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黑巧克力的來龍去脈（二合一）
老爸被他嚇了一跳，“你這孩子，怎麼一驚一乍的。”
顧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向父親追問起前因後果。
顧父把兒子的外套搭在小臂上，“好多年前了吧，當時我還在廠子裡上班，你在上小學……”
聽着父親的話，顧行被勾起了回憶。
小時候家裡日子還好，爸媽當時都是中專生，畢業之後進了工廠，不算很富裕但好在工作穩定，兩人甚至熬過了下崗潮。
但08年金融危機還是壓垮了工廠，夫婦被裁，這纔在小區外面開起了小商店。
老爸想了想，組織下語言，“廠子和意大利有生意往來，有同事去都靈出差，回來就帶的這個，聽說可貴了。”
他指了指手中的巧克力，眼中涌出幾分懷念，“Domori，當時有人在科室裡念名字，還被同事笑話發音不正。”
“分到我和你媽手裡就兩塊，”顧父笑的溫和，“記得你那天拿了個華羅庚少年數學比賽的獎，我們倆一高興就給了你一塊，另外一塊回家和盼盼分着吃了。”
下一條通報響起，周圍有不少沒戴耳機的玩家望了過來。
“沒事兒，你昨天那盤盲僧給我加了25分吶，”史森明依舊笑嘻嘻的，“你要是去EDG試訓的話，也可以順便來YM看看，我們這裡也挺缺打野，表現好點就能給首發……隊伍老闆是PDD，PDD你知道的吧？”
“過年那陣子，他擱這兒天天刷超神和五殺賺網費，老闆原本以爲是故意找茬的，過去看一眼發現排的全是電一鑽一和大師。”
顧行只記起年紀尚小的自己笨拙的安慰她，爲此甚至一咬牙，把剛拿到手的外國巧克力送了出去，好不容易纔止住了沈關山的哭聲，自己才拍拍屁股回家。
顧行聽言點開排位系統，兩秒鐘之後，便進入了排位賽BP界面！
倒騰着短腿，一路衝上了七樓。
晚高峰期間上網的人比較多，今天網吧裡同時坐班的有兩個網管，其中就有昨天的年輕小哥。
顧行聽到華杯獎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人家和自己非親非故，就因爲在一個羣裡，幫自己解答了不少問題，顧行自然心存感激。
顧行對他還有印象，上班都不忘摸魚看EDG季中賽視頻，屬實是把錢給賺明白了。
他拿出一個筆記本，在上面把關鍵信息給記錄下來。
節奏與柔情：【我真的只會打野，看羣】
“你好你好，”顧行自我介紹之後還寒暄了兩句，才轉入正題，他對青訓這個從未接觸過的領域非常好奇，“有幾個問題還不太明白……”
從某種意義上導致供求不平衡，演變成賣方市場與買方市場的區別。
在昨天晚上的虛擬對局特訓之後，他覺得自己變強了不少，但究竟是個什麼水平，他也不確定。
但丁冉就坐在他旁邊，被看的受不了，趕緊窩下頭去當鴕鳥。
史森明說到這裡又補了一句，“不過打法獨也不是不行，只要隊友受得住，你能贏就好。”
他遮住眼中的情緒，笑着和老爸打趣兩句，拿回了那盒巧克力。
“謝謝你，小明。”顧行真心實意的道謝。
“你這真是王者？”丁冉都懵了，“排的比我黃金晉級賽都快？”
打野ID掛着‘貪吃颯丶董導’，中單冰女是太原馬超，下路雙人組則是羣裡的好兄弟。
Ming在國內次級聯賽的YM俱樂部當首發輔助，對此很有經驗，正在吃飯的他打字不太方便，乾脆直接撥了個語音通話。
就算後續比賽又把Shy教育了一通也沒用，大部分觀衆提起PDD，總能想到那個扎克。
和翔翔以及千反田的反饋一樣，JackeyLove那聲音一聽就像是二三十歲的人，他可擔不起這一聲哥。
顧行擺擺手拒絕，“能打一盤是一盤，積少成多嘛。”
但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顧行覺得這種觸發模式好像也就那樣，還算可以接受。
顧行答應下來，才掛掉了語音通話。
顧行沒猶豫，連上耳機果斷選擇了接通。
一整個午休，他就在和艾歐尼亞七匹狼裡的羣員們諮詢青訓事宜，還勾搭到了Ming，兩人順利加上好友。
既然機會都擺在自己面前了，反正那個暑假也沒事情做，打遊戲還有錢拿，玩兩個月等復旦開學就去上課，攢下的錢可以當生活費。
“歪日，別報了！”縱使丁冉常來玩，也經常被搞的有點羞恥，“能不能設成黃金以上再報段位啊，這老闆不想做生意的是吧？”
顧行再度跑到空閒的77號機，按下開機鍵。
JackeyLove很聽話的還真就喊了聲行哥。
丁冉坐在他旁邊摩拳擦掌，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熱身。
“我本名叫史森明，你稱呼我Ming或者小明都行，”史森明坐在餐桌上，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手機，笑嘻嘻的打招呼，“你應該大一點，我還沒過18歲生日。”
“多少算高？”顧行希望得到一個更明晰的數字，“王者1000點？”
果不其然，其他四名隊友很眼熟。
老資歷網管擡眼瞥了下，“那印象可太深了。”
史森明繼續往下講，“第二個是訓練賽，就是5v5的自定義，因爲日常排位與真正比賽相比差距很大，很多東西也看不出來，而訓練賽比較貼合賽場，青訓教練會看你的溝通能力，和團隊之間的匹配度之類的……”
他當年確實拿到過一塊domori，但那時小學還沒讀完，年齡尚小的顧行根本不認識牌子和那一大堆外文字母，而且巧克力保存在手裡的時間不超過一小時。
顧行思量片刻，還是鎖了蜘蛛，爭取前期就打開局面。
顧行也戰意滿滿，等待着召喚師峽谷的降臨！
“哇……怪不得能從廠長手下搶龍。”年輕小哥很是羨慕。
熟悉的播報聲再度響起。
分高的年輕玩家不多，各傢俱樂部都想要；分低的一抓一大把，隊伍的需求就沒那麼高。
歡樂時光網吧距離鎮中不過七八百米的樣子，兩人一路快走，不多時便到了門口，進去之前還不忘先把校牌給摘了。
翔翔和千反田。
五個人全玩自己位置。
“別別別，不敢當，”顧行忙不迭回話，“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重新坐下來的顧行陷入沉思。
PDD除了蘭博燒烤之外，還有扎克被Shy一炮四翔的名場面。
“至於薪水，我實話和你說吧，青訓沒有正式比賽打，一線俱樂部給的價錢基本都是幾千，要是能在次級聯賽混，一個月基本能拿到1W左右，再往上的頂級聯賽……”
之前看黑巧品牌標誌總覺得眼熟的原因竟然在這兒。
好像是沈關山的爺爺當天去世了，她爸媽忙着處理喪事和安撫奶奶，沒人關心她那天在學校和班級裡出盡風頭，只是任由她坐在樓道里，不會走丟就好。
鎮中日常沒有穿校服的要求，只要把校牌摘掉，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學生。
MGB丶Ming：【行哥咱倆又排到一邊了？猿糞啊猿糞！】
進入遊戲載入畫面，他們看到了對面五人的ID。
除了JackeyLove與Ming，另外兩名玩家也算高分主播：虎牙直播丶虎神與New撕裂的天堂。
他也玩聯盟，不過水平比較一般，在白銀坑裡出不來了，估計這輩子都排不到自己的偶像諾言。
“殺殺殺，今天翔翔的分我吃定了！耶穌也留不住他，我說的！”JackeyLove在語音裡叫了起來。
史森明也在，他聲音洪亮上來就罵，“喻文波你要死啊，別擱這兒對着麥喘了行不？”
顧行把自己的耳機線連接到主機上，乍一戴上就聽見語音頻道里的嘈雜聲音，還有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晚上好。”刷身份證的時候，年輕網管還面帶笑容朝他打招呼。
丁冉同樣跟了上來，他打算在這個周成功正式成爲一名結丹修士——打上黃金五。
節奏與柔情：【趕緊排，指不定九等一，就差你一個了】
對面的藍色方：上單銳雯、打野盲僧、中單麗桑卓、下路盧錫安+布隆。
剩餘五塊，如果這真的是觸發道具，他肯定不能亂吃。
New撕裂的天堂：【晚上好啊各位】
最終陣容鎖定下來。
拿了獎又獲得一塊外國巧克力的小顧行興奮至極，趕緊從工廠跑回家裡。
明天11:50見。
“碰巧而已……”顧行回了一句，目光掃過隊伍聊天頻道，想要找到熟人。
他看了下網吧電腦，確定有YY語音，才進入了JackeyLove的頻道。
顧行向來說做就做，他下午上課時專心致志聽講，爭取把學習效率再提升一個臺階，放學就往網吧跑。
顧行打算在高考之後，去滬市體驗一下職業選手的生活。
他不清楚當初爲什麼不等爸媽，而是選擇獨自回家。
絕大部分都是去看77號機的顧行。
穩定自己成績之餘，儘量把電一服務器的分數打上去。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訓練賽來看你適不適合打職業。”他語速很快，如連珠炮般說道，“你只要別太自閉，或者打法太獨，正常發揮就沒問題。”
顧行聽到這個名字，腦海裡浮現出來的就是S3全明星賽。
“關你屁事，”JackeyLove懟他一句，又問向顧行，“哥們怎麼稱呼啊？”
再往後的事情，他只能零星迴憶起來，並不算具體確切。
“正在76號機上網的玩家，是來自艾歐尼亞的不屈白銀……”
“中單選了劫，我得補點法傷啊……”顧行看到自家陣容，“你們覺得選酒桶還是蜘蛛？”
他腦中浮現出一個成熟的想法。
顧行所在的紅色方：上單賈克斯、打野蜘蛛、中單劫、下路德萊文+錘石。
顧行連忙迴應。
等顧行和丁冉往網吧裡面走時，他才和旁邊的同事嘀咕，“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電一王者，昨天下午排到廠長啦。”
“你哪個順手就玩哪個，別管我們。”JackeyLove很自信，他和史森明拿到了德萊文+錘石，在電一就是亂殺。
王者排名就是自己將來的議價底氣，暑假能賺多少錢，就看它了。
史森明語氣豔羨，“我沒打上去，具體的也不清楚。”
要是擱以往，他必定嗤之以鼻。
這薪水在他看來不算低，在鎮海工作的年輕人，現在也沒多少人月薪過萬。
在預選位模式尚未實裝的今天，算是很舒服和諧的一局排位。
他再度看了眼包裝盒，保質期還剩344天。
但聯繫了一圈，發現JackeyLove開了小號‘節奏與柔情’在和Ming在雙排，據說已經等了一刻鐘還沒排到人。
史森明自來熟，“顧行，你叫行哥就成。”
對面上單銳雯是黑白，熟練度相當高，在國服名氣不小。
他和JackeyLove走下路，撕裂的天堂玩中單，虎神去上路，顧行打野。
那是他第一次觀看英雄聯盟比賽的直播。
當一切記憶都連接起來，顧行總算明白沈關山昨天爲什麼要送這個牌子的巧克力了，甚至遞過來的時候還不忘用眼睛瞅自己。
顧行對薪資等級大概有了點概念。
如今想來，大抵是單獨分到一塊巧克力的他覺得有必要趕緊回去向顧盼炫耀一下，聲明自己比妹妹更加受到父母的寵愛。
“現在你嘗這巧克力，還能記起當年的味道嗎？”
“喂喂喂，”Ming的聲音很是響亮，“聽得到嗎？”
顧行捏捏手指，準備試驗一下自己的強度。
史森明聽完顧行的問題，往嘴裡扒了兩口米飯，趁這時間斟酌下語句，而後做出回答，“青訓的試訓能不能通過，主要看這幾個因素，第一個是分數，你的排位分只要夠高，那基本都可以留下來。”
那現在的目標就很明確了。
由於系統要平衡隱藏分，儘量保證對局雙方在同一水平，再加上高分段人數本來就少，造成排隊時間相當不穩定。
“就能打一盤啊，待會兒回去還得上晚自習，”丁冉要了瓶百事可樂，“你喝不？”
“這盤可以，大家不用搶位置，各司其職就完事了。”史森明很開心。
顧行反應過來，分數就相當於他的稀缺程度。
“不用不用，六七百就絕對夠用，不少俱樂部都喜歡養苗子，當然你要是能衝上一千分，甚至登頂服務器，那就是你去挑各傢俱樂部的青訓了，而不是青訓去挑你。”
會不會只有沈關山送自己的這一盒巧克力才能開啓腦中的召喚師峽谷？
這聽起來太玄了。
“嚯，全是老熟人啊！”史森明感慨不已。
但還沒進家門，小顧行就看見華盃賽成績比自己還好的沈關山坐在樓道臺階上，一雙眼睛哭的通紅像兔子，鼻涕泡都在往外冒。
顧行將其全部收集起來，放到抽屜裡好好保存，以備不時之需。
兩人全部登陸電一服務器，顧行原本習慣單排，但他現在爲了衝分，想找個好友一起，保障上分效率。
顧行登陸QQ，發現JackeyLove在七匹狼小羣裡發了個YY語音的房間號，要他上來連麥打。
一盒裡面就六小塊，昨晚被自己吃了一塊，虛擬對局模擬的大概是廠長。
明天大章。
PS：金手指的問題，效果已經寫出來了，現在無非是觸發條件。
這章寫了一半，主要是得推劇情，不可能花個三四章專門只講金手指。
而觸發條件做引子，在不久後的章節就能正式明確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