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雨滴敲打窗框發出連綿不斷的悶響。
林燃把半開的窗關到只剩一條縫隙，不讓雨水來到屋內。
但帶着幾分冷意的晚風卻吹拂進來，將房間裡的靡靡氣息全部衝散。
取而代之的是裹挾着溼意的新鮮空氣。
林燃將先前被折騰得凌亂不堪的牀鋪打掃乾淨。
如今窗外有雨聲，主臥帶有的衛生間裡也嘩嘩啦啦下着另外一場雨，引人遐想充滿誘惑。
牀頭櫃上的手機震動兩下，有新消息進來。
林燃倚在牀上看看又是哪個兔崽子深夜擾人清夢。
出乎意料，這居然是一條銀行信息。
您尾號7777卡5月3日工商銀行收入（2016冠軍皮膚分成）12，202，200.77元。
林燃眼有點花，他仔細數數這筆收入到底是多少錢。
1220W人民幣！
他反覆確定數字沒有錯誤，深呼吸一口氣。
林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一筆收入。
他的工資和直播平臺收入加在一起每年稅後比這個數字只多不少，但那都是按月發放的，遠遠不及這一筆8位數鉅款帶給自己的震撼。
衛生間裡雨聲間歇，蘇橙披着白色浴巾擰開門走了出來。
“怎麼了？”她頭頂紮了個丸子，此時摘下浴帽，讓齊肩長髮散落下來，看林燃一臉吃驚的模樣，連忙關切問道。
“橙子……咱家有錢了。”林燃晃晃手機。
蘇橙覺得林燃又在搞什麼惡作劇，從桌子上拿起一片橙子填進嘴裡，微微躬身去看男友的手機。
她看了一眼。
又一眼。
蘇橙滿臉喜色，“這麼多啊？”
“還好吧，”初看收入時的震驚被消化的七七八八，林燃盯着女友的臉，試圖從她臉上找到自己想要的反應，“也就一千多萬。”
不過蘇橙在短暫的欣喜之後，表情也平靜下來，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從小富養長大的她雖然沒有某人所說的“對錢不感興趣”，但也稱不上財迷。
她面色如常把橙子皮丟進垃圾桶，然後倚在牀上看手機新聞。
“你說這筆錢用到什麼地方比較好？”林燃對女友的表現不太滿意，還想繼續深入探討這個話題。
“我哪知道？”蘇橙白他一眼，“等明天問問長輩不就好了。”
“也是。”林燃那幢別墅的房貸還沒還完，原本拿到錢的那一刻想要趕緊把房貸還完，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就這麼把流動資金填進房貸又比較虧。
一年百分之五左右的房貸利息他完全撐得住，找個收益率比房貸高的基金債券，剩下的就是白賺。
不過林燃不懂這些，得找專業人士來處理。
他把自己那邊的檯燈關掉，整個人縮進了被窩，手還把蘇橙往懷裡拉。
“你老實點啊，”蘇橙把爪子拍掉，“要不然我還得洗澡。”
頻繁洗頭危害不小，今天她已經洗了兩次，剛纔還被迫戴上了浴帽，不然頭髮又要沾水。
“我知道我知道，”林燃滿口答應，“我就是想摟着你睡。”
溫香軟玉，蘇橙身體上沾染的柑橘香氣惹人着迷。
他覺得情侶這樣摟着睡很浪漫。
第二天早上醒來，他就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嘶……”林燃拼命揉着自己的手臂，但從臂彎一路向下到手指，已是知覺全無。
一旁正在刷牙的蘇橙毫不留情哈哈大笑，牙膏沫都溢到嘴邊。
“活該啊林燃！”
林燃皺着眉頭站在她身邊，現在他右手連牙刷都拿不起來，和中了十香軟筋散一樣。
蘇橙看他模樣，終歸於心不忍，漱完口將牙杯放回原位，接了點溫水蘸了蘸，再擠上牙膏。
“張嘴，啊……”
林燃很是吃驚。
還有這種好事？
他把自己可以用左手這句話嚥進肚子裡，張嘴享受女友提供的刷牙洗臉服務。
等蘇橙用手把爽膚水拍在男友臉上，她方纔站起身來。
“我下去買早餐，你吃什麼，包子嗎？”蘇橙站在門口換上一身休閒裝，蹬上運動鞋就準備下樓。
“包子和豆腐花吧。”林燃仰在沙發上，不停揉搓着自己的右手，“鹹的成不？”
“上海豆腐花也沒甜的吧？”蘇橙揣着手機往樓下跑。
等蘇橙離開房間，他單手點開手機，瞅了一眼時間，確定林明東林應該已經起牀，並且還沒有到單位上班，準備詢問一下理財的事情。
【1200W？】
林明東沒有馬上回答林燃的問題，而是再重複確認了一遍分成收入。
林燃直接截了一張收入截圖過去，林明東那邊頓了好一會兒，居然發來一個英雄聯盟裡的提莫點贊表情。
這表情直接給他整無語了。
【爸，這點贊圖不是這麼用的……】
林明東很是費解，【爲什麼？我看你們比賽的時候經常用，意思不是‘打的不錯’嗎？】
林燃用左手撓撓頭，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解釋這個表情的含義。
【這表情有點像陰陽怪氣的嘲諷，不只是點贊這麼簡單，你懂我意思吧？】
林明東那邊好久沒回復。
林燃倒吸一口涼氣，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爸你不會給你下屬也發過這個點贊表情包吧？】
林明東這次回覆信息的速度相當快，【怎麼可能？我待會兒還有個會議，時間緊迫，我們來談談理財的事情吧。】
林燃看到這條微信，就篤定自家老爸搞出事了。
他能想象到下屬員工將方案設計提交上去之後，得到林明東一個提莫點贊之後的懵逼表情。
要是不玩聯盟的倒還好說，但一旦人家碰巧玩呢？
不過林明東不承認，他自然也不會戳破，安安靜靜聽老爸講理財問題。
最後林燃留了10%獎金，也就是120W在手裡，應付平時開銷——這筆錢主要是用來還房貸和租房費用。
剩下的錢投到基金證券、信託以及保險上，分類投資把雞蛋放在不同籃子裡，不求賺多少錢，能跑贏通脹率就行。
……
結束五一假期回到基地，林燃和隊友見面的第一件事就是交流冠軍皮膚獎金分成的使用情況。
大家工資都是月結，不光他們自己沒見過這麼多錢，就連父母長輩也覺得這數額驚人。
普遍情況是買房子和商鋪存着，剩下的錢買點穩定理財產品。
他們消費觀念都還算樸素，最多也就是買幾套奢侈品衣服，大部分錢都能攢下來，和死亡宣告那種硬撐法拉利的沒法比。
“你們也太穩健了，”林煒翔聽完他們的投資情況，急忙發表意見，“等我拿了冠軍皮膚分成錢，肯定要開公司！”
“不行，賠錢了怎麼辦？”撕破傷口嘲諷道，“就你這腦子連算數都算不明白，還開公司呢？”
“你懂不懂什麼叫職業經理人啊？”林煒翔不服氣，“你投了錢又不用天天管公司的事情。”
大眉癟癟嘴巴放大招，這是他想了一個假期纔想出來的惡毒語言。
“也對，你這個衡陽葛朗臺估計拿到錢就只會買面膜吧？”
劉青松眉頭一抖直接上手，想要教訓一下林煒翔。
但是論動手能力，林煒翔可不慫，儘管四肢不協調，但一米八以上的個頭擺在這裡，隨意揉捏劉青松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們不要再打了啦！”狗八剛走進訓練室，就看到沒頭腦和不高興正在幹架，連忙操着字正腔圓的彎彎腔上前阻止。
“幹嘛呢幹嘛呢？”郭皓的到來成功讓二人偃旗息鼓。
他站在訓練室中央位置，清清嗓子說道，“以防萬一，簽證、護照和機票都保存在我這裡，等到了機場再給你們。”
“我們第一站飛柏林，紅米教練會從韓國出發，在那裡和我們會和，”郭皓將收假之後的日程表貼在白板上，“每日的訓練賽，由狗八現場監督，紅米會遠程覆盤……”
“有個問題，”林燃舉手，“訓練賽和誰打？”
現在大部分戰隊還處在休假狀態，當然，那些沒能進入季後賽早早就放假釣魚的隊伍現在已經重新集合準備拼搏夏季賽了。
可是那種水平的隊伍YM又看不上，和他們打訓練賽怕不是會拉低自己實力。
“總不能天天和KZ打吧？”傑克笑着調侃，“MSI還沒打，先把自己底牌都爆乾淨了？”
“沒辦法，”狗八也不想這樣，“RNG、IG這種隊伍要等一週後纔會收假，到時候我們都跑去柏林了。”
而距離他們比較近的日本、越南等賽區的冠軍隊伍又要參加入圍賽，YM前兩天休假的時候，這些外卡賽區就已經抵達柏林開始備戰了。
兩地之間物理延遲太高，也不可能約戰訓練賽。
想來想去，只有KZ了。
雙方對這個安排都不太滿意。
因爲他們都將彼此視爲本屆季中冠軍賽的最大對手，而頻繁的訓練賽會暴露他們的技戰術，給對方教練組研究發揮的空間。
結果就是大家非常默契地用季後賽的過時陣容和老舊戰術，要麼就練習一些搞事的搖擺陣容，就是不把自己的底牌全盤托出。
期間林燃還順利通過了科目三和科目四，成功拿到駕照，從今往後可以光明正大的上路開車了。
寶馬中國第一時間就發微博祝賀，順便還把林燃和自家旗艦車型M760Li xDrive V12的合影擺了上去。
配文：看看我們駕照到手的新司機！
YM官博回覆了一串愛心。
下方的評論區炸了鍋。
【這車好帥！】
【怎麼，難道人不帥嗎？】
【金主大手筆啊，兩百個達不溜的車說送就送？】
【真NM離譜，我好酸我好酸我好酸】
提完車沒兩天，林燃還沒適應自己的方向盤，就踏上了前往德國柏林的旅程。
一行人在浦東國際機場留下了拉開隊旗的合照，就登上飛機，開始長達14個小時的超長飛行。
這簡直就是一場折磨，林燃一雙長腿都沒地方放，小憩時難受的要死。
不得不說，柴犬的優勢終於體現出來，他可以蜷着睡，比林燃姿勢要舒服不少。
但連續坐14個小時，正常人都受不了，下了飛機的衆人筋疲力盡，只想趕緊去酒店辦理入住，好好睡上一覺再說。
林燃進入房間，趁着小天去洗澡的功夫，和父親以及蘇橙報了平安。
不過看時間國內應該是深夜，估計兩人都在休息，林燃也沒期望得到什麼回覆。
手機發出兩聲振動。
林燃掃了一眼發現是自己老爸發來的消息。
【收到，好好休息調整一下時差，必要的話吃點褪黑素也對睡眠有幫助；注意飲食，德國肘子香腸雖然好吃但要節制，極易發胖。
另：裸麥麪包當作早餐味道不錯，可以嚐嚐。】
收到這則消息的林燃非常意外，他校對了一下時間，確定自己沒算錯，方纔打字：【國內凌晨兩點了吧，還不睡？】
【在加班呢，項目馬上落地。】林明東迅速回復。
林燃盡管知道老爸公司加班狠，但沒想到這麼離譜。
他打了兩行字，又覺得不妥，刪了一大半再添上一點。
刪刪改改磨蹭了三四分鐘，猶豫半晌還是沒把這條信息發出去。
全部刪掉，再重新編輯。
【你也早點休息，睡前記得喝牛奶】
得到林明東一個OK的表情包回覆，林燃方纔收起手機。
拳頭這次給他們訂的酒店規格也相當不錯，一支俱樂部安排6個房間和一間訓練室，連同入圍賽在內的14支戰隊剛好佔據了兩層空間。
林燃好好睡了一覺，再度醒來已是5月9日清晨。
小天在另外一張牀上睡的正香，懷裡還抱着個從上海帶來的妙蛙種子玩偶。
林燃也沒打擾蒜頭王八，飢腸轆轆的他洗漱過後就離開房間，打算去樓下餐廳裡覓食。
不過剛剛拉開房門，他就聽到行李箱滾輪摩擦走廊地毯的聲音。
人高馬大的一隊選手拖着行李箱，神情沮喪意志消沉，抱團去電梯間等候。
他們身着赤星隊服，印着Gambit Esports的字樣。
林燃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來自獨聯體賽區的GMB戰隊。
這支隊伍儘管和當年大名鼎鼎的MoscowFive沒有直接隸屬關係，但在13年M5解散時，隊內五名選手全部加入GMB，說這支赤星戰隊的前身是M5也沒什麼毛病。
M5在英雄聯盟野蠻生長的年代做出了莫大貢獻，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可是隨着賽區逐漸正規化，加上資本的注入，並未留在大賽區的他們難以避免地遇到了水平停滯不前的難題。
這次GMB以獨聯體賽區冠軍的身份參與季中冠軍賽，入圍賽前期順風順水，小組5勝1負進入BO5。
結果昨天面對閃電狼，缺少了卡薩且所處的LMS賽區實力愈發差勁的電狼，向所有觀衆證明了外卡賽區與五大賽區宛若鴻溝般的巨大差距。
就算虎落平陽，也比外卡強上不少。
閃電狼直落三盤果斷幹碎對手，送GMB回家。
面容清秀的打野選手Diamondprox，回頭再看一眼自己此前兩週住過的房間。
剛好和林燃眼對眼碰上了。
“嗨！”他眼前一亮，面前這人長那麼帥，站在昏暗走廊裡都覺得身上在發光。
“Ran，見到你很高興！”綽號呆萌的他揮手示意。
你是露露嗎？林燃忍不住腹誹。
其他幾個GMB隊員聽到自家打野的動靜，紛紛轉頭看向林燃所在的方向。
“Ran，Ran！”虎背熊腰的大鬍子們紛紛擠了上來，掏出手機想要和林燃合影。
不得不說，隨着鳥巢捧杯奪冠，林燃現在在英雄聯盟圈內的人氣已經登頂，李相赫等人也要被他壓在身下。
得益於目前比賽人氣尚未下滑，林燃的知名度近乎遍佈所有賽區，只要稍稍關注比賽的觀衆都會知道他的名字。
俊朗陽光的外形，挺拔的身高，並不過分謙遜內向——那樣的性格在賽場上不太受歡迎，但也不過於狂妄——這會招來不少其他賽區觀衆的反感。
同時還沒什麼黑歷史，不整什麼魚死網破今晚就走，或者掛機洗澡的幺蛾子。
最重要的是，總是贏。
所有觀衆都喜歡他。
就連老競爭對手LCK賽區裡，林燃都有不少路人粉絲，他們看林燃，就和前兩年LPL觀衆看李相赫的感覺一樣。
又愛又恨。
喜歡看他一次又一次天馬行空的操作，如果對面捱揍的不是自家賽區的隊伍，那就更好了。
拳頭對自己樹立的新形象標杆非常滿意，他們想讓全世界認識到，電子競技並不是宅男的專屬，相比於生活中的鐵憨憨、握手被秀達人李相赫，林燃的形象顯然更符合拳頭對外推廣的要求。
GMB隊員此時的想法就是自己看到大熊貓了，趕緊上去拉住合影，回去可以和自家賽區的小弟吹噓一番，這趟季中賽也算沒白來。
林燃原本只是想下樓吃飯，沒想到還會遇到這種情況。
“我是你粉絲啊，Ran！”GMB的絡腮鬍中單緊緊攥住林燃的手掌，就差讓他現場教自己打遊戲了。
“別別別，講什麼都行，千萬別說你是我粉絲。”林燃聽着一口毛子獨有的口音，渾身猛地一抖，他就怕別人這麼說。
挨個合影之後，GMB經理還想讓林燃搞個隊服交換。
“嗯……好吧。”林燃輕裝簡行，行李箱裡一共就三件短袖隊服，不過盛情難卻，他還是答應下來。
林燃放輕腳步回到房間裡，取了一件隊服出來和呆萌做交換。
GMB那個看起來能一拳打死柴犬的肌肉壯漢蹲下身子，給兩人來了一張合影，而後就貼到社交媒體上。
【很遺憾沒能讓柏林爲我們歡呼，不過臨走前我們碰到了一位高手，兩天之後他會讓這裡記住他的名字】
不得不說，這俄羅斯戰隊噁心人也有一手的，柏林爲他們歡呼是要幹嘛？
趁着幾名GMB隊員轉發點讚的功夫，呆萌和林燃閒聊兩句。
“說實話，我沒想到自己和大賽區之間的差距有這麼大，”他清秀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如今大家的成長速度實在太快……”
林燃默然不語。
現在的形勢就是如此。
五大賽區爲什麼強？
因爲更多的資本進入，更加科學合理的訓練體系和激烈競爭讓選手保持了強大實力，更成熟完善的青訓選拔機制讓聯賽有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
最後聯盟化機制讓強大的賽區通過內部競爭變得更加強悍。
就比如說這次季中冠軍賽，儘管YM是LPL賽區的冠軍，但要是讓IG、RNG這種隊伍來參加MSI，同樣可以和KZ掰掰手腕。
這就是大賽區的底氣。
而GMB所處的外卡賽區，比賽並不常有，流動的職業選手數量也不算多。
內部競爭不強的情況下，就算GMB是賽區冠軍，拿到全世界最強的職業戰隊中，實力甚至算不上第二梯隊。
賽區之前的競爭，對手在飛速發展的時候，你停滯不前就已經是一種落後了。
“我還想在世界賽上更進一步的……”呆萌滿心不甘。
S2世界賽半決賽中，輸給最後的冠軍臺北暗殺星沒能成功進入決賽，是M5隊員心中永遠的痛。
林燃很想安慰他，當年呆萌第一次進入世界賽都能打進四強，已經算是非常成功了。
畢竟和他同年齡段的某追夢打野，還在爲了一個世界賽四強榮譽而努力奮鬥。
呆萌的職業生涯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失敗。
但安慰的話林燃又不好說出口。
第一次進世界賽，打入四強就算成功？這種話從他這個雙冠王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有點炫耀的意味。
他只能拍拍呆萌的肩膀，讓對方繼續努力。
“我得趕飛機回國了，”呆萌伸出手來和他相握，“你也加油。”
林燃和GMB一起乘坐電梯下樓，目送一行人拖着行李箱離開自己的視線，方纔回到餐廳享用裸麥麪包。
平時選手都是些夜貓子，除了林燃這樣的奇葩，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但也有例外。
身着KZ隊服的韓國隊員魚貫而入，他們一個個打着哈欠精神萎靡不振。
看起來剛下飛機來到酒店，打算吃完早餐再上樓補覺倒騰時差。
睡眼惺忪的可汗看到林燃的那一刻，頓時怒目圓睜精神起來。
正咬着麪包的林燃瞥了可汗一眼，發現這人一臉冠軍相，看樣子自信滿滿。
不過他也沒在意，只是點頭以示友好。
“你旁邊有人嗎？”格瑞拉也算是交際花，和林燃從S6打到現在，關係相當不錯。
“沒有沒有，”林燃把自己放在旁邊座位上的GMB隊服拿了起來，“這裸麥麪包味道不錯，你可以嚐嚐。”
託蘇橙的福，林燃現在英文也算流利。
可格瑞拉聽不太懂，不過他根據林燃的表情和動作，大致能猜出對方在向自己推薦食物。
他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也去餐檯取了份裸麥麪包回來。
“你們版本適應的怎麼樣？”可汗一屁股坐在林燃對面，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
他之前在國內打過比賽，普通話也沒忘乾淨，此時派上用場。
“沒你這麼問問題的，”林燃笑了起來，往嘴裡塞了一塊麪包，讓濃郁的麥芽味和奶油味在口腔裡蔓延開來，“你乾脆問我們藏了什麼招得了。”
“那你們藏了什麼招？”可汗從善如流，直截了當繼續問。
“……”林燃聽着可汗帶有口音的普通話，沒想到還有這麼憨的人。
“不過蕪所胃了，”可汗挺挺胸脯，“我們會在比賽裡徹底摧毀YM！”
“哦，”林燃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你是不是忘了去年世界賽是怎麼輸的了？”
“今年不一樣！”可汗聽到林燃扒拉之前的交手戰績，頓時急眼了，“我們的配置比之前要好的多！”
“不就多了個peanut嘛？”林燃輕描淡寫，“有什麼區別嗎？每次YM出成績都會遇到小花生，他簡直就是我們LPL的福將。”
可汗詞窮，他仔細一想，發現他孃的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S6小花生在老虎隊，半決賽與YM鏖戰五局敗下陣來。
S7小花生在SKT，從季中賽到洲際賽再到世界賽，小花生一次不落，送YM全年大滿貫。
“呵，”他心有點慌，但不影響放狠話，“我們到時候賽場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