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佛一出,果不其然遭到了各地佛寺的強烈反抗……
但這一次,楊廣似乎下定了決心,對於這些反抗之聲,也都是採取了同樣的措施。
鎮壓……再鎮壓!
洛陽城。
自從靜念禪院付之一炬之後,原本位於洛陽城周圍的寺廟,卻是香火旺盛。
其中最爲出名的,卻是位於洛陽城以東十里處的白馬寺。
這座寺廟創建於東漢永平十一年,乃是佛教傳入中原之後,興建的第一座官辦寺院,有中土佛教的“祖庭”和“釋源”之稱。
而漢人佛的旨意下達,白馬寺之中也是出現了許多反抗的聲音。
“胡鬧……這簡直是對佛祖的侮辱!”
“不錯,我等即便是死……也絕不立漢人佛!”
“楊廣昏君,數次辱我佛門,前些時日,我有幾個在北方傳教的師兄,也是飛鴿傳書,說是邀請我等一同去北方謀求出路,如今楊廣逼迫我等至此,不如……”
“北方,那豈不是突厥……”
“嘶——”
一番話出口,一些和尚也是面帶抗拒之色。
畢竟他們雖然是和尚,但也是土生土長的漢人,投奔突厥,無異於是讓他們這些人做漢奸……
這對許多人而言,都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但隨着楊廣不斷頒發詔令,他們這些白馬寺內和尚的處境,也是十分不好過。
不僅寺廟之中的田產,要繳納賦稅,就連一些私產,也都被可惡的佃戶揭發,紛紛充公,導致原本一個個膀大腰圓、肥頭大耳的和尚。
如今也是落得面黃肌瘦,瘦骨嶙嶙……
“轟——”
一個宏大的聲音亮起,旋即就是陣陣馬蹄聲,竟似將整間寺廟都團團圍住。
“來人,給我將這白馬寺團團圍住!”
“是!”
聽到這般動靜,寺廟主持也是坐不住了,慌亂地從大雄寶殿之中衝了出來,恰好看到了領頭之人,連忙擠出了一絲笑容,陪笑道:“宇文大人,今日怎麼有空來我白馬寺做客?”
來人正是宇文化及。
後者卻是一臉冷峻之色,絲毫不理會主持的恭維,揮手道。
“來人,給我搜——!”
伴隨一聲令下,一隊隊泛着黝黑鐵甲的禁軍洶涌而入,開始在寺廟之中大張旗鼓地蒐羅着什麼。
見到這一幕,不少和尚也是露出了茫然之色。
而另外以小部分人,卻是面色大變,目露絕望之色,眼見禁軍即將來到自己等人身前,身形一轉,竟然打算從後門溜走……
“給我站住——”
只可惜……
對於這一切,宇文化及也是早有預料。
或者說,這些時日跟隨在楊廣身旁,他也是奉旨對這些佛寺進行清剿,早已是熟門熟路。
“將軍,搜到了——”
很快,一些禁軍也是從這羣人身上,摸出了一封封的信函,遞到宇文化及面前。
後者見狀,那古銅色的面龐竟然露出了一絲冷笑,不慌不忙的將信函之中的內容看完,卻是朗聲道:“果然如陛下和國師大人預料的一樣,爾等勾結突厥,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說的,來人……給我將這白馬寺徹查,寺內僧人逐個排查,凡是與突厥勾結之人,死——”
“餘下人全都壓入天牢之中,等待陛下處置,寺內各處財產逐一清點之後,統統充公!”
“是——”
這一聲令下,禁軍也像是得到了某種許可,一個個獰笑着撲向了各處大殿之中。
雖然對於一些重要的財物,他們不敢私吞,但在搜查過程之中,一些算不上太珍貴的小物件,自然也是成了各自的囊中之物。
對於這一點,無論是楊廣,還是宇文化及,都是心知肚明。
但卻絲毫沒有計較的意思。
水至清則無魚……
若想要手下人效力,除了必要的訓導之外,一些小恩小惠也是收買人心的必須過程。
這同樣的一幕,在天下各處地方,都在不停上演。
對於楊廣的舉措,一些佛寺自然是選擇逆來順受,無論是漢人佛也好,還是僧田被登記也罷,在失去了慈航靜齋和靜念禪院這些主心骨之後,這羣和尚也都只能選擇聽天由命……
但還有一羣不安分的,則是想方設法開始與突厥勾結。
對於這些人,羅網自然有辦法嚴加監控,一旦發現足夠的證據,便是有禁軍奉命前去徹查,隨後便是將一切與突厥勾結的可疑僧人,統統處決,餘下一些沒有嫌疑的,也會被帶回天牢之中嚴加審查。
在這般情況下,這些有所異動的和尚,也都是各個人人自危,不敢如先前那般明目張膽……
…………
草原。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原本是草原上最爲常見的景象。
而草原各部落間互相殺伐掠奪,豪強貴族,對普通牧民奴役,也是日益深重,草原上牲畜雖多,可自由放牧地卻是極少,人口分佈更是非常的不均衡。
諸多原因之下,導致偌大的草原,隨處可見貧窮景象。
草原上的部落貴族,一個個坐擁着豪華大帳,有着美酒、肉食可以食用,奢侈之極,而普通的部落民衆,卻只能靠着放牧勉強度日。
這裡的等級觀念比之中原還嚴重,目前是處於奴隸社會中。
而鄰近平原的草原盡頭,情況稍好一些。
雖肥美牧草漸少,因已經接近了中原地區,邊陲有着一些城鎮。
這些城鎮,原本是爲了防範草原部落南下侵襲的前哨,但在和平時期,卻也充當着雙方互通貿易的場所。
在草原部落多年來不曾侵犯中原的情況下,雙方之間貿易互通,卻是出現了短暫的和平。
一些在草原之上,不是十分值錢的獸皮牛羊等物,拿到中原地區,卻能換來不少的布匹、鐵器,還有着茶葉,而中原地區的各種絲綢、瓷器,以及不少奢侈品,也是草原貴族的珍愛。
遊牧在邊陲地帶的幾個部落,因此很是富裕。
而且在雙方戰爭沒起來前,這些草原上的小部落,還算安分守己,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過活,雖垂涎中原富饒安定,卻沒有誰敢在這時去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