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生也怒了。
這小王八蛋怎麼能這麼沒有眼色呢?
我不是都說了嘛,功勞是大家的。你靠家裡的關係被徵調過來,不就是想來分杯羹,積累點功勞,爲平步青雲積累點資歷嗎?
張赫不認識這老醫生,但在場的許多醫學界專家卻都認識這個在整個醫療系統內享有赫赫大名,威望比張赫極爲欽佩的老主任李鶴都還要高上一截的老專家。
老專家姓名餘,單名一個輝字。原是燕京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有機物中毒科的科主任,後轉調到華夏毒物研究所任所長。中科院院士,享受國家特殊緊貼的國家級學者,在有機物中毒方面,他說是全國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全國第一。
因爲他一輩子都在研究有機物物中毒,獨創了許多有機物中毒的全新治療方案,爲華夏有機物中毒的治療開創了很多先河。他的很多創新,於今都已在整個醫療系統中被廣泛運用,甚至,很多東西都已被編入了華夏的研究生和博士教材中。
餘輝早已退休,但他在有機物中毒反面的建樹和造詣,早已隨着他的名聲一起,深入到了這一領域的工作人員的心中。
他雖然不是神,但卻是目前華夏境境內公認的有機物中毒方面的第一專家。
他被張赫的狂妄給氣得渾身顫抖,不停的喘息,他身旁一名名四十多歲的護士,趕緊扶住了被氣得半死的老專家,唯恐他一跤跌倒,摔出個好歹來。
這本就是一場殘酷的攻堅戰。若是羣龍無首的話,那這仗打起來就更加艱難了。
“餘老,你消消氣,別跟年輕人一般見識。”一名老醫生趕緊出言,並順便給張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
“是呀,餘老,你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病人和我們都還指望着你老呢。”
“是呀,是呀,餘老,你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
張赫突然發現,自己捅到馬蜂窩了。
所有的老專家全都抱團了,在一聲聲安慰餘老的聲音中,對自己展開了無聲的排斥。我日,至於嗎?哥不就說了句“這個病人歸我嘛?”張赫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餘老,我的本意不是要針對你的,我只是想幫一下這個可憐的患者而已。”
“小醫生,你什麼意思,不是針對餘老,那就是針對我們了?”一名老醫生憤憤不平的說道。
“就是,小醫生,不是我們小看你,連餘老都還沒想出對策,你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小醫生,能幫到人嗎?”
“別幫倒忙就好。”
“對呀,病人本來還能堅持一陣,難說被你瞎折騰一番,出事了怎麼辦?”
“就是,這可是衛生部副部長親自牽頭的救援,萬一出事了,部長責怪下來,誰來承擔責任?”
“不錯,我馬上就要退休了……”
……
尼瑪,你們說哥不行也就算了,說中醫在急救方面不如西醫,哥也勉強認了。畢竟,大局就是這樣,溫補調理型的中醫,在急救這方面確實被西醫死死的壓制住了。可你們這些狗日的專家都是來幹什麼的?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明哲保身的。
這麼多病人奄奄一息,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今晚,可你們倒好,病沒治好,就先研究起誰擔責任的問題。還有你這老傢伙,就想着平平安安的退休,那你來幹什麼?還不如裝病,或者直接摔一跤骨折掉,別來呢?
既想在退休前撈一筆功勞,好提高一下退休待遇,舒舒服服的再活幾十年;可一來這,居然嚇成這幅鳥樣。
尼瑪,你來幹什麼!
望着依舊議論紛紛的衆多老爺子,和一大羣嘰嘰喳喳的老女人,張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夠了。”張赫的聲音如炸雷一般壓下了所有人的議論,“我承認你們都是專家,都是救治過無數病人的老專家,但請問,你們有人懂中醫嗎?”
張赫冷笑着掃視了眼被自己用大嗓門給壓下去的專家們,很認真的說道,“我承認在目前的醫學界,中醫在急救方面確實不如中醫,但凡事都有例外,別人不行,並不代表我不行。”
專家們終於緩過神來了,“小醫生,你以爲你是誰呀?華佗再世嗎?你們中醫界那麼多名老中醫一個都沒被徵集,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政府認爲你們中醫在急救領域不行。”一名老專家不屑的說道。
“小醫生,我不管你有什麼家庭背景,但請你不要拿病人的生命來開玩笑,也不要拿我們這麼多人的前程來開玩笑。”
“就是,我……”
……
老專家們的七嘴八舌徹底激怒了張赫,“龍五,既然鷹王讓我來,那我就得對得起鷹王的信任,這個病人歸我了。”張赫冷冷的掃視了眼所有的專家,最後將目光定在了龍五的身上。
“好。”龍五點了點頭道。
“女娃娃,你是誰,你憑什麼幫我們做決定。”
龍五的話語剛剛落地,一名老專家便將矛頭對準了她,且不等她開口,又一名老專家便急不可耐的說道,“這裡餘老說了算,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女娃娃來發號施令了。”
“就是,出了事,你負責得起嗎?”
……
我日你姥姥,說來說去,還是責任的問題。
一時間,張赫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爲了維護後輩,將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的老主任李鶴。錢廳長老母親的那次會診中,老主任不僅擔下了會診過程中的所有責任,還在病例上補簽上了他的大名,將整個治療過程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出了事都算他的。
這纔是真正的名老醫生!
人跟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大家同是西醫,老主任爲了讓後輩放開手腳,給病人用上風險很大,但卻是最正確的治療,將所有責任都用他那老得都快要直不起的肩膀一肩扛了下來。
可你們呢?一個個只想着手中的飯碗,害怕承擔任任何責任。
這樣的醫生,能算一個合格的醫生嗎?看你們這德行,爲了明哲保身,平時也絕沒有少給病人開不必要的檢查,讓病人吃很多沒必要的藥,甚至還讓不少病人被手術了。
張赫嚴重的鄙視起這些狗屎的專家。
跟這種連屁大點的責任都不敢擔的傢伙,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張赫再次掃視了眼羣情激昂的老專家們,冷冷的說道,“你們記住了,我的大名叫張赫。弓長張,赫赫有名的赫,出了事,我來擔,保證不會連累到你們任何人。”
不等老專家們開口,張赫又鏗鏘有力的說道,“請你們拿出手機,錄好音,拍好視頻,我再說一遍,我的大名叫張赫,弓長張,赫赫有名的赫,出了事是我的責任,與你們無關。”
張赫蛋痛的發現,這些狗屎的專家中,還真有不少人拿出了手機。
尤其是那個最先與自己起衝突的海龜,更是極力的伸長了右手,恨不得將手機放在張赫的嘴邊,以免漏掉了任何一個字。
張赫不屑的掃視了專家們一眼,再次對龍五認真說道,“這個病人歸我了,你負責安排去吧,我不希望我治療的時候,被任何人打擾。”
張赫的話,讓所有專家們都氣得發抖。
什麼時候,他們居然成爲打擾別人的門外漢了?但就在專家們正想開口呵斥時,病人的心電監護設備上卻傳來一陣尖銳的警報聲。
壞了!
早知會這樣,哥跟這些狗屎專家們費那麼多口舌幹什麼?
張赫用力擠開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專家,快速走到了病牀前。
心電監護儀上,病人的心跳已只剩一條微微起伏的波浪線了,再不救治的話,他這一生就算走到頭了。
張赫不敢怠慢,衝擠到身旁的龍五大聲道,“酒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