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這麼一聲喊,終於把那些站在旁邊發呆的護士們給叫醒了,她們當下就叫人拿來推車,把柳一梅從地上擡起來放到推車上,推進了另外一個急救室去了。
英英本想跟着進去的,卻被林晨醫生阻止了。
“諸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還有護士姐姐們,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是目擊證人。若是這位好心人,真的搶救不來了,還請大家做一個證。”林晨看到那些看熱鬧的人,想要離開,他立即開口說道。
大家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黯然。不少人點頭了表示願意作證,也有些害怕的,不敢出聲的。
“我知道,有人的心裡有負擔,可是若是有一天你們的家人或者是親戚好朋友們發生了意外,沒有人出手相救,你們心裡會怎麼想?這位救人的人,如今被人誣陷爲害人的人,還被打成重傷,如今生死未卜。你們難道圍觀了整個過程,都不願意出手相助,如今也不願意作爲人證嗎?”
“你們這樣子做,難道感覺到心安嗎?沒有半點愧疚嗎?”林晨質問道。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有穿透性,他的聲音就像是一把把匕首一樣,直直地刺入那些人的心臟裡,讓那些人一時間感覺到了愧疚和尷尬,不少人趕緊掉頭就走。還有一些面紅耳赤地走到了英英的面前,躬身說對不起,說完這句話,掉頭就走。
這些人其實走是走不了的,因爲今天晚上他們會做噩夢的,他們如果不做出正確的選擇的話,這一生他們別想做一個好夢了,也別想睡一個安穩覺。
“剛剛是誰打老子?”這個時候,被林晨抽了兩個耳光的檜頂天回過神來了,他憤怒地叫道。他說完這話,看向了旁邊的林晨,當下就擼起了衣袖,想要上來教訓林晨。
看到他上來了之後,不少人想要和英英說對不起的,趕緊跑掉了。
英英也嚇得忘記了哭泣,躲進了林晨的後背了。
“滾。”就在這個傢伙要對林晨出手的時候,林晨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個字,瞬間他感覺到了腦子一陣空白,耳朵嗡鳴,就像是有一千隻蚊子在他耳邊環繞一樣,瞬間他的面色蒼白,後退了好幾步,坐在了地上了。
“當家的,你怎麼了?”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哭泣在地上的女人看到檜頂天蹲坐在地上了,不由害怕他出什麼意外,馬上開口問道。她跑了過去,查看了一下她的當家人,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麼意外。
她邊咒罵林晨,邊咒罵英英,時不時還把那些圍觀的偶爾從病房裡探出頭來看的人一塊罵了。
林晨懶得和潑婦一般見識,他當下拉着英英的手,把英英拉到了樓梯口的位置,距離急救室的位置大約有五十米遠的距離。這個地方,既可以看得到那個罵街的潑婦,也能夠看得到柳一梅的急救室。
“英英,你有手機嗎?”林晨問道。
英英點了點頭,她把手機遞給了林晨。林晨拿起了手機,這次他沒有撥打110什麼的,而是直接撥打了葉安民的電話號碼。但願,自己重回十五歲的時候,他的手機號碼沒有改變。林晨覺得他如今能夠相信的警察,也許只有他了。
他能夠看到柳一梅的魂魄站在了牆角處,一副呆滯的樣子。他的身體被那個混蛋打傷得太嚴重了,五臟六腑都受傷了。以林晨的修爲,林晨是可以救他的,可是林晨一旦出手救這個柳一梅,就意味着他要解封他全部的法力,肯定會引起天地異變的。
當然,也有不用解封法力的方法,那就是用靈丹妙藥,可是如今身上沒有了很多東西。比如說,須彌戒沒有了,比如說飛劍沒有了,再比如說小咪和趙敏敏也沒有了。河小蟹也沒有了。
因此,林晨要想煉製出一顆救柳一梅的丹藥,至少七七四十九天。
柳一梅根本等不及的。
既然如此,林晨也只能夠選擇暫時不救。等到他有機會的時候再想辦法救。
很快的,林晨就打通了葉安民的手機了。
“你好,我是葉安民,你是那位?”葉安民開口問道。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和這熟悉的名字,林晨說道:“葉隊長,我叫林晨,也許你現在不認識我。不過,我們以後肯定會經常見面的。我現在這裡有一個棘手的案子,人命案子,你能夠過來一下嗎?”
“人命案子?”葉安民皺眉頭,他不喜歡聽到這四個字的。
“你先不要着急,聽我說。我今年十五歲,剛剛考完會考。學校放假了,我不是到河邊去釣魚嗎?我釣魚的時候,看到有一個到河裡洗澡的孩子發生溺水了,喊了兩聲,在水裡不停地掙扎着。”
“我看到有孩子溺水了,我是不會游泳的。”林晨說道,十五歲的他確實是不會游泳的,當日此刻林晨別說游泳了,只要他願意,他住在河裡一輩子都可以。
“我就走了過去,把我的釣魚竿伸過去,想要將這個孩子拉上來。誰知道我腳踩到了河邊長滿青苔的石頭了,也腳滑了,整個人摔進了水裡了。”
“剛好,岸上另外一個釣魚的人看到了,他跳進了水裡了,把我和那個溺水者救了出來。”
“那個溺水的人死了嗎?”葉安民聽到林晨說到這裡,不由問道。
“他死不死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那個救人的好心人,肯定會死。”林晨說道。
“他救出了你們之後,他自己被淹死了?”葉安民不解地追問道。
“不是。他沒有被淹死,他是被打死的。那個溺水着被救出來了之後,那位好心人對他和我都進行了緊急的急救,並且把我和他都送到了鎮上的衛生院裡了。”
“只是那個溺水着的家長來了之後,不分青紅皁白,而且不聽旁人的解釋,惡狗咬人一樣,把好心救人的人痛打了一頓,這個好心人,已經被打成了重傷了,呼吸沒有了,脈搏也沒有了,如今正在急救室裡搶救。”
“葉隊長,我知道你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好警察,我希望你能夠幫幫這位好心人。做好人的人,不奢求回報,但是卻不能夠因爲救了人,而被人冤屈而慘遭暴打,以至於送了性命,否則的話,天理不公。會弄得天怒人怨的。到時候,會很麻煩的。”林晨對葉安民說道。
葉安民聽到這裡,心裡一陣疼痛,他說道:“我知道了。”
“如今我們就在龍口鎮的衛生院。你能夠過來嗎?這個好心人的女兒,已經打了110報警電話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有警察過來。”林晨對葉安民說道。
“我馬上會和我的同事親自過來一趟的。”葉安民說完這話,就掛了電話了。他掛了電話之後,馬上旁邊的同事郭建平說道:“郭子,走,有事情,我們兩個出去一趟。”
“去哪裡?”郭建平不解地問道。
“龍口鎮。”葉安民說道。
在另外一邊,林晨掛了葉安民的電話號碼了之後,皺了皺眉頭,不由再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這個號碼林晨以前並沒有撥打過,而是因爲這個節目報答的事情太過刺耳了,雖然收視率很高,可是最終在林晨上高一的時候,就被關閉了。
裡面的女主持人叫做蕭天天的,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女主持人。
“你好,這裡是民心之聲欄目,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一個很好聽的女人的聲音開口問道。
林晨開口說道:“你好,我叫林晨,我有一個對你們來說,是非常值得報道的事實,我要爆料。”
對方禮貌性地問道:“請問是什麼事情呢?”
“很多人都說,跌倒的老太太不能夠扶,扶起來被訛詐。如今這個社會冷漠到,不僅僅是跌倒的老太太不能夠被扶起來了,就連落到水裡的兒童也不能夠被救了。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就證明了這一點。”林晨開口說道。
林晨這話當下讓電話那頭的接聽員,內心一顫,然後說道:“你能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這件事情,得從頭說起,可能要幾分鐘。由於是長途,我的手機可能會沒有話費的。”林晨說道。畢竟這個手機不是林晨的,林晨得爲英英省一點錢。
對方說道:“這樣啊,如果你的手機沒有話費,我可以撥打給你。”
“那好。我把手機掛了。你撥打過來吧!”林晨也不客氣地說道。他說完就把手機給掛了。
英英看到林晨把手機掛了,她聽到了手機那頭的聲音。她看向林晨說道:“你認識刑警隊的人和電視臺的人嗎?”
林晨說道:“現在的我不認識。”
英英忽視了林晨的話語當中的話了,她有些失望地說道:“我爸爸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學老師,在鎮上的中心小學教書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勤勤懇懇的,太過樸實的一個人,他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可以幫他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該怎麼辦呢?林晨,你能夠幫我嗎?我現在想想看,我竟然連一個可以求助的朋友都沒有。”
林晨聽到英英這話,拍了拍英英的肩膀,然後說道:“沒事的。我會幫你。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無條件的幫你的。”
“謝謝你,林晨,你真是好人。”英英說完這話,眼淚又忍不住落下來了。
林晨見狀伸手去給英英擦拭眼淚。
就在這個時候,林晨手裡拿着的手機響了,林晨看了一下來電提醒,果然是民心之聲欄目的。他立即接聽了。
“你好,我是林晨。我是剛剛給你打電話的那個林晨。”林晨開口說道。
在電話那頭,蕭天天按下了錄音鍵了,她開口說道:“我是民心之聲的主持人,蕭天天,剛剛你打來電話說,現在不僅僅是跌倒的老太太不能夠扶,就連掉進河裡的小孩也不能夠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持人,我把這件事情從頭說起吧!”林晨說道。他當下就將和刑警隊長葉安民說的話,再一次和蕭天天說了。
說完了之後,林晨說道:“如今那個救了我的好心人,已經在急救室裡搶救。我檢查過了,他估計是救不過來了。他的五臟六腑都受了很重的傷。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派人過來調查。我們如今就在……”
當林晨把地址報了出去之後,那個蕭天天馬上說道:“你能夠在現場等上二十分鐘嗎?我們駐當地的記者,會馬上和你聯繫的。會跟着你調查這件事情的。”
林晨說道:“如果你們的記者就在附近的話,那再好不過了。我不會走的。你有什麼問題,就打這個手機好了。這個手機號碼,就是好心人的女兒的。”
“好的。那你的手機呢?方便留下來嗎?”蕭天天問道。
“我沒有手機號碼。不過,我可以把我家的電話號碼告訴你。”林晨當下就把自己家的電話號碼給報了過去。
“好的。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們在和你聯繫。現在麻煩你和那位好心人的女兒在醫院等候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後,我們的人馬上到。”蕭天天說道。
手機掛斷了,林晨把手機還給了英英說道:“現在唯有引起媒體,引起警察的重視,才能夠讓你爸爸這件事情,得到一個完美的結局。”
英英點了點頭,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看向林晨問道:“你剛剛說,我爸爸救不過來了,你是不是故意這樣子說,讓那些和記者,覺得事態嚴重,讓他們過來的?”
英英問完這個問題,用一種很急迫也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林晨。她很希望聽到林晨說是的。可惜林晨沉默了,好一會兒,林晨說道:“我答應過你的,不會騙你。因此,這件事,我不想騙你。你爸爸的傷真的很嚴重……”
“爸爸”聽到林晨這話,英英頓時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她馬上蹲下來痛哭。她那悲切的樣子,讓林晨心痛不已。
就在英英痛哭流涕的時候,林晨看到兩個民警過來了。那兩個民警來到了急診室的門口,其中一個開口問道:“剛剛是誰報的警?”
英英聽到這話,馬上擡起了頭,抽泣着朝着民警們跑了過去,她拿着手機說道:“是我報的警。”
這兩位民警看到這個哭得像是一個淚人似的小妹妹,不由心痛。其中一個民警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男人,恩將仇報,我爸爸救了他掉進水裡的兒子,他卻說是我爸爸把他兒子推進水裡的,把我爸爸打成了重傷,如今我爸爸還在急救室裡搶救,生死未卜。”英英雖然難過,可是她也不是一個笨蛋,她三言兩語就將事情說清楚了,她指着那個被林晨用精神力量震攝得癱坐在地上,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檜頂天說道。
檜頂天的老婆聽到這話,馬上開口罵道:“臭biao子,你胡說什麼?你爸爸如果不是帶我兒子到水邊玩耍的人,我的兒子怎麼可能自己到水邊去玩耍,又怎麼可能掉進水裡,他八成是心虛,看到我兒子掉進水裡,才跳進水裡救人的。如果他不是心虛,他怎麼會跳進水裡救人。”
“還有你的那個pin頭,把我的當家人打成癡癡傻傻的,你怎麼不說?”那個檜頂天的老婆倒是一個能夠顛倒是非黑白的人,她當下毫不客氣地指着自己男人兩邊臉頰的五指印憤怒地說道。
“如果不是我阻止你老公行兇,只怕這位同學,也被你老公打成重傷,進急救室去了。”林晨走了過來,開口說道。
那兩個民警看到檜頂天和他的老婆,臉色變了變。這兩個人化成灰了,這兩位民警都認識的。一個月如果有一百次接警的話,估計有九十次和這兩個人有關的。這兩個人就是整個龍口鎮的一個毒瘤。
他們兩個人雖然有心想要拔出這顆毒瘤,奈何這顆毒瘤的後臺還是挺硬的。他們根本不敢動手。因爲這顆毒瘤的後臺,就是縣裡公安局的副局長。
這兩個人雖然平時在鎮裡作威作福的,可是還真的沒有鬧出過人命,頂多是把人打成重傷的。
林晨看到這兩個民警臉上流露出猶豫的表情了,他心裡冷笑。
“你的手機有錄音和錄像功能嗎?”林晨低聲問英英說道。
英英聽到林晨這話,愣了一下,隨即看到林晨對他露出一個奇怪的眼色,她有些明白過來了。她低聲說道:“有錄音功能。”
“打開。把等一下的好戲錄下來。”林晨低聲說道。
英英聽完林晨話,當下就將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了。
“檜頂天,你看看這兩位是什麼人?那是人民警察,他們是正義的使者,是人民的守護者,你今天作惡,必然會受到懲罰的。”林晨當下走到了檜頂天的面前,大聲訓斥道。他的聲音在別人聽了,除了大聲一點嚴厲一點之外,沒有什麼。
可是對於那個有一點被林晨精神控制着腦子一團亂糟糟的檜頂天來說,那就是晴天霹靂一樣。他馬上回過神來了,他擡起頭來看向了那兩個民警。他看到那兩個穿着警服的民警之後,立即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