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汐一眼就看到,那遠處飛掠而來的,正是皇甫清影和週四少爺。
皇甫清影容顏精緻,秀髮飛舞,明眸皓齒,神色間有一抹神采在飛揚,氣息比之前強大了許多,明顯從秘境中得到了不少好處。
週四少爺的氣質也變化許多,愈發凝練,不動如山,舉手投足之間,淵渟嶽峙,沒了之前的跋扈囂張氣焰,反而顯得愈發不容小覷了。
並且陳汐已經看出,兩人周身的氣機已達到圓滿地步,隨時隨刻都能進階涅槃境界,所欠缺的只是一場劫數罷了,對現如今的兩人來說,完全可以遊刃有餘地做到。
這一切都說明,兩人在那秘境中,必然各自獲得了一番大機緣,這讓陳汐感到由衷高興,朋友安然無恙,並且變得愈發強大起來,這難道不值得高興麼?
“稍等片刻,待解決了他們,我再回來找你們。”目光一掃,發現秦逍和裴羽二人竟趁自己不注意,朝遠處逃去,陳汐飛快交代了一句,轉身就追了上去。
朋友再次重逢,的確讓人開心,但該解決的事情還是徹底解決一下最好,放虎歸山可不是陳汐的風格。
眨眼間,陳汐已消失不見。
皇甫清影怔了怔,輕咬着紅潤的櫻脣,不滿道:“這傢伙太混蛋,咱們是來幫忙的,可不是來當累贅的。”
“就是,等他回來,一定好好修理他一頓。”週四少爺附和道。
他們兩人從那秘境離開,就聽說現在的隕寶之島上,各王朝的天才強者都在滿世界的追殺陳汐,兩人心中頓時焦急起來,顧不得其他,就追了上來。
可是當他們趕到這片沼澤時,正好看到陳汐橫掃羣雄,離開那裡,結果一路追下來,始終差了一段距離,每次都只能看到他留下的殘跡,將一個有一個敵人斬殺,橫屍遍野,血腥撲鼻。
直至這一刻,他們纔算跟上了陳汐的步伐。
可是還沒等兩人開口說話,陳汐就又離開,去追殺秦逍等三人了,令兩人很是鬱悶。
兩人本以爲從秘境中獲得傳承之後,以自己如今的實力,完全可以幫上陳汐了,哪想到在陳汐眼中,自己似乎仍舊幫不上什麼忙,跟累贅似的。
“走,咱們也一起過去,讓陳汐知道咱們的厲害。”皇甫清影撅嘴,不服氣道,那模樣就像一個想要通過證明自己來獲得表揚的小女孩似的。
“對,追上去,讓他知道咱們的強大。”週四少爺摩拳擦掌,興奮道。
當下,兩人不再遲疑,沿着陳汐的蹤跡,追了上去。
“走,咱們也去看一看,想不到啊,這皇甫清影和週四竟然從秘境中出來了,也不知得到了多大的好處……”遠處觀戰的衆人一陣譁然,也展開身影追了下去,他們和陳汐無冤無仇,自然敢去觀戰。
可是,等衆人趕到、再次見到陳汐時,不禁都倒吸一口涼氣。
他似是剛誅殺掉裴羽和秦逍,正在搜刮戰利品,秦逍的半仙器化嶽印、衍龍黃金甲,裴羽的憐霄劍,都被他拎在了手中。
附近山嶽盡毀,大地焦黑,龜裂一片,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紊亂的氣流還未平息,發出嗚嗚的刺耳聲音,卻再也尋覓不到裴羽和秦逍的身影。
場中只剩下陳汐一個人……不,還有一隻青色的兇禽。
兇禽染血,渾身如青玉般的羽翼破損不堪,此時正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嘴邊溢血,明顯遭受重創,站不起來了。
這他媽真逆天了啊!
羣雄震撼,兩位一流王朝的太子被抹去性命,奪走法寶,連絕世兇禽畢方,都重傷倒地,奄奄一息,徹底喪失戰鬥力。
皇甫清影和週四少爺也呆住了,徹底熄滅了在陳汐面前證明自己實力的心思,他們這才發現,無論自己在努力,獲得的機緣再大,似乎怎麼也跟不上陳汐的步伐……
陳汐清理完戰利品,朝皇甫清影二人點點頭,示意兩人稍等,然而轉身,看向地上那氣息奄奄的畢方,打算將它的那一隻單足先割下來,研究其骨骼中先天烙印的大道奧義。
這兇禽雖然化作人形長得清麗無雙,傾國傾城,但陳汐可深知它的兇性,自不會有任何的憐惜。然而還不等他動手,遠處倏然傳來一聲聲音,打斷了他的行動。
“陳兄,請手下留情。”遠處一道身影破空而至,聲音響起時他還在數千裡之外,聲音剛落下,他人已來到陳汐身前,速度奇快無比,顯露出極爲強大的實力。
這名男子看上去頗爲乾瘦,臉龐蒼白,眼窩深陷,一對眸子裡隱隱有着一絲詭異的森白之色,給人一種鬼氣森森的陰冷感覺。正是凌魚的哥哥,那位來自大唐王朝的天才強者凌澤。
“怎麼,凌兄要爲這頭孽畜說情?”陳汐皺眉道,他對凌澤頗有好感,但好感歸好感,若凌澤阻撓他殺畢方,他也決不會答應。
“陳兄,此女殺不得,這可是絕世兇禽畢方的後裔,此次進入太古戰場,早已被南浮淨土的渾天大聖注意到,點名要收其爲傳人。”
凌澤目光一掃四周,傳音提醒道:“陳兄或許有所不知,那南浮淨土可是玄寰域一方古老勢力,底蘊可怕之極,而那渾天大聖則是南浮淨土中的一位老祖,擁有通天之能,你若得斬殺此女,無疑得罪了一個可怕的敵人,得不償失啊。”
陳汐怔了怔,搖頭道:“凌兄,這孽畜當rì聯合其他人攻擊我,玉要奪走我的寶物,如今成了俘虜,就這樣放走,以後豈不是人人都敢來對付我?”
他當然相信凌澤的話,畢竟這傢伙可是來自三大頂尖王朝的大唐,消息靈通之極,自不會矇騙自己,就這樣放掉畢靈韻,他卻極不甘心。
凌澤也愣了愣,似沒想到陳汐得知了此女的身份之後,竟然還能如此硬氣,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欽佩,嘴上卻苦笑道:“說實話,我大唐王朝雖然貴爲頂尖王朝,和玄寰域中的一些大勢力也有一定聯繫,但是對上南浮淨土這等勢力,也只是螻蟻般的存在罷了。陳兄,你的路還很長,犯不着因爲一時仇恨,而給自己惹下天大的麻煩。”
“凌兄,她想殺我,若是換做你,能輕易這麼放她走嗎?”陳汐認真說道。
“這……”凌澤猶豫了,也感覺挺麻煩的。
“我可以補償你,肯定會讓你滿意的。”地上,奄奄一息的畢方突然掙扎着站起來,搖身已化作一名清麗傾城的少女模樣,臉色蒼白一片,顯得虛弱不堪。
見陳汐沉默,她直接取出一份玉簡,說道:“這是上古神兵仙器五火七靈扇的煉製秘法,我想這份玉簡完全可以補償你了。”
“五火七靈扇!?”凌澤瞳孔一縮,望着那玉簡的目光中也不禁帶上一絲熾熱,雖然一閃即逝,但還是被陳汐捕捉進了眼中。
其實只聽聽名字就知道這玉簡的不凡了,竟然記載着煉製一件仙器的秘法,若傳出去,其價值絕對無法估量,只想一想都讓人心動。
“我之所以玉要奪走你的火翎扇,其實就在於這件法寶乃是由一支孔雀冥王的火翎羽煉製,其中蘊含着三昧神火,同時,它也是煉製五火七靈扇的主材料之一。”畢靈韻已經徹底認栽了,將自己的心思全盤托出,想以此來換取陳汐的諒解。
陳汐心中也頗爲震撼,半仙器火翎扇,竟然僅僅只是煉製五火七靈扇的主材料之一,真不敢想象這件上古神兵煉製成功之後,威力該有多恐怖。
他沉吟半響,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只是煉製之法而已,而不是真正的寶物,即便給我,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夠煉製出來,意義不大。”
畢靈韻呆了呆,似沒想到自己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都送了出去,陳汐仍舊不爲所動,她看了看旁邊的凌澤,有些不知所措。
凌澤也沒想到陳汐會不爲所動,略一沉吟,似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眼睛一亮,說道,“陳兄,我這裡還有一份消息,想必你肯定會感興趣的,就當是畢姑娘的補償了,如何?”
“哦?”陳汐眉頭一挑。
“關於卿秀衣和甄流晴的,她們和你一樣,來自大楚王朝,我推測你們的關係應該也不錯,所以纔會這麼說。”
頓了頓,凌澤繼續說道,“這消息也是我剛剛得到,並且確保只有極少數人才能知道這消息,當然,我這麼做絕不是爲了要挾你,而是爲了表達我的誠意,真心希望你能放過畢姑娘一馬。”
“好,成交。”陳汐毫不猶豫答道,這消息竟然和卿秀衣、甄流晴有牽連,容不得他不答應。
凌澤倒也痛快,當下把畢靈韻的玉簡,和記載着有關卿秀衣二女的消息的玉簡,一起交給了陳汐,說道:“陳兄,你還是先看看玉簡吧,若沒有問題,那我和畢姑娘就要離開這裡了。”
陳汐點了點頭,直接翻開一枚玉簡,細細查閱起來。
見到這一幕,凌澤眼眸中再次流露出一絲欣賞之色,因爲他清楚看到,陳汐並沒有翻看五火七靈扇的煉製之法,而是首先關注起卿秀衣二女的消息。
顯然,在陳汐心中,煉製仙器的秘法再重要,也比不得自己的同伴重要,這也充分說明,陳汐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值得自己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