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黃影閃動,歐陽嘯揮手,氣劍又斬斷了一棵大樹。黃影身子一翻,又換了一棵樹。歐陽嘯快步追了過去,雙手聚起兩圈氣環奮力向一棵大樹打去,黃影一閃,閃過了一圈氣環,另一圈氣環也從她身側飛過,這時歐陽嘯竟然已經追到了樹下,足尖使勁一點,勉強跳起了一尺多高。雖然不高,但是已經足夠,一伸手抓住了黃影的足踝,將其拽下來,摔到了地上。
然後歐陽嘯愣住,來人竟不是黃天驊,至少黃天驊不是女的,至少摔下黃天驊時,歐陽嘯不會有心痛的感覺。
這道黃影,赫然竟是石燕!
歐陽嘯退後了兩步,臉色有點不一樣驚訝地說:“石…石姑娘!對不起,我…我還以爲是小天。”
石燕爬起,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神色,歐陽嘯下手並不輕,這一點也很像她,她和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石燕冷冷道:“我沒事兒!你到這來幹什麼?”歐陽嘯強忍心中劇痛,扭過頭儘量不去看她的臉,回答道:“我,來這見一些人。”石燕捂着胸口道:“見一些人,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嗎?”歐陽嘯負手轉身道:“我沒有偷偷摸摸,是燕…”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石姑娘想偏了而已。”石燕道:“興許是吧。”
雖然無數次想象過共處時的場景,但真正置身其中時才發現,事情竟是如此的尷尬。
歐陽嘯譏諷道:“姑娘爲何爲何獨自跟來?叫上黃小天豈非很好?”空氣中沉悶地瀰漫着一種醋味。石燕道:“他對善惡有着明顯的喜惡,萬一你是來找什麼黑道上的朋友,我怕他…他和你動手。”歐陽嘯心中一喜:“你怕他傷了我?”
“不是,”石燕平靜地說,“我怕他會受傷。”
前面的話是針的話,這一句無疑是一把刀,深深地刺痛着歐陽嘯的心。
“哦!”歐陽嘯回答的很簡單,也許說的簡單點,可以讓自己的眼淚不流出來。歐陽嘯轉身背對石燕,說道:“如果你沒有受傷的話,我想你該回去了。”
“回去?我還沒有見到你做什麼,回去怎麼和小天說?”當石燕尋找不到拒絕歐陽嘯的理由時,似乎總想拿黃天驊來做擋箭牌。
歐陽嘯一指點倒石燕,冷冷說道:“出來!”虛空中現出一人,出現在歐陽嘯身後,叩首道:“魔界血獄公主幕下第七十二人見過先生!”歐陽嘯道:“讓你們查的事情如何了?”那人怔了一下,說道:“沒有結果!”
歐陽嘯冷哼了一聲,語氣有點強烈:“小虞的手下都這麼不濟嗎?”那人不慌不忙地說:“當時那條街並無一人經過,就算是魔界,也無從查起!”歐陽嘯揉了揉眉頭,說道:“你下去吧!”那人道聲是,化成了一縷輕煙,消失了。
讓歐陽嘯高興的事畢竟還是有的,至少薛虞霏的手下都挺聽話。
睜開眼,天上是滿天的閃爍着的星星,羣星環繞下的月亮仍是那麼美麗,石燕身上蓋着歐陽嘯的長袍,柔軟的草地還是那麼柔軟。石燕扭過頭,想要看一看歐陽嘯,按照習慣,她每次從草地醒來,歐陽嘯都會躺在她半尺以內的地方。但是這次沒有,她的視線之內,都是空蕩蕩的草地,他去了哪裡?石燕坐了起來,周圍的幾層結界瞬間破碎,他到底還是關心她的,即便歐陽嘯人走了,還是留下了結界來保護石燕,他是爲了石燕,還是爲了膠舞?她不知道,所以她纔要離開,夜晚,是女賊最喜歡的時刻!
輾遲知縣丟了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偷夜明珠的人還公然留書挑釁:欲找夜明珠,去尋歐陽嘯。旁邊是歐陽嘯的一件黑袍。
大清早的,楊勝一到縣衙就被朱大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你這個捕頭是怎麼當的?我兒子死在你們輾遲縣也就算了,你丫的還讓人偷了老爺的夜明珠!”合着夜明珠比兒子還重要。“老爺我告訴你,三天之內,你要是不能找到殺我兒子的兇手和偷我明珠的賊,老爺就將你當兇犯賊偷,依法處置!”
銀月客棧,楊勝拿着衣服找到了歐陽嘯,冷聲問道:“笑捕頭這件衣服爲何會在我的手中?”歐陽嘯微笑道:“衣服在你的手中,它爲什麼會在你的手裡,楊捕頭應該比我更清楚吧!”石燕的另一身份歐陽嘯也許知道。楊勝放下了衣服,慢慢坐了下來,微笑道:“今天早上,一個不該發現這件衣服的人,發現這件衣服出現在它不該出現的地方,所以我想問問笑捕頭,你怎麼解釋這件事?”歐陽嘯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嫌這衣服舊了,所以扔了,你相信嗎?”
楊勝冷冷道:“不相信!”語氣忽又變得和緩,“因爲我知道,這件衣服對笑捕頭的價值,可很不一般呢!”
那只是一件普通的袍子,不過是在不顯眼的地方有一個微乎其微的舞字而已,楊勝跟着歐陽嘯的第一年,就是膠舞離去的那一年。
歐陽嘯哼笑道:“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如果一隻狗拉了屎,而你恰好經過那團屎的旁邊,那我是不是可以說,這團屎是楊捕頭拉的呢?”一個客人提醒道:“這裡是吃飯的地方,麻煩您能不能別用這個比喻?”
歐陽嘯起身道歉說:“對不住了各位,我也不經常幫人家看店,大傢伙多擔待着點啊!”楊勝大笑道:“聞名天下的笑面神捕也會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人,我可真是大開眼界了。”歐陽嘯說:“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話,你現在可以走了!”楊勝晃了晃手中的衣服,提醒道:“可你還沒有告訴我,這件衣服是怎麼回事?”歐陽嘯道:“我已經告訴你了。”
楊勝道:“既然笑捕頭這麼不喜歡這件衣服,那不如我替笑捕頭處理一下吧!”呲啦一聲,衣服在楊勝的手中變成了兩半。歐陽嘯脖子上青筋抖動,他倒了杯茶,灌進了嘴裡。楊勝握緊了手中刀鞘,微笑道:“笑捕頭好像有些發火啊!怎麼?難道你還想與本捕比試一番不成?”
歐陽嘯放下茶杯,嘆道:“這局賭局,我輸了。”他賭錯了,石燕和膠舞,果然不是同一個人。
歐陽嘯一拍桌子,飛身向楊勝踢去,楊勝右拳一頂,竟牢牢接住了歐陽嘯這一腳,趁歐陽嘯換招,楊勝急忙去拔左手的腰刀,剛拔出一半,就被坐在桌子上的歐陽嘯一腳踢了進去,楊勝還沒反應過來,手中刀已經被連鞘踢飛,釘入了牆內。楊勝空手揮拳,兩隻拳頭呼呼生風,招招拿向歐陽嘯要害,歐陽嘯不慌不忙地揮拳格擋,楊勝一個掃堂腿掃向歐陽嘯雙腳,卻遭歐陽嘯一腳踩住右腿,楊勝急忙收腳,迫得歐陽嘯往上踢出,這樣一來,楊勝一條腿雖是保住了,但下巴卻逃脫不了這一腳之災,被歐陽嘯一腳差點踢碎,所幸歐陽嘯不欲取他性命,所以這一腳的功力連半成都沒有。但這點功力就已經讓楊勝雙腳離地,仰天吐出一口鮮血,歐陽嘯一掌*上,抓住楊勝脖子把他推出了客棧,按到了地上,然後在他臉上猛揍了兩拳,打得鮮血從鼻中口中不斷涌出。
然後,歐陽嘯才滿意地起身說道:“這樣你相信我的話了吧!”
說完走進客棧,一腳把他的刀從牆裡踢了出來。
由於這一次交手太快,客人們還沒有逃開,就被歐陽嘯*的繼續回來吃飯,這幫孫子,吃飯不給錢還真上了癮了。
地上那被撕破的衣服居然不見了,應照天說他不知道,海上飛說他沒注意,滿堂的客人說沒看見,於是那件衣服就這樣消失了。不錯,那件衣服歐陽嘯確實穿了整整七年,破了就讓小虞補,髒了就讓小虞洗,有段時間薛虞霏都想燒了它,但當薛虞霏看到那個舞字時,就又放棄了這個想法,相反,還用魔界的秘術將衣服還原成新的一樣,畢竟歐陽嘯有一件留有思念的衣服穿着,輕生的機率就會大大降低,她也可以省好多事情。
歐陽嘯看着那空空的地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搖頭道:“天意啊天意!”說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又移到了酒罈的前面,剛拿起酒來,又放下,默默地念叨:“小虞不讓喝酒,算了。”
魔界資料部。說是叫資料部,其實還真是個儲存資料的地方,和圖書館基本沒什麼區別。石凌飛將書本放回了書架,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無語地說道:“你們魔界怎麼這麼多人哪?都找了半天了還沒找到一個和歐陽嘯同月出生的人!”薛虞霏專心致至地看着書本說:“慢慢找吧,魔界在十凍臘月出生成精的基本上沒有,何況你才翻閱了七百多個魔界人物的資料。”
石凌飛眼皮變得沉重,打個哈欠說道:“你慢慢找,我先咪一會兒。”說完躺在地上就睡了。
薛虞霏嘆了口氣,繼續尋找着需要的人物資料。忽然一個穿着紫色裙子,梳着兩個辮子的女孩跑了過來,大聲問道:“嫂子你幹嗎呢?”薛虞霏忙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躺下的石凌飛。
女孩道:“對不起啊嫂子,我沒看到老石大哥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