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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奕豪無力地聳下肩膀,艱難地說着,隱約中似乎聽到身後響起一地碎眼鏡的聲音,然而卻不敢回頭張望。若是目光也有溫度的話,那他的後腦勺大概早就燒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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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悠妹妹?”林恆嘴巴張得跟鵝蛋大,直直盯着蚩尤,好半天才蠕動着喉嚨漏出一句話。“呃,今天你也好……好威風呢……”
“哦,你也在這裡啊?”蚩尤偏頭瞄着林恆,聲音轉爲冷淡,和上次逛街的時候不同,此刻那雙黑瞳中流溢出的神威壓林恆頓時禁言。
就在這時候,被冷落在旁的桀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激起滿天塵埃,而本身則飛快地向後逃竄。被囚禁在乾坤鼎的那段時間,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上古妖魔,在千古凶神的淫威下皆是吃了多少苦頭,此刻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於是想趁蚩尤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先行開溜,然而卻打錯了算盤。
“哪裡逃。”帶着虐笑的聲音響起,蚩尤一頓足便攔在了桀的面前,遮蔽視線的塵埃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妨礙。即使是被混沌之卵吸走了大部分的力量,她也還是踏入神域的最兇魔神,或許在妖魔們的眼中,人類只是隨意肆虐的對象,然而對於蚩尤來說,妖魔們卻也是差不多價值的存在。
“嗚啊啊啊!”桀幾乎是一邊慘叫着一邊揮出拳頭的,貫注全部妖氣的鋼拳激起的衝擊波將前方一座巖山絞得粉碎,然而卻絲毫也沒有沾到蚩尤的衣衫。
“哦哦,這一拳還蠻像樣的。”蚩尤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桀顫抖着轉頭望去,只見這凶神就在站在他的肩膀上,正向着那座崩塌的巖山張望。
注意到他的目光,蚩尤把視線收了回來,向着桀咧嘴一笑,露出兩顆森白的虎牙。“說起來,最近我可是學了不少有趣的招式呢,想不想試試看?”
不要!若桀沒有被嚇到呆掉的話,大概會拼命搖頭否認吧?不過對方也不大可能接受他的意見就是了。捏着桀的頸脖,蚩尤一擡手便將桀那小山似的身軀提了起來,這是完全違揹物理學常識的現象,而接下來的發展讓旁觀者更只能仰天嘆息。
蚩尤把桀按在地上,壓着他的脖子向前奔馳着,或者稱爲橫衝直撞更好一點,地面上被犁出一條深深的溝壑,而很難說是來自磨擦熱的熾紅烈焰在這過程中已將桀的身體烤得半熟。
“喝啊!”
衝到盡頭的蚩尤一揚手,將燃燒着的桀拋向了高空。所有人都擡頭仰望,呆呆地看着那火焰巨體冉冉上升的一幕,而在他們的視界中,卻有一身影以比火團更快的速度衝到了前面!
“紅蓮天衝……”蚩尤高高舉起手中那代替棍棒的醬油瓶,等那火團衝到面前時猛地一棒砸下。“鳳凰落!”
雖然所有人都能想象出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沒有人能真正看清楚,唯一明白的,是那原本冉冉上升的火團不知何故轉爲墜落的隕石,以猛烈無比的速度轟向地面。
“大家趴下!”奕豪畢竟是見識過神級戰鬥的人物,要比衆人先一步反應過來,大吼一聲後便轉身抱頭掩耳撲到在地,而幾乎就在他剛剛完成這套動作的時候,劇烈的震波便地面襲來,飛濺的沙石砸下來,幾乎埋掉了他的半個身子……
等一切平靜下來,差不多已經是一分鐘後了,奕豪勉強爬起來,抖掉身上的土石,向四周看了看,入眼卻是一盤哀鴻遍野的景象,狩魔師們的呻吟聲隱隱約約傳來,空中中瀰漫着一股焦肉的味道。
“呸,呸呸!”這時林恆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吐掉嘴裡的沙泥,看來他是少數對他的忠告作出反應的人物。“我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頭妖魔……”突然想起最後看到隕石墜落的情景,林恆頓時說不出話來,視線移到衝擊傳來的方向,只見地面上赫然出現一個直徑兩百多米的巨坑,而坑中卻已看不到那頭桀的身影……
“應該是……被轟得粉身碎骨了吧?”奕豪跟着看了過來,但卻也同樣木然了半晌,並以極其艱難的語氣判斷着。
隨後,兩人彷彿感到什麼似的齊齊擡頭仰望,晴朗無雲的空中浮着唯一的身影,伴隨着那張狂至極的笑聲,凜冽的魔氣在天地間洶涌澎湃,簡直就像在大聲宣揚着“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模樣。
“啊啊啊……”毫無疑問地,這極具震撼性的一幕給某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好色男帶來了相當的衝擊,而至於奕豪,因爲在蓬萊時便已目睹過更震撼的情景,因此也只是驚訝於蚩尤的兇暴而已——雖然在現代文明的薰陶下,蚩尤差不多已退化到人畜無害的程度,但她究竟還是惡名遠播的九黎之主,君臨戰場的千古凶神,無論任何時候,都絕不是能隨便輕視的存在。
“奕豪!奕豪!你剛剛看到了嗎?”不知何時下來的蚩尤,從身後摟住奕豪的脖子,很開心地問着。“這是我從那遊戲裡學到的招數,怎麼樣?很厲害吧?”
“是……很厲害啊!”奕豪發現自己很難將眼前這單純的笑顏和那兇暴的魔神聯繫起來,苦笑着伸手摸了摸蚩尤的頭,把注意力轉到了她手中的半截空瓶上。“不過,靜雨拜託你買的東西,我看你也許得再去買一次了。”
“啊……”蚩尤似乎這才注意到醬油瓶已經被敲破的事實,就像尋找什麼似的左右看了看,最後無奈地拋掉了那半截瓶子,喃喃嘀咕着。“唔,不知不覺就玩過頭了,也只有再去買一次了……”
蚩尤拉聳着肩膀隱入了虛空,奕豪則下意識地鬆了口氣,而在旁邊聽着他們對話的諸人,甚至包括酒劍仙在內,心中都禁不住涌起抓狂的衝動,並且距離最近的那人還將這衝動付諸了行動。
“告訴我!馬上告訴我!全部告訴我!”林恆雙手猛地扯住奕豪的領口,幾乎把頭湊到了他的臉上,用“吼”的音量問了出來。“遲悠究竟是什麼人?這到底他媽的又是怎麼回事?”
“呃,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她就是蚩尤啊……”奕豪有些心虛地避開了林恆的目光,而後者聞言卻更兇狠地搖晃着他。“沒錯!你是告訴過我她叫遲悠,但光是名字……等等,遲悠,遲……蚩尤?”
似乎想通關鍵的林恆就像被人猛捶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下意識地退後幾步,跟着癱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哈、哈哈,開玩笑吧?我第三十八次失戀的對象居然是那個千古凶神……”
……
結果,宵練以狩魔協會亞洲分部最高監督的身份,對倖存的狩魔師下達了一級緘口令,雖然在結構鬆散的狩魔協會來,這道命令到底有沒有用還是很難保證的事情,不過在倖存狩魔師大部分爲崑崙弟子的情況下,還是沒有什麼人敢違逆這位崑崙長老的。
於是當三十分鐘後,三架狩魔協會所屬的大型運輸直升機降落到山谷附近,後勤隊員下來打掃戰場的時候,所有幸存者都一致統一口徑,聲稱妖獸羣被突然落下的天雷轟成焦炭,而那頭上古妖魔見勢不妙則自爆身亡,至於證據便是那邊那個直徑兩百米的大坑,若有興趣挖的話,或許還能在挖出一兩根上古妖魔的骨頭來也說不定……
總之,某人揮舞雷神之槌一瞬間殲滅掉妖獸羣以及千古凶神現世一舉擊殺上古妖魔的事實,就這樣被埋在了深深的黑暗中。或許今後真相還是會有大白天下的一日,不過至少在目前奕豪暫時保住了身份的秘密。
“實在是抱歉。”奕豪向病牀上的宵練深深頭致歉。經過醫生的診斷,這位崑崙長老今後數週內大概得在病牀上度過了,雖然他本人並不這樣認爲。
“沒事的,御子,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想當年老夫斬妖除魔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飯,用不了兩天就能好過來。”宵練豪氣干雲地一揮手。“不過話說回來啊,那件法寶還真是不得了的東西呢,那種兇烈無濤的威勢,簡直可以和九天雷劫相媲美,不知御子是從何處得到的?”
“呃……”這問題讓奕豪猶豫了幾秒鐘,不知道宵練會不會相信,但他還是說了實話。“是我煉出來的。”
“練出來的嗎……”處於意料的是,宵練竟只是點了點頭便接受了他的解釋,跟着還出言規勸他。“不過御子啊,若老父沒有看錯的話,那東西應該是神農鼎、崑崙鏡這種等級的神器吧?剛一現世便闖下如此殺戮,恐怕將來會是一件絕世兇器啊……”
說到這裡,宵練認真打量着奕豪,好半天后才繼續說道:“雖然這樣問有些失禮,不過御子,你恐怕還沒有通徹天地之理吧?”
通徹天地之理,換句話說也就是踏入神域的意思。雖然擁有種種接近神域的力量,但奕豪本質上卻是連仙道都尚未領悟的一介凡人,因此對宵練的問題當然只能搖頭回答。
“那就難怪會招來天劫降臨了……”確認這點後宵練嘆了口氣,伸手取過左邊的畫影,懷念似的撫摸着。“御子可知,這柄劍是老夫昔日的佩劍,雖然比不上御子所有的神器,但也是一柄赫赫有名的神兵。老夫年少輕狂時曾仗着它縱橫天下,而這柄劍也因染上太多血腥而轉爲至兇之劍,然而老夫卻始終以其劍威爲喜,最終招來天劫譴責,被打入轉世輪迴,所有才有林恆的出生……”
“原來是這樣啊……”奕豪驚訝地點着頭,他一直很奇怪林恆和宵練怎麼會是祖孫關係,沒想到還有這緣故。
“呵呵,其實老夫能告訴御子的,也算不上什麼忠告,只是過去的教訓而已。”宵練搖搖頭苦笑出來。“在御子通徹天地之理前,千萬不要使用動搖天地的力量,否則必會招來天地之怒,到時候即使朱雀星君親臨,恐怕也難保御子性命……切記!切記!”
“唔,我知道了。”宵練以極爲慎重的態度警告道,而奕豪也認真應諾着。事實上即使宵練不說,他也不打算再隨便使用那種種力量,先前雷神之槌失控的情景讓他刻骨銘心,差一點就錯殺親友的恐懼到現在回想起來還帶着戰慄。
其實認真算起來的話,在他所擁有的種種力量中真正屬於他本身的,大概只有鳳凰眷族的天賦異能,和小時候在鐵家習得的初步武術而已。據說鐵門也是誅妖狩魔的專長,若要確實掌握自身的力量,或許從鐵門入手是最好的選擇……
“老夫有件事想拜託御子,不知可否?”就在奕豪沉思的時候,宵練出言喊着他。“雖然老夫曾想讓劣孫修復這把劍,但下來檢查後才發現……”酒劍仙抽出畫影,撫摸着劍身上的一道裂紋,輕嘆一口氣。“劍魄即散,靈劍已死,畫影已經不再是畫影了,希望御子能以那神術重新煉製這把靈劍,不枉畫影在天之靈,不知御子可否答應?”
“呃……”宵練看着畫影的眼神就像看着逝去的戰友,這讓奕豪不由得生出一股強烈的罪惡感,伸手乖乖接過靈劍,低頭應諾道:“我會盡力而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