開!”

蘇淺墨回頭,可是一切卻都已經來不及了,發狂的馬兒馬蹄“噠噠” ,正朝着她的面門踏去。

蘇淺墨心裡咯噔一下,彼時再躲已經來不及了,她又沒有靈力護身,只是本能地用胳膊擋住自己的頭,緊緊地閉着眼睛。

就在馬兒衝過來的一瞬間,身體被一個極大的力道抱起,飛身閃到了一旁,恰好馬兒飛奔過去,沒有傷到蘇淺墨一分一毫。

蘇淺墨大驚,待那雙手鬆開自己的時候,她趕緊回身道謝:“多謝少俠出手...”

話說到了一半,蘇淺墨突然梗住了,後半句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面前救她的人,一身玄衣墨發,眉眼深邃,面上帶着一絲邪魅的笑容--這是她最爲熟悉的面龐了。

“姑娘不必客氣,美人有難,我自當出手相助便是。只是姑娘以後可千萬要注意,不能隨意在街上行走呀。”男子笑道,看了蘇淺墨一眼,轉身便欲離開。

“清離,是你麼?”蘇淺墨緊緊地抓着男子的衣角,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了,美目含淚,就像是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

男子詫異了一下,但隨即便恢復了正常的神情,“難不成我已經名聲在外,連隨手救的一個美人都知道我是誰了?怎麼,你要以身相許麼?”

清離登徒子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蘇淺墨一遍,可是蘇淺墨完全不在意,她知道,她在凌霄那裡與清離第一次相見,便是這般模樣。

他嬉笑着問她,“你是凌霄找來的美人兒麼?”

只是不同的是,當初的蘇淺墨很是生氣,甚至因爲這句有些輕薄的話還與清離大打出手。而如何的蘇淺墨已經絲毫不在意這些,她只想知道,這到底都是怎麼回事。

“清離,你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嘛?我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你就魔族的護法,你一定知道的,你來這裡出現是爲了救我出去還是奉了暗樓之命來剷除我?”

蘇淺墨頓了頓,不顧清離詫異的目光,“還有,你...當真因爲我此前那番絕情的話還生氣嗎?”

話說出口,蘇淺墨便放開了清離的衣角,垂着頭,不敢直面清離。若是他真的還記得那些話的話...自己說出的話,豈有收回去的道理,可是,那是不是太無情了?

“姑娘,你都在說些什麼呀?什麼暗樓,什麼話呀?我的確是叫清離不假,但是貌似和姑娘口中的清離不是一個人,姑娘莫不是認錯了?”

一番話如晴天霹靂一般打在蘇淺墨的心上,可是同時也讓她鬆了一口氣,他不是自己記憶裡面的那個清離,也自然是不知道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

“許是我認錯了了吧。” 蘇淺墨苦笑一下。

“姑娘,天有些黑了,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不要再在外面遊蕩了,儘早回家吧,不然你的家人該着急了。”清離說着,正欲轉身離開,衣角卻再一次被拽住了。

“清離,我沒有家,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清離緩緩轉過頭,眸中風雲詭譎,閃動着光芒,“既然如此,你不如跟我回家去吧。”

“好啊。”

盧長安緩緩爬上了高臺,紀茯苓的模樣看的更加清楚了,與自己記憶中一樣,笑起來眼睛咪咪地,十分美好。

“長安大哥,許久不見了。”紀茯苓坐到盧長安的身邊,女子特有的香氣讓盧長安有些沉醉,這味道,已經許久沒有聞到了。

即使他知道面前所發生的,所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幻影,可是他實在是太想念紀茯苓了,無論何種方式,他都不在乎,只是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的香氣。

“你過的,還好嗎?”

“我不好,沒有你的日子,思念你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課,我一看到七星陣我就會想起你跳下七星陣時候的模樣,我的心甚至都已經痛的麻木了。”盧長安一股腦地傾訴着思念,他不看紀茯苓的表情,因爲他知道,此刻的就看紀茯苓不過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

“唉...長安大哥,你受苦了...”白玉一般的手指撫上盧長安的眉心,輕輕地幫他舒展開緊蹙的眉頭,一雙手柔弱無骨。

一襲似有還無的香氣再一次襲來,盧長安只覺得迷醉,從來沒有這麼心曠神怡的感覺了。

他的意識漸漸有些迷離渙散,看着面前的紀茯苓,甚至已經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長安大哥,既然這麼累,不如我們就隱居在這世外桃源,從此不問人間事,一心只過我們自己的日子,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你說好不好?”

紀茯苓的聲音變得逐漸縹緲起來,一字一句都擊潰着盧長安的每一道心防。女子的如花笑靨晃得盧長安一陣失神,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真的想說,“好。”

“長安大哥...”

“長安大哥...”

紀茯苓柔柔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地擊在他的心上,讓他毫無防備。

柔弱無骨的雙手攀上盧長安的脖子,女子的香氣正慢慢侵佔着他的神智清明。

在最後一絲清明即將被壓斷前,盧長安的腦子裡面突然蹦出來一句話,“長安大哥,你要好好活下去。”

這是紀茯苓祭陣之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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