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直接懶得搭理張赫,猛然加大了力度,讓張赫連放聲怒吼都做不到,張赫也徹底暴怒了,瘋狂的揮出了右掌,竭盡全力的拍向了刑天的前胸。
刑天依舊懶得搭理張赫,任由他瀰漫着真元的右掌的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心前。
“砰。”
悶響震天,彷彿就像拍打在了鋼板上一般,震得張赫手臂一陣發麻,但奈何,刑天卻對此毫無感覺,張赫瘋了,接二連三的揮出了右掌,一掌重過一掌,一掌快過一掌,可惜的是,兩者的境界實在差得太多太多,張赫全力以赴的出手,對於遠古戰神刑天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刑天自顧自的矗立着,凝望着越來越殘酷的殺戮,直到張赫打累了,打得徹底乏力了,方纔再次滿是不屑的說道,“螻蟻而已。”
張赫很想繼續反擊,但卻無奈的發現,自己的反擊不過是如白紙一般的蒼白而已,雖然張赫一直都很清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不過是徒勞而已,但在此之前,他卻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
實力呀,我需要實力!
張赫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吶喊,但奈何,實力是修煉出來的,不是吶喊出來的。
順着祝融的神識,張赫終於又看到了一副更爲駭人的畫面,城池被屠空了,除了魔頭大軍外,便再無任何生物了,但魔頭大軍卻又隨即開始瘋狂的自相殘殺了。
魔頭殺魔頭,本該是大塊人心的事,但張赫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爲只要成功的劈下一個魔頭的頭顱,存活下來的那個魔頭身上的魔焰便會明顯濃厚幾分,這也就意味着,魔頭與魔頭的互相殘殺,其實不僅沒有減弱魔頭大軍的戰力,反而會造就出一個蓋世大魔出來。
廝殺還在繼續,但魔頭與魔頭的廝殺卻又是如此的簡單直接,誰都不去防守,誰都只知道瘋狂的揮刀,而且都是向着對方的脖子揮刀。
誰的刀快,誰的刀猛,誰便是勝利者!
簡單的殺戮,快捷的殺戮,讓戰鬥持續的時間變得極爲短暫,很快魔頭便減少一半了,很快,倖存的魔頭又減少一半了,很快,就只剩最後十個魔頭了。
依舊是簡單而殘暴的對砍,不過短短的十多秒而已,便只剩下最後五個魔頭了。這次,最大的魔頭,也就是隻身一人殺進城池的那個魔頭倒是沒有急於參戰,直到餘下的魔頭互相廝殺完畢,只剩最後一個魔焰滔滔的魔頭爲止。
最後的決戰,大魔勝利了,而隨着大魔的手起刀落,他身上的魔焰瞬間便濃稠了一倍不止。
魔焰滔滔,甚是駭人。
而最最讓張赫無語的是,就在大魔砍掉最後一名對手之際,一匹通體都被鮮血的染紅的戰馬卻在一聲嘶鳴中從街道的另一頭跑了過來,並很快便停在了大魔的身旁。
翻身上馬,馬蹄翻飛,一人一馬,魔焰滔滔,如從地獄中出來的蓋世惡魔一般揚長而去,殺向了下一個城池,隨着祝融神識的轉移,張赫又看到了另一處地獄,被霧氣覆蓋着的地獄。
城池成空,又一名大魔誕生了,不過,這個大魔倒是也如之前的大魔一樣,並沒有戰馬,而是徒步走向了下一座城池。
一城成空,一個大魔橫空出世,而原本就很濃郁的霧氣則也變得更加濃郁了,只不過,霧氣席捲的方向卻和新誕生的大魔行進的方向完全不同。
也就是說,在不久的將來,大魔又要屠一城,並生出一個更爲兇殘,還會配有戰馬的大魔,而同樣,在不久的將來,霧氣又要席捲一座城池,再次誕生一個大魔。
如此一來,赫家的小世界很快便要被霧氣和大魔徹底屠殺一空,最後產生出一批大魔。
那接下來,大魔之間會不會繼續互相殘殺,生出更爲兇殘的大魔呢?
那接下來呢?這些霧氣會不會席捲到世俗界,這些大魔又會不會殺向世俗界,將世俗界也變成血腥的地獄?
若是如此,那爺爺呢?淨顏她們呢?我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我要才能阻止刑天這個瘋子。
張赫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濃濃的擔憂和無助。
就連遠古大神祝融對對付不了這個毫無人性的刑天,那這個天下,誰能殺了這個狂魔,誰又能阻止這場天下浩劫?
天下之主,末代雄主,呵呵,張赫忽然感到了一陣濃濃的可笑,若是刑天執意要一意孤行,殺盡天下的話,那自己又能如何?
一直以來,都還算順分順水的張赫,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濃濃的悲哀。
阻止不了刑天,那天下蒼生便都得死,自己的親人也都得死,如此一來,就算因爲共工老兒與自己一體共存,刑天暫時不會拿自己怎麼樣,但如此一來,自己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呢?
張赫忽然變得意興闌珊起來。
去尼瑪的末代雄主,去尼瑪的當王天下,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就算自己真當上了這天下霸主,又有什麼狗屁的意思?
隨着心緒的突變,張赫很快又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一種自我放逐,彷如任其自然,又彷彿心灰意冷得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做的等死狀態一般。
張赫渾然未感覺到自己的異常,但刑天等人卻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濃濃的震撼。
道境!
一種凌駕於一切境界之上的神奇境界。
道境,一種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境界,一種盤古聖祖創造的境界。
鴻蒙時期,天地初開,只有天地兩界,但卻便已經有了大道三千,天地運轉,皆是道之所致,道之所引。
天地一切,皆是道之所在。
道,凌駕於一切之上。
所以,道境亦是凌駕於一切之上,超脫了天地萬物的一種境界,是一種由聖祖盤古創出的無上境界。
道境,神奇的境界,凌駕於一切境界之上的境界,處在這種神奇境界之中的張赫,清晰的看到了諸多神奇的事。
天地未開,渾沌一片;巨人揮斧,開天闢地。
而後,輕清者爲天,厚重者爲地,而後,巨人不斷增高,天地不斷分離,最後,巨人倒下,天地成型,血肉之軀化成了山川河流,雙眼化成了日月,頭髮和鬍鬚變成了漫天星辰,血液化成了河流湖泊,最後一口氣和最後一聲安心的嘆息則化成了風雲和雷鳴。
刑天雖然很想殺了張赫,共工也很想殺了張赫,但他們兩卻都是從遠古時期生活到現在的古人。華夏的古人是很講規矩的,很講究理解,很講就公平的。正如華夏最早的戰爭一般,先得宣戰,而後在大戰一觸即發之際,還得先等對方列好陣勢,然後才能揮兵決戰;又如早期的步騎決戰,步兵的人數必須是騎兵的三倍,且還要等對方的步兵列好陣勢,騎兵方能衝殺,否則的話,便是無禮,縱使戰勝,也會被天下所不齒。
當然,隨着後世戰爭的急劇增加,隨着兵法的出現,一切便都徹底改變了。
雖然刑天善殺,共工好殺,而且,雖然兩人都很想殺了張赫,但不可否認的是,從遠古時期生活下來刑天和共工卻都很有君子之風。
縱使殺人,也得殺的光明正大,而且,那個時期的人,對奧妙無窮的天地都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敬畏之心,不像現在的華夏人,只知道一味的索取,根本無視變得越來越差的地球。
若按現代人的思維,對於敵人,肯定是想盡一切辦法破壞他的感悟,破壞他的收穫,但刑天和共工卻不這麼想,也不恥於這麼做。
要勝,就得堂堂正正的勝。
若敗,也得堂堂正正的敗。
縱死,也得光明磊落的去死。
刑天善殺,但刑天不屑於暗殺,正如當年隻身殺入皇帝王庭一般;共工好殺,但共工同樣也殺得光明正大,正如當年正對顓頊一般,直接帶領赤帝一脈起兵造反,不屑於勾心鬥角的*,更不屑於像後代權臣一般玩弄權柄。
所以,刑天和共工不僅沒有打擾張赫,反而像個忠心耿耿的護法一般,盡心盡力的幫張赫擋下了所有的干擾,不讓他受到任何的影響,以確保他能有所得。
依舊處在一種無慾無求,彷彿放任等死之中的張赫,忽然緩緩擡起了右手,無喜無悲的說道,“風。”
話落,風起,清風僕面。
言出法隨!刑天等人又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濃濃的震撼,但張赫卻又再次擡起了右手,依舊無喜無悲的說道,“狂風。”
話落,風咆哮,凜冽如刀。
道境果然不愧是道境,刑天等人被徹底震撼了。
張赫又開口了,“雷。”
雷聲起,閃電現。
“炸雷。”
雷聲滾滾,閃電耀眼,但讓刑天等人徹底無語的是,張赫這個奇葩的傢伙,居然被自己的雷聲給震醒了。
尼瑪,猛然轉醒的張赫,頓時無語了!
尼瑪,好大的一條烏龍呀,尼瑪,一萬個*!
張赫雖然很是鬱悶,但卻也隨即便再次正視起了現實,不行,一定的阻止刑天這個狂魔,一定不能讓這個殺人狂魔再造殺孽了。
可到底要怎麼辦,才能阻止這個瘋子呢?良久後,張赫的嘴角終於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