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機庫的列車上,艦長髮來了通訊請求。安其羅看坐在一旁的卡拉米正專心致志的看自己的光屏,就稍微迴避了一下,接通了通訊。
“怎麼樣?在學院艦的第一天上午怎麼樣?”艦長髮來了金光亂冒的問候。
“還不錯,我看了一早上的基礎理論,感覺學到了不少東西。”
“這事我聽碎片片說了,其他代課老師也都向我告狀說你在他們課上看其他書……”
“我去,怎麼連你也叫‘碎片片’……”
“學生們都這麼叫,我爲什麼不能這麼叫呢?哎我給你說啊,你在航空戰理論課上自學教材沒問題,但是其他課你也應該聽一聽,多學點知識總沒錯。”
“那些東西和作戰無關……”
“當然是有關的!我不是給你說了嘛,來學院艦的一大目的就是爲了多接觸些東西,拓寬一下你的思路。”
“可是我完全聽不懂……”
“那就自己翻課本咯。這學期的課都快講完了,有的都已經講完開始複習了,你可以自己把書翻着看看,到時候跟上覆習就行。”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這些東西如果對作戰沒有提升作用,那些浪費的時間你得給我找回來。”
“時間要是真能找回來就好了!……行了,不說那些有的沒的,照着我說的做,準沒錯。”
“那行吧。”安其羅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應當向他彙報這個問題:“嗯……你還記得你說過‘對人感覺的事出問題了再說’麼?”
“記得啊,怎麼了……”艦長說着突然瞪大了眼睛,“臥槽,該不會是……”
“嗯,出問題了。”
那頭的艦長呆了好久,四下裡看了看,就像是確認沒有人偷聽一樣,然後才小聲問道:“出啥問題了?”
“我不知道我產生感應了沒有。總感覺我似乎有點感覺,而且這麼想的時候確實有,但一去仔細感覺,就又感覺不到了。”
“對誰?”
“卡拉米,就是被我搞壞戰機的那位。”
“emmmmmmm……”艦長做苦惱狀,右手不斷地摸着下巴,“對誰有這種感覺不重要,關鍵是……你產生了這種不同尋常的感覺……”
“你有頭緒嗎?”
“我能有什麼頭緒,”艦長乾笑一聲,“總之我還是把這件事先報上去,你先該幹啥幹啥,再有情況給我說就是了。你現在在幹啥?”
“去趟機庫,看看新到的教練機長什麼樣。”
“唉,年輕就是好啊,都不用睡午覺。我就不行嘍,必須得去睡個午覺了,哈——欠,先拜拜了。”
“說得你有多老一樣。”
結束了和艦長的通話,列車也剛好到達了機庫。
“話說你的破壞力還真是大呢。”下車的時候卡拉米冷不丁對安其羅說道。
“此話怎講?”
“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學院艦有個警報系統,分六個等級。六級就是和平,表示什麼都沒發生。之前不管是演練也好,有太空盜來騷擾也好,最高的警戒等級也沒超過四級。你昨天來的那次倒好,直接跳到了三級,從來都沒人見過。”
“額,你是想說那些太空盜是我引來的嘍?”
“平常要打劫我們的物資的話,來三四架太空盜戰機搞搞偷襲就行了,但是爲什麼這次一口氣來了十幾架呢?難道他們還覺得自己有實力跟我們玩集團戰?感覺很難不往你身上聯想。”
“是麼……”安其羅也不知該作何評價。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機庫,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排排新送來的魔導戰機。
新戰機還沒有上色,都是統一的鐵灰色;大小也比自己用的夜願小了整整一圈;至於武器,姿勢微調器什麼的,那就更不用說了,肯定要比實戰戰機差幾個檔次的。
“怎麼樣?新送來的教練機還不錯吧?不過我猜肯定入不了你的法眼。”卡拉米略帶調侃意味的說道。
“對於教練機來說,這架戰機不錯了。”來到屬於卡拉米的戰機面前,安其羅粗略的看了一下,“但是感覺這架戰機和之前那架區別也沒那麼大,之前那架也才用了不到半年,基本就是新的,我看不太出來要更換的必要。”
“外面當然看不出來什麼了,跟我進來看看。”卡拉米招呼安其羅進入了戰機。
戰機內部沒什麼大變化,仍舊是雪白的牆壁,一個駕駛座,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檯,只是因爲不是作戰狀態,所以沒有漫天飛舞的光屏。
等等,駕駛座周圍有一圈不同尋常的東西:那東西看起來就像是用一些金屬條搭建出來的一個長方體,正好能把駕駛座整個包裹進去,或者說它和駕駛座融爲了一個整體。而且上面也能看到明顯的裝備,槍炮引擎一應俱全。
“這就是更新的東西嗎?是幹什麼用的?”安其羅問道。
“沒錯,這就是被稱爲‘飛行外骨骼’的東西。”卡拉米解釋道,“至於作用?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在戰機已經徹底損壞的情況下讓咱們駕駛這玩意兒繼續作戰。”
“上面的裝備很少的樣子……”
“一共也沒多大,能有多少裝備。但是總比鑽進逃生艙好,這樣至少有反擊能力。這東西也不是專門讓你打仗用的,它雖然有武器也有護盾,但護盾容量少得可憐。當然它也不靠護盾過活,這麼小的目標本來就是最好的生存手段,再加上靈活的機動能力,可以迅速逃離戰場。”
“這不就是個高級點的逃生艙麼。”
“你要是覺得你行的話你就拿普通的逃生艙反擊敵人吧,我沒意見。”
卡拉米上前在操作檯上點了兩下:“你好呀,‘銀幣’。”
操作檯上蹦出來一個光屏,四周傳來電子合成音:“你好,艾麗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這就是我的代號,‘銀幣’,也是我戰機主機的名字。”卡拉米對安其羅解釋道。
“呃……你好,銀幣。”安其羅試着對光屏上那個不斷旋轉的銀幣打了個招呼。
我去,卡拉米還真把她戰機的形象設計成了一個銀幣……
“你好,安其羅·布盧默,我聽艾麗克說起過你。”銀幣中規中矩的答道。
“銀幣,你看好了,就是這臭小子把你給搞壞了。要不是立刻就送來了新戰機,你就得在一卡通裡躺上一段時間了。”卡拉米指着安其羅說道。
安其羅:“你用得着這樣麼……專門把我這麼介紹給銀幣……”
還好沒什麼情感的戰機主機只是說道:“銀幣明白。”
……但是他這麼說安其羅的負罪感反而加重了……
“以後絕對不要再讓他碰你,明白了嗎?”
“銀幣明白。”
“你用得着這樣防着我麼……”剛積攢起來的一點負罪感瞬間消失。
“我看還是很有必要的。”說出這話的不是卡拉米,而是從身後傳來的一個男聲。
“哦,格林納,你來啦。”卡拉米頭也不回的說道,她還在戰機上調試着什麼。
安其羅回頭一看,只見一位晶藍色制服的人站在那裡,一頭深褐色短髮,正站在駕駛室入口衝着安其羅微笑。
至於他深棕色的眼睛裡所含的感情嘛……嗯,反正也算不上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