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曠道:“小天離開以後,丁寅用幽冥回陵手攻擊白姑娘,是我及時趕到,用松紋鐵劍擋住了丁寅的巨手。”石凌飛基本上想象得到,那一戰有多麼驚心動魄。碧綠的光芒整個包住了呂曠,呂曠反手橫劍,一劍斜揮,斬退了巨手。丁寅五指齊動,一隻巨手變成了數百隻,呈一個大手般攻向呂曠。
呂曠橫劍對白娜娜說道:“還不快退!”白娜娜一步一步往後退去,呂曠沒有了後顧之憂,松紋劍揮成一個半球形,任何一隻骷髏手碰到呂曠的劍身,不是碎爲齏粉,便是被擊退數十步,呂曠看準一個空隙,橫劍飛出,丁寅見狀大驚,雙手一起聚力,又一隻骷髏巨手擋在呂曠身前,呂曠心知這次的骷髏手威力更甚,不敢怠慢,拼全力使出一劍,斬開骷髏手,劈向丁寅,丁寅雙手分開,骷髏手散開,右手凝氣與指,刺向呂曠的劍尖,一道白虹與一道綠虹同時閃過,呂曠到了丁寅的背後,丁寅也到了呂曠的背後,兩人背對而立。
呂曠忽然拄着松紋劍,彎腰喘息了起來;丁寅雙手的真氣慢慢消失,軟軟地垂了下來,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呂曠道:“你已經被我的松紋劍傷到了心脈,如果再不走的話,你絕對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裡。”丁寅道:“是嗎?”呂曠道:“不信的話,你可以提提真氣試試。”丁寅心中想道:“呂曠的武功深不可測,雖然在十大高手中僅僅排名第五,但是真實實力恐怕不在歐陽嘯之下,我若這個時候和他衝突,討不了好處。”丁寅哼道:“告辭!”說完轉身走開,呂曠微微扭頭,看着丁寅離開,確定丁寅走開以後,呂曠才強嚥下一口血,跪倒在了地上。
石凌飛聽到這裡,冷笑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呂曠道:“你是練少林羅漢指的,雙手合擊的威力有多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我還活着,已經是個意外了。”石凌飛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了,幫我救了我未來的娘子。”呂曠道:“現在說這話還爲時過早吧,白姑娘何時說過要嫁給你的?”石凌飛坐起來,急切地說道:“喂,你不是吧,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盯着筷子上的,你連盤子上的也不放過嗎?”白娜娜奇怪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女人了?怎麼我不知道?”
呂曠道:“誰知道他說的都是哪些女人。”呂曠說話的時候,轉念一想,自己牽掛的還真不止一個人,但越蜻梅肯定是排第一的,石凌飛其實誤會了,呂曠對白娜娜是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充其量救她算是順便的。
白娜娜輕輕釦了石凌飛一拳,冷冷道:“想什麼呢你!”
石燕很快發現薛虞霏昏倒在廚房裡,叫了幾聲沒把她叫醒,便把她抱到了她樓上的房間裡,並馬上着人去把呂曠他們幾人都請了過來,白娜娜給薛虞霏把了脈,把薛虞霏手放進了被子裡,站起來說道:“就是*勞過度,再加上火舌草,寒潭冰,驅鬼靈芝和絕仙人蔘對身體的傷害,所致昏迷不醒,也屬常事。”應照天在椅子腿上磕着菸灰說道:“這後面這條還可以理解,第一條算怎麼回事啊?我們也沒敢讓她做什麼工作啊!”石凌飛看了一眼呂曠說道:“心上的*勞,對於人體的傷害,遠遠要比肉體上的*勞大得多,你根本無法想象,薛虞霏這樣的不死之軀,也會長白頭髮。”白娜娜撥開薛虞霏的長髮,確實發現了一條雪白雪白的白頭髮,呂曠道:“是愁的吧,白姑娘,那像霏兒…我是說虞霏,他的這種情況,有法醫治嗎?”石凌飛道:“這是心病,沒得醫的。”呂曠道:“既然她沒事,我就先走了,她要是醒了,叫人跟我說一聲。”
黃天驊道:“呂大哥你幹嗎呀,當年那事純屬是比武過招,一時失手,二哥和二嫂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的,你又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呂曠握緊了拳頭,咬着牙說道:“但是我自己恨我自己,比武之前明明說過點到爲止的,可我爲什麼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爲什麼爲什麼!”呂曠說着話,一拳打向牆壁,石凌飛恰在他身旁,揮手一掌接住了他的拳頭,用力把他的手按了下去,抖着手腕說道:“說話歸說話,別動手砸牆,人家民工大哥挺不容易建好的,勁兒還挺大,手都麻了。”
白娜娜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連小天都明白的道理,你呂曠不應該想不明白吧,幹嗎一見薛虞霏跟見了鬼似的?”呂曠道:“用不着你管,這輩子,我都不會見她了,再見!”說完就走了出去,海上飛看着他的背影說道:“帥!”
白娜娜對石凌飛說道:“送送去吧。”石凌飛愣愣地點頭說道:“行,我去,你說什麼我都去。”在衆人微笑着搖頭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門,下了樓。
一出了房間,石凌飛就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抱怨道:“真是,戴了半天的這破玩意兒,憋死我了。”呂曠背靠着樓梯扶手,淡淡說道:“現在就摘了面具,你以後三年怎麼過去啊?”石凌飛環臂靠到樓梯上:“您這脾氣挺不正常的呀,剛發火就平靜下來,真行!”呂曠道:“我就這點好,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改不了的。”石凌飛道:“以後三年,只要不見她,我不就沒必要戴這個面具了嗎?”呂曠笑道:“你省省吧,三年不見她,你能把自己憋死。”石凌飛道:“一個女人而已,我身邊又不是沒有女人,而且我覺得我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呂曠道:“女人和女人總是不一樣的,對了,忘了跟你說了,剛纔你妹從外邊經過,看起來挺着急的。”石凌飛憤怒道:“有你這樣找事的嗎,你妹才從門外經過呢!找抽呢吧你!”呂曠還是溫文爾雅地說道:“我沒看錯,也沒罵你妹。”石凌飛又一次罵道:“你妹!”呂曠無奈地說道:“我是說,剛纔看到了門外的你妹。”這下不等石凌飛說話,呂曠就又補充了一句:“好吧,算我說錯了話,我說的是你妹…你妹妹。”石凌飛醒悟了過來,知道呂曠不是在罵自己:“抱歉啊,一直沒聽出來,不過我就一個妹妹,石燕在上邊的屋裡。”呂曠淡淡道:“我指的是你另一個妹妹,雪兒。”石凌飛道:“什麼玩意兒來着,凌妍雪回來了?”呂曠道:“可能是看錯了吧。”石凌飛道:“如果她回來了,絕對不能讓她先見到虞霏。”呂曠道:“那行,我出去傳令,全城搜尋,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石凌飛道:“誰知道是不是你看錯了,搞那麼認真幹嗎?”呂曠道:“這兒事不能出意外,何況她是你妹妹呢?萬一出點意外,你負擔不起的。”石凌飛擔心地說道:“也罷,你好好找找她吧,輾遲縣最近藏龍臥虎的,恐怕要有什麼意外。”
呂曠點點頭,轉身走向門外,石凌飛看着門外,眉頭越皺越緊,凌妍雪回來了,事情更無法向薛虞霏解釋了,石凌飛嘆了口氣,下樓短起了一個酒壺,自斟自飲了起來。
呂曠出門就見到了幸天高,幸天高吊着右臂,單手提劍,身上毫無一絲殺氣,他本來就不是爲了打架而來的,他來還有更重要的事,對他來說,又有什麼事比柳俞眉更加重要的?沒有。
呂曠停下了腳步,右手背到了身後,左手擡起了一點,幸天高見他擡手,終於說出了話:“柳俞眉呢?現在你可以放了他了吧!”呂曠見他無意出手,左手又放了下來,溫和地說道:“我把她送到了北城外的一條小河邊,你自己去找她吧。”幸天高心中一喜,卻又佯裝生氣地說道:“你把她一個女孩子放到郊外?”呂曠道:“我只負責她在我手裡時的安全問題,當我放開她的時候,她是死是活,已經與我無關。”
幸天高轉身,着急忙慌地走開,呂曠冷笑道:“跟我還玩這個把戲,難道我看不出你心裡高興嗎?”
呂曠負手說道:“來人哪!”紛亂的街道,忽然竄出十幾個不同服飾,不同性別,不同職業的人,紛紛圍在了呂曠的周圍,抱拳行禮。
呂曠看着其中一人說道:“大街之上,不要引人注目,大家免禮吧!”衆人起身說道:“謝公子!”呂曠道:“請大家幫忙找一個人,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了。”一位賣蔥的老伯說道:“公子命令,我等自然照辦,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定要將此人找出。”呂曠剛想說自己的顧慮,又想到若說出實情的話他們找人必然不會用心,只好先瞞着這事,開口說道:“凌妍雪這人想必大家都不陌生,請大家務必在她見到薛虞霏之前找到她!”
衆人說道:“是!”說完各自散開,重新化進了人羣中,這些人常年在銀月客棧附近做生意,對凌妍雪當然無比熟悉,讓他們來尋找凌妍雪,自然是最好不過,如果凌妍雪真在的話,這些人,會讓她無處遁形。這時呂曠的眼光掃到了一邊的小巷裡,那裡似乎剛飄過一個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他心裡不禁有了疑問,往西方看了看,心想:“我怎麼不記得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對於越蜻梅,呂曠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的,所以他想都沒想就跟了過去,但是他當然也沒有想到,他這次帶來的,是多麼大的麻煩。呂曠慢慢走進了小巷,一走進去,他就感到了一種強大到爆的殺氣,他第一感覺就是這其中有詐,越蜻梅的出現有太大的可能是個陷阱,但是這個陷阱準備捕捉的獵物是呂曠,而放出的餌,就是越蜻梅,別說是個陷阱,就是油鍋火海,呂曠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只要讓她好,讓她開心。
這似乎是一條死衚衕,很長的死衚衕,呂曠右手一展,松紋劍握在了手中,然後握着劍向前一步步走去,呂曠雖然以溫侯鋼戟成名,但他的劍法,相傳還在他的戟法之上,所以呂曠有恃無恐地走了上去。
約摸走了四十來步,眼前現出了一個深灰色衣服的背影,這個人約有四十多歲的樣子,即便只是一個背影,但是呂曠基本上猜出了這個人是誰。越蜻梅一身性感的紫衣,負手站在這個人身旁,臉上還帶着笑容。
呂曠看了越蜻梅一眼,她並沒有避開他的眼,而是擡頭看着呂曠,這種眼神,很美,也很柔和,很有魅力,卻沒有半分的感情。
在呂曠的眼中,越蜻梅似乎永遠是一個夢,一個迷霧中的女人,而在越蜻梅的眼中,呂曠似乎只是一個路人。兩人認識是不假,但似乎,從來沒有以認識的人的身份說過一句話,從來沒有好好坐下來認識一下。
呂曠收起了松紋劍,微笑着問道:“是丁先生吧?”那人緩緩轉身,露出了一副蒼老的面容,竟是宋光明,呂曠先是驚訝地一咧嘴,但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微笑道:“丁先生的易容術果然高明,連我都差點分辨不出了。”丁寅笑道:“呂公子好眼力,只是,呂公子如何看出的呢?”
呂曠笑道:“一個人的臉可以千變萬化,但是卻沒有辦法模仿所變化的那個人的生活習慣,宋光明雖然沒有馱背的毛病,但是卻喜歡彎着腰說話辦事,可剛纔你轉身過來的時候,背卻是挺得筆直的,你不瞭解他的習慣,當然就模仿不來他的他。”
丁寅道:“呂公子果然聰明不凡,和你這樣的人爲敵,確實是很危險。”呂曠道:“所以,你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麼?”呂曠本來不想話說得這麼直,但是和丁寅這種人說話,實在沒必要拐彎抹角。
丁寅冷冷道:“請呂公子幫助我們,對付黃天驊。”呂曠沒有想,直接拒絕了他:“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