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停下後不久，一羣身穿着金色長衫，腰繫古樸直刀的神靈匆匆趕來，維持着這裡的秩序，驅趕現場其他神靈的同時將殘留的法則力量一點點驅散。
這些法則力量已經沒有了後力，就彷彿無根的浮萍，而且很散亂，這些修爲達到神將的神靈驅散這些法則力量並不難。
短短一刻鐘時間整個戎州城便恢復如常，秩序井井有條，有一部分神靈在距離青樓原址不遠的地方觀望着，可是不敢越過那些金衣神靈拉出的警戒線半步。
因爲這些裝束整齊的神靈，他們是城衛軍，如果跨越雷池，城衛軍就可以動手將他們斬殺。
這一支城衛軍由各個種族的神靈組成，甚至有上古人族，他們分散在九州的每一個城鎮當中，由各城的鎮守者調遣，是維護九州秩序的主要力量。
距離青樓原址十里，一處百丈高的塔樓，風至強站在塔沿上，揹負着雙手，平靜的看着這些城衛軍善後，風凌霄則是坐在他身旁，右手搭在立起的右腿上，面色有些怪異。
強大的永恆神族，在永恆世界的力量根深蒂固，他們已經將神界打造成了一個制度森嚴的國家，一個完全由神靈組成的國度，只要是生活在九州境內的神靈，都要遵守永恆國度的規則，否則就會被當做逆神者剿殺。
而且，這些城衛軍，來的也太快了些吧？他們前腳剛走，城衛軍後腳就來了，這麼快的集結速度，也只有神靈能夠做到。
突然，風至強問到：“你覺得這個世界怎麼樣？”
無聲無息的，兩人被一層無形的結界籠罩住，他們能夠看到外界的東西，聽到外面的聲音，可是外面的人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
這是風至強撐起的結界，恐怕神王以下，沒有人可以偷聽到他們說話，不過除了隱藏，再沒有任何實際作用，風凌霄自然明白，風至強是想讓他放鬆。
他沒有繼續追問風至強爲什麼不處置他，而是低頭開始思索着風至強的問題。
神山提名之戰，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仇恨，他可以真心的和其他種族的神靈相交，可是其他種族的神靈卻視他爲生死仇敵，巴不得他死無全屍。
這是源界對妖族太過於放任的結果，如果像永恆世界這樣建立秩序，應該就不會這麼麻煩。
良久，風凌霄無奈道：“很好，真的很好。”
以他的立場，永恆國度真的很好，因爲在這裡，沒有人會時時刻刻的想着怎麼宰了他，或許有這樣的神靈，可是他們不敢做，只能想想罷了。
“你覺得，你真的看清這個世界了嗎？”
風凌霄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看的還不夠清楚？
“就比如青樓。”風至強手指着青樓原本的位置，緩聲道：“你進去過青樓，那麼你知道青樓主要經營的是什麼嗎？”
“青樓？”風凌霄面色一緊，不過仍舊困惑道：“不是一家酒樓嗎？”
“是酒樓沒錯。”風至強點點頭：“不過有些事情你還是不明白。”
“怎麼？你還不願意出來嗎？”
話音落下，一道幽光自風凌霄體內鑽出來，化作一個小人坐在風凌霄肩頭，翹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道：“說吧，讓爺出來有什麼事情？”
風凌霄有些無語，剛剛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現在又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是不是準備好奔赴刑場了？
“他還不明白。”風至強笑着，沒有轉頭看老六：“你跟他說說，青樓是幹什麼的。”
“不就是一家酒樓嗎？還能是幹什麼的？”老六不屑的撇撇嘴：“爺記得青樓的大掌櫃曾經說過，只要你有錢，不管你想吃什麼他們都可以給你弄來。”
“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不管是龍肝鳳膽還是神獸妖君，如果你不喜歡吃，喜歡美人，不管是魔族還是靈族，一句話，只要你給得起錢，他們就可以給你弄來。”
聽到老六的話，風凌霄目光一凝，照這麼說來，青
樓就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青樓的生意如此火爆，這麼多年究竟荼毒了多少生靈？
恐怕連數都數不清楚吧？
“青樓只是永恆世界的一部分罷了。”風至強平靜道：“你覺得好那是因爲你只看到了表面，沒有看到平穩下面隱藏的黑暗和骯髒，當你真正瞭解這個世界，你就會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醜陋…”
老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憤怒道：“你還敢說別人？難道你們永恆神族屠殺的生靈還少了？跟你們比起來，青樓連一個嘍囉都算上去！”
“你說得對，我也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事實。”風至強轉過頭，臉上掛着一絲微笑，玩味兒的看着老六：“殺了就殺了，還能怎麼樣？”
老六翻了個白眼，他竟然無言以對，當年的千赫劍君崛起，死在千赫劍君劍下的生靈不計其數，正如風至強所說，殺了就殺了，還能怎麼樣？報仇？報的了仇嗎？就算報了仇又能怎麼樣？死去的人也不可能會活過來。
“想要維持一個國度的安穩，殺戮在所難免。”風凌霄平靜道：“這些人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六驚訝的看着他，如果他沒有記錯，風凌霄在源界的時候心腸還時不時會軟，現在他是怎麼了？竟然和風至強形成同一陣營來打擊他？
“不愧是我們永恆神族的人。”風至強極其讚賞的看了他一眼：“就像你說的，這些人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爲有些人必須要死，畢竟，永恆國度是我們的家，我們不能讓任何人破壞我們的家園。”
風凌霄咧開嘴，其實，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他想表達的只有一句話，那些人死不死關他屁事？難不成他還要去救？指責風至強和望啓殘忍無道？
就算他真的這樣做了，誰會感謝他？人族？妖族？或者是靈族？他們只會當他是個白癡罷了，該殺的還是要殺，順便連他這個白癡一起殺。
所以，這些人的生死，跟他連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