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汐聲如雷霆,震動整片樓宇,字字如道音滾蕩,徹響八方。
雖然只是一句話,但卻像是雷神巨錘,敲在衆人心頭,令所有人渾身一顫,實力稍弱的氣機都差點崩壞。
這一剎那,陳汐整個人猶若一位天帝下界,周身符文熾盛,翻滾神霞,探手一抓,就是一片神秘浩瀚的符紋。
嘩啦!
猶若天降囚籠,那些符紋交織一起,直接將燕十三的退路封死,他面色一變,雙臂合攏,如抱陰陽,甩臂狠狠砸在這片符紋上。
陳汐神色不動,只是擡起一隻手,猛地向前按去,那片浩瀚若星河般的符文綻放盛光,若垂天之雲,直接鎮壓而下。
砰!
燕十三竭力抵抗,然而他卻低估了陳汐如今的實力,就聽咔嚓一聲,他的雙臂直接被震碎,扭曲成麻花,鮮血迸射。
還不等他躲避,他整個人就像被一座十萬大山壓在身上,徹底被那片符文鎮壓,跪倒在地,大口咳血不止,任憑如何掙扎,都抵抗不得。
怎麼可能!?
這傢伙的混洞世界不是被徹底毀去了嗎?修爲怎會沒有失去,反而變得如此恐怖?
燕十三痛得渾身痙攣,臉色蒼白直欲透明,像快要溺死深海中般,整個人都被鎮壓的蜷縮在地上,抽搐不已。
但相較於這些痛苦,他心中卻是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無助所吞沒,這一刻的陳汐簡直太恐怖了,讓他簡直有一種面對地仙老祖的絕望感覺。
“陳汐,殺了我,你將是我天衍道宗最大的敵人,再無法在修行界立足!”燕十三神色扭曲,嘶聲咆哮。
哪怕他被稱作瘋子,哪怕他嗜戰如狂,六親不認,可面對死亡,依舊本能地感受到一種恐懼,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不甘心!
“冰釋天我都不在乎,又何況是你?”陳汐神色漠然,雙眸深邃而浩瀚,身姿峻拔,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風采。
“你……你……”燕十三渾身劇烈哆嗦,神色扭曲,卻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面對陳汐這樣什麼都不顧及的狠人,他徹底感到絕望了。
砰!
陳汐沒有廢話,直接一掌解決了燕十三的性命。
爾後袖袍一揮,燕十三的屍體、地上的血漬全都被一掃而空,恢復如初,就連那劇烈震動的樓閣,也重新變得安靜。
早在戰鬥之前,陳汐就以大囚禁術將四周空間鎖定,否則光是他和燕十三的對抗,都足以將整座醉仙樓毀掉。
那樣的話,就不可避免地會波及到蒙維他們,那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一幕。
……
這一系列的變故,發生的太快,幾乎在片刻,戰鬥已經結束,讓大廳衆人都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燕十三死了!”
片刻後,死寂的氣氛中,響起一道驚呼,顯得尤爲刺耳。
其他人也是呼吸變得急促,眼瞳擴張,又是震撼,又是不敢置信,神色都一片呆滯。
太恐怖了!
一位天衍道宗絕代天驕般的人物,一位玄寰大世界都頗負盛名的瘋子,居然在不到一擊之間,就被抹殺了!
誰能想到,燕十三敗得會如此之快,如此徹底,連命都搭上了?
文師姐和那些少女更是花容慘淡,渾身發寒,如墜冰窟,內心升起一股無法遏制的後怕,之前,自己嘲諷陳汐時,若他突然對自己動手,自己豈不也早就……
她們渾身打了個寒顫,那種後果太嚴重,令她們不敢再想下去。
就連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的白顧南也都大吃一驚,差點蹦起來,太兇殘了,陳汐這傢伙簡直太兇殘了!燕十三這等猛人,在他面前居然也跟土雞瓦狗似的不堪一擊!
“上菜吧。”這時候,陳汐已坐回座位,神色波瀾不驚,就像剛纔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一樣,隨口吩咐使者。
“好……好的,您……您稍等。”使者如夢初醒,結結巴巴應了一聲,走路都變得軟綿綿的,一個踉蹌,差點都跌倒在地。
見到如此滑稽一幕,大廳衆人總算回過神來,但卻再不敢大聲交談,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望着陳汐那峻拔的身影,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
能夠如此輕易斬殺燕十三,這讓他們皆都愈發肯定,眼前這清俊的年輕人就是陳汐,也只有他這樣的天驕人物才能辦到這一切。
“有麻煩麼?”蒙維問道。
“沒有。”陳汐搖了搖頭,笑道。
從決定暴露身份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殺燕十三勢在必行,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也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畢竟,嚴格意義上講,因爲他和冰釋天、卿秀衣之間的關係,他早已和天衍道宗成了勢不兩立的存在,就是不殺燕十三,也根本不能緩解這種敵對的關係。
“對……對不起,剛纔是我們的錯,請……請陳道友原諒。”這時候,那文師姐等人,一個個乖乖起身,來到陳汐面前,低頭道歉。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白顧南在一旁搖頭不已,話語卻是尖酸刻薄之極,“瞧你們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卻跟燕十三這種貨色攪合在一起,真是沒腦子!”
文師姐她們眉頭都是一皺,最終還是強嚥下了這口氣,她們現在只希望能求得陳汐的諒解,否則她們心中着實惶恐難安。
陳汐看也不看她們一眼,扭頭問小岑:“丫頭,你要原諒她們嗎?”
小岑搖頭,脆聲道:“她們沒向我和蒙維大叔、莫婭阿姨、還有黑子他們道歉,我可不會原諒她們。”
話說到這份兒上,文師姐她們若再聽不出其中味道,那簡直就真如白顧南所說的沒腦子了。
“各位道友,這次是我們的錯,在此,我們向你們道歉,還請原諒。”文師姐她們深吸一口氣,一個個低聲說道。
“好了,你們走吧。”陳汐揮了揮手,讓她們離開。
這畢竟是九天洞寰宮的地盤,這些少女之前的態度雖然可惡,但罪不致死,能夠逼得她們如此表態,已是差不多了,更何況,蘇輕煙還在一旁,這些終究是她的師姐們,做的太過,她心中或許也不好受。
文師姐等人如釋重負,扭頭就走,再不願在這裡呆上片刻,這次她們丟臉倒算不上什麼,關鍵燕十三的死,她們也難脫一些關係,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趕緊離開這裡,先躲進師門再說。
“這次多謝你了。”蘇輕煙這時候,翩然走來,她肌膚雪白如凝脂,容貌美麗,赤足白嫩,宛如一個不染塵埃的仙子。
“舉手之勞而已,反正你也不喜歡燕十三,而他又是我的仇人,殺了他,可謂是一舉雙得。”陳汐起身,笑道。
“我不是說這些。”蘇輕煙搖頭,清眸流光,擡眼望着陳汐,認真說道:“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那些師姐一馬,這纔是讓我最感激的。”
“你我之間,又何須客氣。”陳汐啞然,沒想到蘇輕煙把此事看得如此之重,邀請道,“別站着,要不坐下來一起飲酒?”
“不了,我得趕緊回去,我的那些師姐她們……”蘇輕煙搖頭苦笑。
“哦?那好吧,多多保重。”陳汐眉頭一皺,旋即釋然,燕十三的死,對自己或許算不上,但對她們這些九天洞寰宮的弟子而言,卻是一件嚴重之極的大事,此時蘇輕煙若再和自己在一起,只怕會被人誤解了,那可就麻煩了。
“你也是。”蘇輕煙點點頭,彎身從腳踝上摘下那一截紅繩,輕鬆說道:“這是我出生時,母親系在我身上的,在我家鄉,寓意着福佑平安,希望你能收下,就當做我的謝意了。”
說着,她把紅繩放在桌上,轉身就翩然離開,根本就不給陳汐的機會。
陳汐一怔,望着蘇輕煙的背影消失,這纔拿起桌上紅繩,紅繩纖細,鮮紅如火,還帶着一絲少女的體溫縈繞指尖。
“喲,這該不會是定情之物吧?”白顧南坐在一邊笑嘻嘻說道。
陳汐小心將紅繩收起來,這才瞥了一眼白顧南,道:“你若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
白顧南閉嘴,很老實很聽話,因爲他很清楚,陳汐絕對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
這一幕看得四周衆人又是暗自感慨不已,連白家最囂張跋扈的公子哥都被陳汐吃的死死的,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陳汐做不到的嗎?
蹬蹬蹬……
便在這時,醉仙樓的掌櫃,一個長相很富態的胖子一溜小跑進入了大廳,直接來到白顧南身前,滿頭大汗道:“白公子,實在抱歉,那個倔老頭,竟然罷工了,打死都不再烹飪‘各顯神通’這道菜了。連我出面都不頂用,要不,你換個菜餚?”
白顧南眉頭一皺,不悅道:“你這掌櫃怎麼當的,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倔老頭?
陳汐不經意間,就想起了清溪酒樓那個脾氣暴躁的馬老頭,當即起身,說道:“走,一起去後廚看看。”
白顧南興奮得摩拳擦掌,道:“陳兄,你打算親自出馬收拾那靈廚師?”
聞言,陳汐差點忍不住翻白眼,沒好氣道:“我只是去看看,順便……自己也做一些小玩意。”
白顧南目瞪口呆,誇張怪叫道:“你居然想當廚子?這可有點太作踐自己了吧?”
“敢不敢好好說話?”陳汐再忍不住一腳就踹過去,踢得這貨呲牙咧嘴,抱着腿倒吸涼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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