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望舒愛走便走,你自己帶小四教導小四。”傅老太太氣憤地道。
“你懂什麼。”傅老太爺氣得撲哧撲哧喘粗氣。商號雖是他拼下基礎的,可卻是在傅望舒手中才得到拓展的,離了傅望舒,便是他自己親自管理也是力不從心,何況從未涉足商業圈子的傅望超。
不行!一定得把傅望舒留下。
留下傅望舒的同時,還得讓傅望舒接受傅望超進商號學習參與管理。
傅望平和傅望聲都到商號裡混過,沒拉扯起來,幺孫絕好人才,不是教導不起來的。
傅老太爺腦筋轉了轉,道:“傳喚沈梅君來見我。”
“我把她趕出府了。”傅老太太道:“她是掃把星,自進府後接二連三的發生不幸。”
“胡說些什麼,無知婦人。”傅老太爺怒了,本來要讓沈梅君去說服傅望舒的,想不到人已不在府裡。
“沈梅君的奴契發還她了嗎?”傅老太爺問道。
“給了,老頭子,不過一個漂亮女人,進府後引得望舒和小四兄弟不睦,不要再招回來了。”
“婦道人家懂什麼,你以爲小四真撐得起傅氏嗎?”傅老太爺怒斥,道:“傅氏在望舒手裡擴大了十倍不止,沒有望舒,閤府上下有這麼愜意的日子過嗎?”
傅老太太語結,傅望超乖巧地接口道:“爺爺說的有理,奶奶,你別惹爺爺生氣了,我不去商號便是。”
傅望舒不想給他進商號,而他想要的是操控整個傅氏而不是在傅望舒手下看傅望舒眼色,也不怎麼想進傅氏去。
“你不去不行,好生進去學着。”傅老太爺瞪他,罵道:“別整日只知沉迷女色,告訴你,明日就給我去商號裡學習怎麼經營。”
“大哥不願意給我去。”傅望超很委屈。
“爺爺自然有辦法。”傅老太爺在說這幾句話間有了主意,對傅老太太道:“把望舒喚回來,我有話吩咐。”
傅老太爺很是奸滑,他爲留下傅望舒開出的條件,連傅望舒都感到很意外。
傅老太爺說,沈梅君先是說癱其後卻又沒癱,傅府完全可以上衙門告她假癱騙取奴契,但他可以不告,條件是傅望舒接受傅望超進商號,盡力教導傅望超,作爲交換,傅府內宅事務盡皆交給沈梅君打理,傅太太不得再插手,但是沈梅君的身份只能是傅望舒的通房丫頭,傅望舒什麼時候把傅望超教導得能獨挑大樑了,就可以想法給沈梅君換個身份明媒正娶或是扶正,到得那時,他還會主持分家。
這是一個頗具誘惑的條件,分家對傅望超也是有極大的吸引力的,傅老太爺說的傅望超成才獨挑大樑,這一點他可以和傅望超商議着,什麼時候弄一宗大生意讓傅望超辦成了表示傅望超能獨擔一面便可。
沈梅君執掌了傅府庶務,每年省下來的銀子很多,足夠填補傅望超在商號裡鬧出來的虧空了。
只是,這麼一來,沈梅君便得是通房扶正,太委屈她了,謝氏那裡只怕更反對沈梅君嫁給自己。
“爺爺,我考慮一下。”傅望舒不想接受,他不想委屈沈梅君,也沒有直接拒絕,拒絕了,傅老太爺果真上衙門告沈梅君假癱騙取奴契,他雖然能擺平,可畢竟後來沈梅君再嫁給他,要面對的指指點點太多。
傅老太爺也沒逼得很緊,傅望舒告退後,他馬上招來一個服侍自己的下人叮囑了幾句。
那下人領命出府,去的不是別處,卻是沈梅君那處宅子。
沈梅君連日憂心,下午給傅望舒一番摸-弄親-吻,傅望舒走後,暈沉沉睡了過去,傅老太爺使來的人到來時,她剛剛起身。
“老太爺說,大少爺的長處在營商,若真離開傅氏商號參加科舉,平白埋沒了他的才能,而且官場諸多沆壑,稍有不慎便大禍臨頭,沈姑娘就算不把傅家的富貴看到眼裡,也要替大少爺想想……”
沈梅君開始聽得莫名其妙,後來明白過來,傅望舒胡謅了要參加科舉離開傅氏的話逼傅老太爺了。
給傅望舒做通房,打理整個傅府,等以後傅家分家了再扶正,沈梅君對傅老太爺擺出來給自己走的路很是傷感。
若傅望舒不剋制,自己早已是他的通房,此時應下也不算委屈,可傅望舒明明願意娶她作正頭娘子的,這麼着便難以釋懷了。
母親那一關也說不過去。
“請回稟老太爺,梅君稟過我娘後就給老太爺回話。”沈梅君微笑着用了拖字訣。
傅老太爺的人剛走,向南誠奉傅望舒之命帶了兩個鏢師過來了。
“沈姑娘,千錯萬錯是我的錯……”向南誠羞赧地道歉,先將傅望舒下牢前囑他跟沈梅君報平安一事坦言相告。
“向管事自有自己的考量,何來對錯之說。”沈梅君苦笑了一下,倒沒覺得向南誠對自己隱瞞有錯,不過是護主心切而已,便像是母親想把自己許給閻家一樣,說不上對與錯,立場與想法不同罷了。
“多謝沈姑娘寬宏大量。”向南誠見沈梅君不計較,鬆了口氣,把兩個鏢師介紹給沈梅君。
“大少爺怕四少爺不安好心,沈姑娘安排他們住下,有什麼事也有人護着。”
一屋子的婦孺,閻家安排的那個小廝才十三歲,有這麼兩個成年高壯的鏢師在院子裡住下,沈梅君安心了。
把鏢師安排住下,沈梅君去看謝氏,推門嚇了一跳,謝氏就在門背後站着呢。
“娘,你醒了怎麼不喊人進來服侍呢?”沈梅君驚叫,把謝氏扶到梳妝檯前椅子上坐下,幫謝氏梳髮挽髻,又走出去打水,拿布巾給謝氏盥漱洗臉洗手。
謝氏覺默着接受女兒的服侍,在沈梅君低頭或是轉身時,視線緊隨着她轉悠。
女兒在家時侍婢環繞十指不沾陽春水,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女兒已從一朵嬌花轉變成一棵倔強的小草。
女兒繼續跟着傅望舒,小草後來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若是女兒長成參天大樹,即便某天夫郎絕情斷義,也不會落得自己這般走投無路的下場吧?
謝氏思緒萬千,她在傅老太爺派來的人過來時便醒了,在房間裡定神聽着,向南誠送來鏢師,謝氏在門縫裡看着,外面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傅老太爺提出的條件,那是站在沈梅君原先不過一個奴婢的底子上來說話,可她女兒目前有閻家那枝高枝呢。
況且女兒現在又不是癱殘,進閻家定是當家奶奶的,謝氏嗤笑了片刻,忽想起閻石開是傻子,有時還會發瘋打人,難保以後就不會發瘋。
何況,女兒愛的是傅望舒,逼她嫁閻石開,於心何忍?
給丈夫另娶新人的打擊把昏蒙的腦子震醒後,謝氏的想法有了轉變,想着女兒被自己逼着嫁閻石開會一輩子不快樂,心頭便如火燒,悔恨不已。
沈梅君見謝氏面色陰晴不定,小心翼翼道:“娘,晚膳你想吃什麼,我讓竈房準備。”
“隨便吧。”謝氏看女兒這般懂事,更加自責,嘆了口氣,拉了沈梅君在身邊坐下,問道:“你是不是不願嫁給閻家少爺?”
這是自然的,沈梅君輕點了點頭,怕謝氏再受刺激,不敢多說話。
“你不願意就不嫁閻家了,咱們和閻家說原來絕情地把你趕出傅府的是傅家長輩,如今大少爺出來了,還要把你接回去便可。”謝氏笑道。
“娘。”沈梅君驚喜地叫,眉眼飛揚,眸子清澈透亮,滿滿的小兒女的歡欣可愛。
謝氏見女兒這麼高興,暗歎幸好錯事沒辦成。
男人都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牽扯,女兒既然沒癱,閻家賠償的宅子鋪子和銀子,在眼前盤算好後還是退回去較好。
謝氏問道:“傅老太爺的提議你有什麼想法?”
沈梅君原先怕謝氏反對,謝氏不反對,霎那間心頭重石落地,
“娘要是不反對,大少爺要離開傅家獨立更好,我們從一窮二白開始打拼。”
小兩口過自己甜甜蜜的生活也不錯,謝氏先是點頭,接着又搖頭。
“你受傷暈迷時,望舒和我說過,商號雖是他爺爺創下的,可他也投注了不少心血不捨得丟掉,離開商號一窮二白從頭開始,只怕以後會後悔。還有,那家的四少爺太陰狠了,你看就這麼一兩天工夫,望舒還急忙安排鏢師過來保護你,可見是提心吊膽的,你們從一窮二白開始,一開始財勢弱了太多,那四少爺若是下絆子怎麼辦?他做生意經常要離京,家裡婦孺老少的,安全太沒保障了。”
娘說的有道理,沈梅君也不想傅望舒一味的爲自己犧牲,沉吟許久,低聲道:“娘,那如果接受老太爺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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