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軍主帥,蓋倫的素質馬上體現出來了。他並未有絲毫慌亂,馬上派出一支小隊去和斯卡納取得聯絡,如今情況詭異多變,不是爭功的時候。然後,他立即認可梅菲爾的策略,派出另一隻小隊與後方天譴主力傳達他的命令同時,率領這支三百人——當然一番激戰後只剩兩百上下了,損失不可謂不慘——的先鋒追着託瑞克去了。
如果既能借風狐之手重創亡靈和獸人,又能爲他們前進道路掃清障礙,何樂而不爲?
維魯斯聽到面前幾個貓人探子和幽魂的彙報,眼窩中的靈魂之火忽明忽暗,顯示出他內心的疑慮。
被洛克菲勒迎頭痛擊後,莉莉依然對他委以重任,將這批整個前鋒隊的指揮大權都交給了他,也許那妖女是汲取了之前三支前鋒分頭行動卻被各個擊破的教訓——塞留那那隊獸人精銳幾乎全軍覆沒,在這支深入山區的奇兵中造成了極不好的影響。
聽到中路獸人又受到伏擊,他率隊第一時間趕到,還好獸人只損失了三成兵力,讓他鬆了口氣。作爲曾親歷者,他對這山裡出現的人類警惕性極高。然而聽到哨探彙報的最新情況,他有些吃不準這羣人類要幹嘛了。
之前這批人類撤走後停在距他們三十多裡的地方休整,他就判斷人類肯定還有後續支援兵力。所以他一方面派人給莉莉傳訊,另一方面也強壓下獸人報仇的呼聲,同樣留在原地休整。但現在哨探卻發現,這批人類沒有與任何人匯合,反倒往西南方更深的山區裡鑽了進去?
難道想借着更復雜的地勢逃走?
他思維的死角就在於不知道蓋倫這批人與洛克菲勒那批根本就是互不統屬,甚至還是敵對關係的兩批人馬。
再想了想莉莉率領的主力據自己也不過五十里左右,他決心先跟上去再說。現在三支前鋒合一,戰場的主動權他覺得在自己這一方,到時就算髮現這批人類有什麼不對頭,他也可以選擇固守等待莉莉的主力大軍匯合嘛。
“團長,你終於來了!”趴在草叢裡的託瑞克回頭見到蓋倫和梅菲爾並肩而來,急忙打手勢讓兩人潛伏下來。
蓋倫自然知道爲什麼,趴下來小心翼翼挪動到了託瑞克身邊,扒開幾束雜草,目光落在遠方,不禁暗自倒吸了口涼氣。
前方數百米遠處一個貌似山谷的入口,或立或臥聚集這幾十只七色風狐!
託瑞克跟蹤那幾個風狐到這裡,就不敢再前進了,如此規模的風狐羣,裡面肯定有高階風狐,他趕緊派人給蓋倫報訊,蓋倫和梅菲爾帶着幾個親信急急趕了上來。
“那前面是什麼地形,確認是風狐的巢穴嗎?”蓋倫問道。因爲託瑞克辦事一向粗心,搞不好這些風狐只是臨時路過聚居在這裡休息。
託瑞克當然聽得出他的意思,很不爽的回答道:“我分派人手往兩方打探過了,前面山谷,裡面似乎有個水潭,肯定是風狐族羣的巢穴!不過……”說着他又訕訕道,“實在不敢驚動這些東西,所以裡面的具體情況沒打探道。”
“看那前面淡淡的水霧,裡面肯定有個極大的水潭,”梅菲爾這回支持了他,“風狐喜水,應該就是它們的巢穴所在。團長,等後面弟兄們上來了,我們分兩路打探清楚,再衝進去!”
“好!”蓋倫馬上讓一個副官去傳令,叫後面的人趕快點。
等這小兩百人都差不多到了後,他和梅菲爾各自率領二十人,往山谷入口兩翼摸了過去。他們都怕先驚動風狐,所以遠離入口足有七八百米。
然而半個多小時後兩人帶隊回來,全都一臉駭然之色。託瑞克不解道:“難道里面沒有其他風狐了?”
蓋倫先招呼所有人又往回退了百多米後,才壓低聲音苦笑道:“不是沒有,而是太多了,足足有三四百之多。”其實他看到的還是分出近半數去替雷利偵查後剩下的風狐族羣。
“這麼多!”託瑞克嚇了一大跳,隨即又趕緊捂住了嘴巴,往入口那邊眺望了一番,發覺沒什麼動靜,才鬆開手,“這……這說不定有七八階的風狐啊,怎麼辦?”
“說不定頂階的都有,”梅菲爾頭疼的拍了拍額頭,覺得自己的計劃不太靠譜了,得馬上修正,“來的路上往東有條通往一片丘陵的小路,我們乾脆先往
那邊撤走,同時留下充分的痕跡,引誘獸人和亡靈往那山谷過去!”
“但他們發現有大批七色風狐聚集,會輕易上當?”蓋倫覺得不太保險。
“看來我們必須再犧牲一批人了。”梅菲爾咬牙切齒的說道。
“人類又停下了?”維魯斯確認再三,幾個幽魂和貓人一再表示絕無差錯,他才讓這些傢伙離開繼續打探。
他旁邊一個高壯的熊人氣吼吼的叫道:“還等什麼,衝上去把這些人類殺光!”
他一吼叫,除了其他獸人應和外,不少亡靈也跟着嚷嚷起來。幾次三番在人類手裡吃虧,這羣從北方戰場調來的精銳們何曾這麼窩囊過。
維魯斯跟在霍爾姆斯身邊多年,統兵作戰也算見多識廣,知道軍心有時只可鼓不可泄,否則他根本指揮不下去了。
他索性點頭,命令混合編組,熊人爲前驅,後面跟着骷髏戰士和狼人爲主力,亡靈騎士與狼人佈置在兩翼。分組完畢後,他一聲令下,這些傢伙便殺氣騰騰的往山谷方向衝了過去。
當然這裡不是平原,說是衝,速度也快不起來,所以給了蓋倫他們充分的準備時間。看着面前準備自我犧牲的五十勇士,蓋倫既激動又悲憤。他還準備說一番鼓舞士氣,安定人心的話,例如什麼你們的家族都由我照顧了之類,但其中那個領隊的軍官卻雙眼一瞪道:“團長放心,爲神國,爲光明之神佩羅犧牲,是我們神國軍人的無上榮耀!”
“好!”蓋倫虎目含淚,巡視了一遍這批勇士,莊重的行了個軍禮,然後快速退了下去。
等維魯斯率隊衝到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前方叢林邊緣幾十個排成嚴整軍陣的人類。還沒等他下令,熊人們舉起戰斧重錘,嗷嗷大叫殺了過去。維魯斯在後面壓陣,總覺得有些不對頭,但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這一路來,派出去的幽魂和貓人等哨探與不少人類哨探發生了激戰,各有損傷,再加上這該死的地形地貌,所以判斷不出前方那林子裡到底什麼狀況。不過他還是安慰自己道,人類放出的哨探也如此多,正說明對方主力在前面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