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環山內柳心正一行在金甲龍的帶領下一路平安無事,經此數日他們終於見到了人的痕跡。那是在一大片稀疏的樹林之後,山的坡地陡下,呈現出一個石斷面,斷面之後的窪地是林立的各種古木及構造怪異的木屋。放眼望去古木與木屋之間有一巨大樹幹,那大樹有一方桌般粗細,中斷的古木竟比四周林立的巨樹更加高大足有十丈之高,這樣的高度在龍環山內雖不算什麼,然而在此卻顯得異常高大。極目望去,怪異的建築有幾裡之遠,目力所能及的地方被一層濛濛的白氣所覆蓋。
金甲龍行至此不在前行,衝柳心正低吼了幾聲便轉身離去。
“它說,它只能送我們到這裡了,那邊是人類的領域,它們有規定不得跨入。我剛剛問它是誰規定的,金甲龍只是搖頭不語。”柳心正爲李真豔方蓉解說自己與金甲龍之間的談話,而後又衝着漸漸遠去的金甲龍揮動雙手大喊:“謝謝了,金甲兄。”
金甲龍沒有回頭大吼了一聲,如雷貫耳,聲動天地。這一吼不像是在對柳心正,像是在對另一人,因那吼聲說的是:“我能做的只有那麼多,你看到了嗎?”
柳心正不解地看着林內被金甲龍吼聲驚飛的黑色不知名的鳥類,心想:“那句話是在對誰說?我?還是另有他人?也或許是我聽錯了,畢竟我不懂龍語。”
想不通便不在去想,柳心正看了看兩眼無神的方蓉心中閃過一絲傷痛,“方蓉,我們走出這鬼地方了,再往前就可以回到人類的領域,這些天與那些魔獸爲伍,讓你受委屈了。”
方蓉依舊兩眼無神,她的瞳孔呈現出一種不戀塵世的紫灰色,看不出一絲生氣,世事她已不再眷戀,留下的只有那會動會哭不會笑的皮囊。心,已死!行至哪裡,留在哪裡,又有何干?
李真豔也是一絲不忍,挽起方蓉的手,“好妹妹,人生路長着呢?方爺爺在天也不願見你如此,他已在天國,就讓他安享天國之樂吧,不要讓他在天國爲你心傷。”方蓉依舊沉默,只是灰色的瞳孔有了些許閃動。
“我們走。”柳心正手指前方,帶領着李真豔方蓉兩位豔麗佳人向着那衝滿神秘氣息的老林部落中走去。
他們沿着斷面處走了近一里多路才找到了一個合適下坡的地方,柳心正將方蓉背在背上向着李真豔點了點頭,下坡而去。柳心正和李真豔都習得武功,這樣的山坡自然不能難得了他們。
柳心正雖背一人,下坡卻也不慢。三人下了坡跨入了那處在窪地中的部落,剛一跨入,柳心正就感覺到了怪異,魔獸的嘶吼、腳步聲、鳥類的振翅聲剎那間音信全無,他們彷彿跨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切喧譁因他們向前一步而消失。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柳心正後退一步,果然各類獸吼又收入耳中。
一步,僅僅一步卻有着天壤之別,這個部落當真神秘。這裡有着神聖的氣息,令人壓抑的氣氛,不敢高聲語,恐驚林中人。這部落仿若世外桃園,飄逸着花草清香,鳥兒吟唱着一曲曲動人的旋律。
“這裡應該設有特殊的法陣吧!”柳心正自語,而後將方蓉放下,在未知的林中他必須隨時保持警惕以確保兩女的安全,所以他要將方蓉放下。
在柳心正的帶領下,三人繼續向着林中走去。林中的安逸很快讓他們心中的戾氣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身心的放鬆,自跨入龍環山之後前所未有的身心放鬆。
前行數百米,柳心正的聽到了喧譁的聲音來自前方不遠處。
百米外,一羣身着獸皮簡衣的壯漢追逐着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皮膚黝黑的男子,那男子面露兇色喘着粗氣正向着柳心正的方向狂奔着,他速度極快,奔跑如風,不一時便來到了柳心正等人前面。
柳心正初臨此地自不想惹事生非,當下往旁邊讓開,爲那男子讓出了一條路。卻聽那男子身後有人喊道:“攔住他,他偷了東西。”
柳心正還在考慮是否因那人的一句話而行動時。卻見方蓉仍走在路中間,低頭不語,瞳孔依舊毫無生氣呈紫灰色,她似沒有聽見前方吵鬧的聲音也未看到即將撞到自己的男子,她只是那樣低着頭,木訥的移動着腳步。
“滾開。”那瘦小男子大吼一聲,一把將擋在了身前的方蓉推開。不知是方蓉身體過於瘦弱還是男子力大,被他一推方蓉竟拋飛出去,撞在了一棵足有一抱粗的古木上。
方蓉眼睛依然毫無生氣,只是面色更加慘白了,她從地上緩緩地坐了起來,一口鮮血溢出滴落在她白色的紗裙之上。柳心正見狀忙上前將方蓉擁入懷中,面露憂色看着方蓉。
本還在考慮是否出手的柳心正已無須考慮,看到方蓉受傷的樣子,他的心彷彿被捅了一刀,還未從失去爺爺痛苦中回覆過來的方蓉在此又受如此重擊,同時承受心與身的傷痛,柳心正於心不忍,讓方蓉承受這般痛他無顏面對方天宇。
雙眼血紅,柳心正怒意沖天,殺氣涌動,真氣凝聚於石泉劍之上,凌利的劍氣隨劍向着飛奔的男子直刺而去。這一刻他已經瘋狂了,這一刻他怒到不知使用招式,只是想用盡全力殺了眼前之人。
那男子似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殺氣,未做任何考慮轉身以右臂擋在身前,這出於本能的反應救了他一命。
“轟”一聲振盪,柳心正全力一劍毫無懸念地刺中了那男子,然而結果卻並非柳心正所想那般,那男子並沒有像他想像中那樣身首異處,他的劍只是將那男子的一條手臂貫穿,劍鋒停在了那男子的胸前,任柳心正如何用力,古劍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啊!”那男子身受重擊,右臂貫穿的痛疼令他撕心裂肺般痛吼。
他目光兇狠地瞪着柳心正,一掌襲來,柳心下只覺得風速涌動,撲面而來,忙丟下石泉劍向後退去。柳心正和那男子僅僅過了一招,追兵卻已到身前,將那男子圍了起來。
那羣人中一個以虎皮做獸衣的男子站了出來,說道:“黑蜂,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做,竟敢偷盜龍珠。”
黑蜂被衆人所圍自知無法逃脫,索性放鬆了下來,將右臂柳心正的石泉劍撥了出來扔到了一邊地上,將右臂的幾處穴道封住止住了血之後,看着那名身着虎皮獸衣的領隊之人:“虎皮,被你捉到我沒什麼可說的,東西是我偷的,想怎麼處罰我我都任了,但是今天我要出了這口氣,你也看到了,這一劍可是廢了我的一條手臂啊。他怎麼看都是一外來人,我忍不下這口惡氣,不用你出手,我一人足已。兄弟的這個請求不過份吧?”黑蜂被衆人圍着卻是一付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身着獸皮領隊的人名爲虎皮,曾經獨自一人深入龍環山單手獵殺一隻鋼皮虎之稱的猛虎而出名。此時他帶領一行十八人追補偷盜龍珠聖物的黑蜂,他和黑蜂曾是好友,二人雖身材有着極大的差異卻都是能以一敵十的猛手,此刻黑蜂提出的要求並不過份,再說了這外來人手持兇器也未免是個好人。
虎皮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心正,點頭道:“好吧。”
黑蜂陰笑了一聲,看着柳心正充滿了怨恨與憤怒。
柳心正等人幫助虎皮攔下了黑蜂,他們非但不感謝還任由黑蜂作惡,李真豔見狀,大聲問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剛剛還叫我們攔住他呢!可是現在呢?我們幫了你,你不知謝過還任盜賊報復我們。”
虎皮一愣,隨後抓了抓腦袋笑了笑,“我只是喊一下,是你們自作多情出手的,不關我事。”
柳心正看着名爲虎皮的壯漢,心生厭惡之感,怎麼看他跟黑蜂都像極了一類人,似乎好不了哪裡去。當下也不多說什麼,因爲他明白跟那類人多說無益。
李真豔還想說什麼,卻被柳心正攔了下來:“不要說了,跟他們沒什麼可說的。你看下方蓉傷勢如何。”
李真豔看着已經擋在身前的柳心正,心生溫暖,點頭應了聲“嗯。”
方蓉的傷勢並無大礙,李真豔坐在地*她摟在了懷裡看着柳心正的背影,她有些擔心柳心正,因爲面前幾人似乎都很強大。那個名爲黑蜂的盜賊受了柳心正全力一擊卻也僅僅損其一臂,要知道就算是黃泉也無法擋住柳心正全力一擊啊,此人之強可見一斑。
“多說無益,來吧。”柳心正看着黑蜂,想到方纔他對方蓉所做之事,怒火又漸漸涌了上來。他根據方天宇所授的方法用自己實力與對方實力比差進行對比,發現此人在修真第四層境界左右,只是他的身體卻要比自己身體強悍。
黑蜂似乎並不把柳心正放在眼裡,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承受了柳心正全力一擊,對於這一仗他還是充滿了信心的。“多謝虎皮兄弟了。”
虎皮點點頭,又向那圍着黑蜂的一羣人示意,他們立刻散了開來,圍成一圈將柳心正和黑蜂包圍其中。虎皮這樣做是怕黑蜂逃逸。
“戰場雖小了些,對付你卻足矣。”黑蜂高傲地說道,他本身實力有第四層境界,自己一眼就可以看出柳心正的實力,雖然有一條手臂在柳心正的偷襲下受了傷,但對於這一仗他還是滿有勝算的,因爲每個層次之間的實力差距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