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松山到處都是樹,讓石燕和黃天驊兩個人行動的主要原因是他倆的輕功最好,可以毫不費力地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雲松山上,畢竟在地上跑的是趕不上在空中飛的人的,黃天驊和石燕雖然不是在飛但是也並不差到哪去,兩人在樹木的頂端不斷地起縱,像是在一個在逃,一個在追,石燕就是在追那個,兩人腦海中,白娜娜喝了口茶,緩緩說道:“絕仙參只有中午溫度最高時才能出現,所以,你們必須在未時之前趕到雲松山山頂,晚到一刻,薛虞霏就多一分危險。”
黃天驊問道:“爲什麼一定要到山頂,半山腰沒有嗎?”白娜娜道:“絕仙參生存環境特別,只有在山頂密不透光的環境下才能生存,絕仙參之所以珍貴,部分原因,也是爲此。”
兩人正行着,黃天驊忽然翻身抱着石燕落下,緊接着,一輪箭雨從他們頭頂上空飛過,要是晚躲一步,他們倆非變成糖葫蘆串不可,黃天驊抱着石燕落下塵埃,問道:“燕姐姐,沒事吧!”石燕搖頭道:“還好,沒事兒。”
林中傳來了一聲龍吟,一人喊道:“什麼人!此山已被官府所封,任何人不得入內,快快離開,饒你等不死!”
石燕和黃天驊立刻背對而立,擺好了架勢,石燕小聲說道:“是軍隊的人,怎麼辦?”黃天驊道:“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先闖闖試試!”石燕大聲說道:“什麼人?還請現身一見!”
一陣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過後,五十多個鐵甲兵士緊緊將黃天驊和石燕圍住,其中一人手握鋼劍,頭盔兩側皆有雁翅,顯然是這羣人的頭領,除了這個人以外,其他的兵士皆是手提長槍,背背羽箭,左懸弓右懸劍,看樣子都是精挑細選的士兵,雖然單個實力不足爲懼,但是有這麼大一羣人,想要全部都收拾了,時間上確實是個問題,黃天驊和石燕立刻放棄了衝突的打算。
石燕抱拳說道:“將軍,我們想要上山採藥救人,事關家人性命,請將軍網開一面。”那名將領將劍插在了地上,雙手按在劍柄之上,淡然說道:“例不可開,例不可破末將奉命駐守此地七年,未曾有過例外,請二位原路返回。”黃天驊道:“我們來都來了,怎可空手回去?”將軍沒有說話,黃天驊又道:“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我跟你說話呢!”將軍道:“末將話已說得十分清楚,因而不想再說第二遍,還請公子與小姐不要爲難纔是。”黃天驊怒道:“現在是你擋了我們的路!”將軍解釋道:“公子身後也有路,我們只擋住了前面這一條,公子不妨往回走!”石燕心中顧及薛虞霏的狀況,回頭說道:“小天,別跟他們廢話,闖過去!”
她話一說完,黃天驊腳尖一蹬,一瞬間到了將軍面前,將軍也在這一瞬間握劍,拔劍,出劍,劈斬向黃天驊,可這一刻的黃天驊,除了絕頂的輕功和暗器以外,又有紅魔焰鬼手和洪濤江河腿兩種內力功夫,焉能這般容易便被制住,將軍出劍之後,手腕一麻,劍柄從手中飛出,即時,劍刃就封在了自己喉上。
而那五十多條槍也都舉了起來,對準了黃天驊和石燕的腦袋,石燕冷冷說道:“請將軍三思。”將軍冷笑道:“就算你們有命殺得了我,也沒命離開!”五十條槍一起刺來,輕功再快,又能躲得開幾槍?石燕道:“要不要各退一步,我打暈你們,你們放我們離開?”將軍道:“這是個好辦法,只可惜你們還未必有這個本事!”石燕道:“是嗎?你未免太自信了點吧!”將軍道:“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爲姑娘還不知道我們屬於哪支隊伍?”黃天驊道:“我不管你們屬於哪支隊伍,都不能擋我的路!”
石燕眼尖,早看到那五十條槍槍尖之下那個“杜”字,心中想道:“居然是杜家的軍隊,看來兩個時辰還不可能收拾得了他們。”
情急之下,石燕想到了歐陽嘯,急忙說道:“這位將軍,歐陽捕頭你可認識?”將軍道:“便是歐陽捕頭親來,我也還是這幾句話!”說着,將軍擡頭看了看烈日,微微笑道:“你們剩下的時間好像不怎麼多了。”黃天驊道:“燕姐姐,怎麼辦?”石燕道:“人命關天,請將軍讓路。”
將軍道:“看來我需要再說一遍,這條大路,不通!”說話時,這條大路四個字,加重了語氣,黃天驊沒有聽懂,仍然說道:“那你最好明白,你的命,可在我們手裡。”
石燕笑道:“小天,算了,放了這位將軍吧,我們不從這過了。”黃天驊還是沒有聽懂,問道:“燕姐姐,那怎麼行呢?嫂子她還…”石燕瞪了他一眼道:“乖,聽話!”黃天驊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往後退了兩步,把劍一丟,劍尖插在了將軍的腳旁,不高興地問道:“現在怎麼辦?”石燕抱拳道:“告辭!”
將軍收劍入鞘,笑道:“姑娘請!”石燕帶着黃天驊躍上了樹梢。
一個士兵上前說道:“將軍,我們這樣做,不太合適吧。”將軍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人命關天,你懂不懂你?回到自己的崗哨,固守崗位!”衆人道:“是!”
杜明靠着樹坐着,本來只是在聽故事,忽然間問道:“這麼說,你跟我們家還有交情?什麼時候的事?”歐陽嘯道:“小時候的事,我經常和小舞到你家玩兒,但是你爹對你太過嚴格,從小就把你關在軍營裡面訓練,我們去的那幾次,你恰好都不在,所以你不認識我,倒也在情理之中。”杜明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名將領的用意是暗示小天和石燕從別的路上山,這樣既周全了人家,又不至於失職,是嗎?”
歐陽嘯道:“是啊,小時候,我和小舞妹妹,天天到雲松山上去玩,我們是青馬竹馬兩小無猜…”杜明提醒道:“大哥,跑題跑得有些遠了啊!”歐陽嘯被拉回了殘酷的現實裡,繼續說道:“所以我和小舞自然對雲松山上的每一條路都清楚無比,石燕當然也清楚,她把黃天驊帶到了另一條小路上,黃天驊問道…”
“燕姐姐,我們沒拿到絕仙人蔘和驅鬼靈芝,回去怎麼救嫂子呀?”石燕笑道:“我說過要回去嗎?我只是聽着那位將軍的話,換條路走罷了。”黃天驊又問道:“可是,你認識路嗎?”石燕也沒多想,隨口答道:“當然了,小時候經常到這來玩的。”
黃天驊的眼中又一次燃起了火焰,他也不再行走,甩開石燕的手,環臂站在樹葉上,冷冷問道:“是和歐陽嘯一起的,對嗎?”
石燕翻身落在了另一棵樹上,冷冷道:“是又怎樣?難道在你之前,我就不能去愛別的人嗎?”黃天驊道:“我只是好奇…而已。”石燕揚揚眉,垂頭道:“那走吧!”
說完轉身縱開,黃天驊嘆了口氣,默默地追了上去,兩人不再說話,無言地往前飛速跑着,都想去拉住對方的手,卻都又把手縮了回去,好像誰先去拉對方的手誰就低人一等似的,兩人都沒有停,還在移動着。
白衣公子擡頭看着他們,搖頭嘆道:“既然相愛,又何必弄得雙方都不愉快,難道非得等到天涯相隔時,才知道後悔嗎?”白衣公子慢慢地走着,但是移動的速度卻毫不次於黃天驊和石燕,只有心中有傷的人,才能領會得了那種傷痛。
不是每一個人做事都是一帆風順的,黃天驊和石燕也沒想到來的時候會被人攔截,更沒想到會因爲一條小路鬧出這樣的彆扭,後面有人跟着當然是更無法想到了。
兩人又落了下來,石燕在前面走,黃天驊低着頭在後面跟着,想認錯吧,又低不下那個頭,忽然間脖子後面一陣燥熱,黃天驊忙跑了上去,說道:“燕姐姐,我脖子後面疼。”石燕以爲他來尋求原諒,因而並沒有在意,還是賭氣般地往前走着,黃天驊脖子後面更疼得嚴重,抓着石燕的手臂,痛苦地哼道:“燕姐姐…我…我脖子後面,真的好疼啊!”石燕被他纏得煩了,回頭笑道:“好了好了,別鬧了,快走吧。”黃天驊痛苦地鬆開石燕的手臂,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石燕還是以爲他在開玩笑,叉着腰笑道:“行了小天,別鬧了,我們還趕時間呢,快走吧!”
說着伸出右手,去拉黃天驊,黃天驊顫抖着把手伸了出去,可這麼一拉,石燕才感覺到黃天驊手的炎熱,她急忙蹲下身子,把黃天驊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問道:“小天,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小天,你別嚇我啊!小天,小天你看看我,我原諒你了,對不起,以後你說什麼我都不生氣了,你別這樣行嗎?小天你好起來,你快點起來啊…”
說着,石燕把黃天驊抱進了懷裡,緊緊地抱着他,想要以此來減輕黃天驊的痛苦,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她並沒有放棄,緊緊地抱着黃天驊,也許是在減輕自己心裡的痛楚吧,石燕現在,也只有這樣做了。
白衣公子忽然閃出,推開石燕,閃電般扣住了黃天驊後背八九處大穴,左掌按在了黃天驊頸後,一道海藍色的光芒頓將黃天驊籠罩,石燕見得這種情況,拔出金繩刺了過去,白衣公子左掌按在黃天驊頸上,右手伸出兩指,夾住了金繩,手腕一轉,鬆開金繩,強大的氣場將石燕吸向白衣公子,公子右手拈指彈去,石燕急扯金繩抵抗,手指在金繩上一碰,金繩倒鞭回來,打到石燕的胸前,石燕慘叫一聲,倒滑出四五步,又要出手時,白衣公子說道:“別動,我是在救他!”石燕道:“這話你糊弄鬼去吧!”
說完又一繩掃來,金繩瞬間暴漲三丈,掃向白衣公子前腰,白衣公子一轉身,左掌貼在黃天驊頸後,右手抓住他的肩膀跳起,從金繩上跳過,拉着黃天驊落下,石燕將金繩反手劈下,擊向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一轉身,金繩劈向黃天驊,白衣公子微笑着左手將黃天驊一拉,右手迅速抵上了他的後背,石燕一旋身,金繩一招接着一招地攻向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也不出手,一邊憑藉快速而詭異的身法閃躲着石燕的金繩,一邊兩隻手給黃天驊輸送着真氣,石燕連攻了四十多招,連白衣公子衣角都沒能碰到,此時白衣公子見黃天驊後頸逐漸恢復正常,暗想也沒必要再打下去,拍開黃天驊的穴道,將他扔向了石燕,翻身離開,隨口說道:“不陪你們玩了,後會有期!”
說完這句話,人已經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範圍內。
黃天驊笑着抱住了石燕的脖子道:“燕姐姐,我沒事了,太好了。”石燕雖然好奇白衣公子的身份,但見黃天驊沒事,一高興也就把這事給放下了,她抱着黃天驊的肩膀,幸福地笑着問道:“還生氣嗎?”黃天驊搖搖頭道:“對不起燕姐姐,以後我不會再吃這種無名醋了,再也不會了!”石燕笑着說道:“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兩人再次牽起了手,向山頂走去,途中,石燕問道:“剛纔救你的那個人是誰啊,你有沒有認出來?”黃天驊道:“沒有啊,會不會是你哥,或者是歐陽大哥?”石燕道:“應該不會,他們倆的輕功都是一個等級的,不可能憑藉着輕功躲開我那麼多鞭子。”
黃天驊笑道:“說不定是…”黃天驊想說唐門兩個字,但一想到唐鸝,黃天驊還是把話吞了下去,“說不定是…是…”石燕道:“唐門的人大多擅長暗器,內功不會有這麼強捍,所以不可能是唐門的人,會是誰呢?”黃天驊笑着撓頭,看着石燕,石燕扭頭道所以不可能是唐門的人,會是誰呢?”黃天驊笑着撓頭,看着石燕,石燕扭頭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黃天驊道:“燕姐姐你…不生氣嗎?”石燕疑惑不解地問道:“我爲什麼要生氣啊?”黃天驊道:“唐門…唐鸝不就是…”石燕明白了過來,笑着用右肘撞了一下黃天驊的胸口,嬌笑道:“傻瓜,你以爲我是你啊!”
黃天驊揉着胸口道:“啊,又受傷了,燕姐姐,對於傷員你能不能輕點啊?”石燕道:“好啊,我輕點。”說着一口親到了黃天驊的臉上。”石燕跑開,黃天驊忙跟了過去。白衣公子看得鼻子酸酸的,慢慢跟了上去。
歐陽嘯環臂靠在衣櫃上,對着白娜娜問道:“小虞到底怎麼樣,你能不能給我個準信啊?”石凌飛道:“師兄,白姑娘是對自己的工作負責,你就別爲難她了。”歐陽嘯的臉上第一次沒了笑容,對石凌飛吼道:“我不爲難她成嗎?小虞昏了這麼久,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叫我怎麼冷靜?”石凌飛道:“娜娜都說了她會有辦法的,你少說兩句行嗎?”
歐陽嘯哼了一聲,斜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