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他當時說那些話,簡直就是在交待遺言一樣,我當時害怕極了。我對叔叔說,讓他不要做傻事,事情還沒有糟糕到,無法挽回的這一步。”蔡小芹說道,“事情還有轉機的。我去和那個女人說清楚,讓她不要再糾纏叔叔。叔叔說,那是不可能的。這個女人已經咬定他不放了。怎麼可能會因爲三兩句話,就放過他呢!”
“後來我安慰了叔叔幾句,就去那個女人的房間找那個女人了。”蔡小芹說道。
“我告訴那個女人,讓她不要再借此糾纏叔叔了,叔叔已經被他糾纏得想死了,她這樣子下去,肯定會逼死叔叔的。”
林晨問道:“她答應了嗎?”
“答應?她對我說,她這樣子做,也是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能夠有一個爸爸,有一個完整的家。她還說,如果要她不糾纏也可以,那就讓叔叔在縣裡給她一房子,十萬塊錢,她就不糾纏。”
林晨聽到這話,內心暗暗嘆氣,這個女人果然真的不是省油的燈。
“叔叔的工作雖然有一點錢,可是他和嬸嬸結婚,還有他剛和嬸嬸在縣裡買了一套房子,這些都是要用錢的,所以他身上應該沒有多少錢了。我讓她不要得寸進尺,她說,她現在得不到人了,難道拿點錢財不是應該的嗎?”
“我當時就生氣了,給了她一巴掌。我回到我的房間,越想越氣,越來越覺得那個女人過分,所以第二天天沒有亮,我就拿了她的日記本,還有她的懷孕報告單,還有你們的照片貼到了你們班上的黑板,還寫下了那種話。”
“對不起,林晨,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我當時是氣急了,才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我很抱歉。不過,你放心,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話,是賴不到你身上的。”蔡小芹說道。
兩個人邊走邊聊天,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到了蔡小芹的家門口了。
林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思考了一下,說道:“蔡小芹,其實你這樣子做,不單單是恨你姐姐米小雯吧!你應該還很恨你叔叔。”
“你胡說什麼?”蔡小芹吃驚地說道。
“你這樣子將事情公開了,雖然日記上沒有你叔叔,而是x,可是隻要是有心人一查,肯定能夠查到的。而且我問你x是誰的時候,你馬上就告訴我了。這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替你叔叔隱瞞這件事情。”林晨說道,“我說得沒錯吧,你巴不得這件事情曝光。”
“你……”蔡小芹就像是一個被人抓住了尾巴的狐狸一樣,惱怒地說道,“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壞,我是不想騙你,才告訴你真相的。”
“是嗎?”林晨冷冷地說道。
蔡小芹瞪了林晨一眼,就在這一剎那,她的眼睛和林晨的眼睛不小心對上了,四目相對的一剎那,蔡小芹感覺到了林晨的目光當中有一種詭異的色彩,這色彩一劃而過,瞬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接下來,蔡小芹推着車,木訥地走進了自己的家,林晨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小芹,你幹什麼?你下來,你站那麼高幹什麼?”蔡小芹的奶奶看到孫女竟然爬上了屋頂的欄杆上站着,看着下面發呆,雖然他們家的屋子纔是兩層,但是從二樓的樓頂跳下來的話,肯定也會受傷的,蔡小芹的奶奶真的很擔心孫女做什麼傻事。
“奶奶,我恨你,我恨叔叔,我很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女人的女兒。”蔡小芹看了一眼站在樓下的奶奶說道。
這個時候,村裡不少人圍了過來了,大家都議論紛紛地看着這一切。
“小芹,你說什麼,趕緊下來。”
“奶奶,叔叔結婚了,你把你買地的錢全部都給了他,讓他在縣城裡買了新房結婚,自從他結婚了之後,他就沒有回過家來看望過我們。我準備參加高考了,我如果考上好的大學,我的學費哪裡來?”
“你總是想着你的兒子,你想過你的孫女嗎?”
“那個女人到我們家來,你就想是伺候女皇一樣伺候她,你哄她回來,可是她呢?她回來只是爲了拿買地的錢,那些錢可是我們家生活下去的錢,可是你爲了哄她回來,你把錢分給了她。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我爸爸死了三年沒到,她就嫁人了,還把她那個不要臉的女兒留在我們家。她那個不要臉的女兒還勾引叔叔,還和叔叔發生了那種不要臉的關係,現在她肚子大了,你知道這件事情了,你說了什麼?”
“你說,都是蔡家的孩子,你讓那個女人把孩子生下來,還說你負責帶大,還和那個女人說,等你死了之後,蔡家的這個房子,就歸她!”
“你想沒想過我?我呢?我也是蔡家的孩子,我也是你的親孫女,我怎麼辦?”
“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叔叔,肚子大了,你不僅不怪罪她,你還爲你那個不要臉的兒子,還有那個不要臉的女人遮掩,你想着的都是你的兒子,你想過我嗎?我是你的孫女,我知道,你重男輕女,我知道你不待見我,我知道我不討你的喜歡。可是,這麼多年來,你生病的時候,是誰在你身邊照顧你的,是誰半夜騎着三輪車搭你去看病的。這些你都看不到,你都看不到……我恨,我恨,我恨我爲什麼是蔡家的孩子,我恨!”
蔡小芹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說一開始她的思想是被林晨控制住了,不由自主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後來,那完全是真情流露,說出了後面的那一番話。
村裡那些前來圍觀的人,聽到蔡小芹這些話,大家開始議論紛紛了。
“她說什麼,什麼不要臉的女人……”
“你不知道吧,這事情在學校傳遍了,據說是蔡家的大女兒懷孕了。我說呢,蔡家的大孫女懷孕了,是誰幹的呢,原來竟然是小叔子乾的……叔叔和侄女,這可真的夠新鮮的。嘿嘿……”
“你懂什麼,蔡家的小兒子長得是一表人才,而且在縣裡有一份體面的工作,蔡家的大孫女,那妖媚狐狸精,早就偷偷喜歡上蔡家的小兒子了。這蔡家的大孫女又不是蔡家人,而是跟着她媽來的拖油瓶……”
“我說嘛,平時看到那個女人怎麼感覺那麼奇怪,原來懷孕了啊。”
“嘿嘿……還真的讓人看不出來啊,蔡老太婆打了一手好的算盤啊,蔡家的大孫女和蔡家的小兒子,這都是自家人,就連彩禮錢都省了。”
“就是,就是……”
聽到那些人的議論,蔡家奶奶的臉色變成了醬紫色了,她看向站在二樓的屋頂上的孫女蔡小芹說道:“死丫頭,你胡說什麼?你這樣子胡說,你想敗壞你叔叔的名聲嗎?”
“敗壞叔叔的名聲?叔叔的名聲,還用我敗壞嗎?當他和米小雯那個賤女人躺在一張牀上,做出那樣的事情,他還有名聲嗎?你以爲米小雯真的會那麼傻,聽從你的安排嗎?你別傻了,我估計這個女人,現在正朝縣裡去,找你那個寶貝的兒子,和那個身懷六甲的兒媳,嘿嘿……你兒子的名聲,估計就要掃地了。”
“你下來,你給我下來,你這個死丫頭,你給我下來,你給我下來……”蔡奶奶氣急敗壞地說道,此刻她真的恨不得上去抽這個丫頭兩大嘴巴,讓她閉嘴,她還嫌蔡家不夠丟人現眼嗎?
“奶奶,我知道你恨我,從我媽媽生了我出來,你就恨我,你恨我媽爲什麼生的不是一個兒子,而是一個女兒,你既然那麼恨我,那我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我從這裡跳下來,我這一跳不論是生是死,都和你沒有關係了。反正這些年來,你也沒有怎麼照顧過我,我這一跳也算是還了你們蔡家的情了。我去找我的媽媽,那個被你趕走的可憐人,以後你生老病死和我都沒有關係,你們蔡家的房子,你們蔡家的錢,我都和我沒關係,你愛給你那個兒子,就給你那個兒子。”
蔡小芹說完這話,躍身就從二樓的樓頂跳了下來。
在場的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歎,大家都呆住了。他們沒想到這個蔡小芹說跳就跳,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二樓說高不高,而下面的地上還是泥地,還長了一些雜草,蔡小芹是弓着身子跳下來的,腳尖先着地,後來纔是腳跟着地,最後她的雙手還趴在了地上,有了很長的緩衝時間,這個使得她掉在地上的時候,受到的衝力不是很大。
“啪!”蔡小芹摔在了地上,不過不太重,在場不少人都想上去扶人,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又沒有上去。
蔡奶奶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她緩過神來了之後,衝上去,就給蔡小芹一個耳光,她罵道:“你這個白眼狼,我們蔡家白養你那麼多年了,你竟然這樣敗壞我們蔡家的臉,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
她邊說,邊還要抽蔡小芹,可是蔡小芹卻不讓她抽了,她用手抓住了蔡奶奶的手腕,然後一把推開了她。
這個老太婆現在竟然還想打她,還真的當她是泥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