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中,石凌飛實在想不明白,白娜娜明明因爲那道疤想殺了薛虞霏,爲什麼沒了那道疤她反而這麼不高興呢?
白娜娜繼續吼道:“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爲這道疤,我根本就不會認識殷郊,要不是因爲這道疤,他也不會留在我身邊一個月!”石凌飛只能說道:“對不起。”白娜娜怒吼一聲,“我殺了你!”指縫間閃出三根白眉針,向石凌飛咽喉刺去。
石凌飛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白光閃動,白娜娜的針停在了石凌飛咽喉前三分處。白娜娜冷哼道:“你爲什麼不躲?”石凌飛道:“爲什麼一定要把自己陷在痛苦的深淵裡?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承受本不該承受的痛苦,放手吧,殷郊不是你的,你爲什麼一定要*着自己去愛他呢?相信我,他真的沒有愛過你,放過虞霏吧,也放過你自己。”
白娜娜本來對石凌飛也不是特別討厭,但聽他這麼說,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喝道:“你胡說!”手一偏,三根針刺入了石凌飛的肩膀。石凌飛一咧嘴,猛咬牙關,額上一顆顆豆粒般的汗珠不斷地流出,白娜娜中間的那根針,準確無誤地刺入了他的肩井穴。看着石凌飛痛苦的表情,白娜娜哼道:“怎麼樣,腦子有沒有清醒一點?”然後她彎腰一把揪住了石凌飛的頭髮,湊到他面前道,“說!殷郊最愛的人是誰?”
石凌飛忍着痛苦冷笑道:“這就是你和虞霏的不同,心狠手辣,剛愎自用,你永遠也不可能比得上她!”白娜娜一拳打到了石凌飛的臉上,然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道:“你胡說,你胡說…”
石凌飛坐到了她的身旁,安慰道:“有些痛苦,只有經歷過,才能避免下一次再犯,白姑娘,對不起!”白娜娜轉頭抱住了石凌飛的脖子,趴在他懷裡哭了起來,石凌飛伸手抱住了她,說道:“哭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些。”白娜娜哭的聲音更大了。
忽聽廟外有人怪笑道:“石大俠好計策,先施以恩惠,再百般說別人的不是,最後使用苦肉計發動絕招,終於美人在懷,佩服啊佩服!”
白娜娜着了電般地推開了石凌飛,哼了一聲,脫下長袍,扔到了石凌飛身上。“外邊是什麼人,如此譏諷石某,若不留下個交待,石某絕不放你離開!”石凌飛冷喝道。咔嚓的一聲,廟門被人直接踢爛,一人揹着麻袋走了進來。
石凌飛用鼻子一嗅,嗤鼻一笑,冷冷說道:“原來是江南霹靂堂的人,便是你們總探主親自來此,也不敢和石某這樣說話!”那揹着麻袋的人冷笑道:“雷烈老兒也配與我相比?哼!”石凌飛一愣,腦中想到了一個人,眼鋒一凜,問道:“你是雷豹?”那人哼笑道:“算你還有點見識!”
石凌飛抽出鐵傘,*出肩頭的銀針,說道:“石某不怕與你一戰。”白娜娜心中暗驚:“原來他的武功如此之高,如果下午不是他有意相讓的話,那一指…”想到這裡,白娜娜看向石凌飛,臉上多了一抹暈紅。
雷豹冷笑:“憑你?哼,不自量力!”石凌飛道:“我知道你擊敗過楊落雲,但是你不要忘了,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況且,我不是楊落雲。”雷豹道:“螳臂擋車的故事,難道石大俠想要驗證一下?”石凌飛道:“是不是螳臂擋車,也總要試了才知道。”
雷豹哼了一聲,鬆開了麻袋,然後本身立刻飛出,身後留下一排虛影。白娜娜急忙喝聲“小心!”。她話音剛起,雷豹已經到了石凌飛的面前,她“小”字剛出口,石凌飛和雷豹已經被金色和紅色的指影所籠罩;她“心”字說完,雷豹已經退走,接住了尚未落地的麻袋。
石凌飛和雷豹第一回合的交手,就這樣過去了,石凌飛舉世無雙的鐵傘,竟然根本沒有出手!
雷豹冷笑道:“十大高手,不過是一羣廢物。”
石凌飛沒有說話,右肩的衣服“嗤”的一聲,被燒出了一個小孔,是被燒出來的!
白娜娜卻知道的很清楚,剛纔的戰鬥雖然短暫,但是石凌飛卻只靠左手的羅漢指抵抗雷豹,因爲他的右臂,因爲之前被白娜娜的白眉針傷過,暫時,根本無法擡起!
白娜娜低下了頭,悔恨之意頓時佔滿了內心。石凌飛不去看她,盯着雷豹說道:“修羅指的威力果然巨大,不過…”石凌飛嚥下一口血沫,“中了羅漢指的人難道沒有一絲感覺嗎?”雷豹瞳中血光一閃,嘴中吐出一口鮮血。
任何小看十大高手的人,都要爲他的狂妄付出代價,即便他是雷豹!
白娜娜的鼻邊忽然出現一股藥味,正在奇怪,耳邊出現了石凌飛的聲音:“一會兒我和他交手時,麻煩你把那個麻袋揹走。”
可是,又不像是石凌飛說的,因爲他的嘴根本就沒動,其實也並不奇怪,這是石凌飛將藥物和武功巧妙結合所修煉的藥語傳聲之術,只能讓被施用的人聽見,旁人卻不能聽到。
雷豹揩了揩嘴角的血液,冷哼道:“你會付出代價的!”石凌飛道:“想讓我付出代價,也許你有必要放下手中的麻袋。”雷豹哼了一聲,伸出了左手,說道:“對付你,一隻手就足夠了。”白娜娜看着石凌飛,手中出現了三根白眉針。
石凌飛看見,問道:“白姑娘想要離開的話,我想雷兄弟應該不至於爲難一個女人。”傻子也能看出來白娜娜想要動手,但是白娜娜卻聽出了石凌飛的言外之意,心想:“他是想讓我離開!”然後立即說道:“要走你走!”石凌飛苦笑道:“你知不知道雷豹的可怕?”白娜娜冷冷看着雷豹,聲音也同樣的冰冷:“我知道!”
雷豹笑道:“其實石兄猜得反了,今天我主要的目的是爲我身後的組織抓一個會武功的美貌女子,沒想到…外快還不止一個,我今天不會放過她,”她看了白娜娜一眼,“恰恰相反,雖然你傷了我一指,如果你現在賠禮道歉的話,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否則…”
雷豹停止了說話。他用不着再說下去,因爲他左手的五根手指全部變成了血紅色,整隻手掌都有無數的電流在上邊若隱若現地遊走,所以,他已經沒必要再說下去,他手上的變化就是對白娜娜和石凌飛最直接的挑釁!
石凌飛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看着白娜娜問道:“你怕嗎?”
其實當他看到白娜娜的眼神時就該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但他還是想要確認一下,因爲,他不想讓這個女人受傷,至少不能在自己面前受傷:否則以後傳到江湖上,說石凌飛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那他這個鐵傘神醫的名頭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白娜娜沒有直接回答石凌飛的話,而是對雷豹說道:“修羅指和化掌成電傳得有多厲害,今天我倒是想見識一下。”白娜娜這句話的含義再明顯不過,她要獨自面對雷豹,你石凌飛愛幫不幫。石凌飛苦笑,對着雷豹說道:“我不是不會道歉,只是面對畜牲,不太記得起來而已。”
雷豹的右手緊緊抓住了麻袋的口子,怒氣已經浮到了臉上。石凌飛握傘的右手微微扭了一扭,確定已經恢復如初。
天已經快要黑了,夕陽的餘暉從廟門偷偷移了進來。
雷豹冷喝一聲,身子如電般射出,易掌成指,點向白娜娜。雷豹的輕功竟是如此可怕,但是白娜娜也非庸手,嬌叱一聲,銀針出手,雷豹麻袋一甩,銀針落下,他的指仍然點向白娜娜。修羅,象徵着戰鬥,雷豹的一指已經非比尋常,快,準,狠,加上化掌成電的內功,世間當然很少有人抵擋得了,白娜娜更不能。烏光一閃,雷豹的手指點在了石凌飛冰涼的鐵傘上。石凌飛的輕功也絲毫不在他的鐵傘和指力之下,這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經閃到了白娜娜的面前,用鐵傘擋住了雷豹。鐵傘一劃,雷豹已被*退,白娜娜在石凌飛背後跳起,雙手一展,白眉針接連不斷地向雷豹射去,雷豹一邊擋針,一邊後退,他退至第四步的時候,白娜娜已經落下,因爲高度原因,其實白娜娜離地七尺的時候就已經停止了銀針的發射,因爲與石凌飛的距離太近,一旦失手,石凌飛很可能會受傷。
在白娜娜髮針停止的一剎那,石凌飛飛身攻向雷豹,如同一尊莊嚴的佛像,將要渡化無知的世人。但,佛的至善,只渡得凡人,卻渡不了好勇鬥狠的修羅。雷豹輕聲一喝,手掌變成了紫色的氣劍,格住了鐵傘,石凌飛又是一劃,倒退出了五步,雷豹欺上,一劍橫掃,石凌飛鐵傘一收,左手手指變成了金黃色,按在了傘面之上,人,靜靜地站在了原地,如同老僧入定。
雷豹見狀,暗想石凌飛此舉,與找死無異,雖然有些吃驚,但仍是一劍刺了過去。石凌飛眼睛閉上,早已目不視物,所以,他根本看不見雷豹的攻擊!
白娜娜大急,一揚手,又是七根銀針,雷豹看也不看,一掌揮出,將白眉針悉數拍碎,然後化掌成電,氣劍削向石凌飛。白娜娜驚呼道:“不要!”
鐵傘似乎閃了一閃。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石凌飛猛地睜開了眼睛,目中殺氣畢露,便是雷豹,也不禁被這驚人的殺氣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