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先生快快說來!”端王林新覺一聽,也有些急切。√∟,
“太子那方之所以一直得聖心眷顧,主持道典考試,便是因爲他有韓長風的支持,韓長風作爲御書院督御使,這些年來一直主筆朝試,無論是經驗還是資歷上都讓聖上放心,殿下何不乾脆使一計偷樑換柱!”華先生目露精光。
“偷樑換柱?這不太可能吧,韓長風乃是太子師,自小教導太子讀書識文,關係最爲親密,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基本不太可能。”端王林新覺搖了搖頭。
“要挑撥韓長風與太子,那自是不太可能,但殿下的意圖卻並非如此啊?”華先生繼續說道。
“你的意思是?”
“屬下仔細的研究過韓長風在信河府主筆一事,當時,他曾給太子發了幾封密信,雖然不知道信上所說的是何事,但是,從信河府武試用小世界之舉來判斷,韓長風應該是有所圖謀,若是屬下猜測錯,他並不希望方正直拿下信河府府試的雙榜榜首。”
“這是爲何?”端王林新覺有些疑惑。
“韓長風掌御書院督御使一職多年,作爲不可謂不多,眼光更是老辣狠毒,他恐怕比我們更早看出此子對朝局變動的威脅,而他作爲太子師,最想要的便是朝局平穩,只要朝局穩定不變,太子殿下便能坐坐東宮之位!”
“你的意思是?”端王林新覺一聽,眼中也有了一絲亮光。
“韓長風絕對不會放任太多不安定的因素進入朝堂,如果方正直的鋒芒不是太露,他一定會重用方正直,可惜……”
“明白了,你是想讓本王與韓長風合作,阻止方正直通過朝試?”
“殿下此話,只說對了一半!”華先生搖了搖頭。
“還請華先生賜教!”
“如果只圖朝試。豈不是眼光不夠長遠?殿下應該將更多的目光放在大位之爭上,韓長風是一個很好的助力,若能通過這次的機會拉擾過來,殿下的大位之爭必能破開登入朝堂,退一萬步說,就算拉擾不過來,藉機除之……”華先生將手放入脖子上,做出一個抹脖之舉。
“華先生果然高明,此舉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啊!只是,韓長風素來避嫌。就算他心裡有意阻方正直過朝試,又豈願與本王有所交集?”
“這個不難,屬下剛纔得到一個重要的消息,韓長風的二兒子因爲一匹馬的事情,被抓進了天牢……”
“你說韓天真被抓進了天牢?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是平陽……”
“平陽?!韓天真那小子怎麼惹上她了啊。”
“韓長風這些年來所有的精力都在教導太子和御書院的事務上,向來在家事上疏於管教,而韓天真也算還過得去,雖然有些不學無術,但也並沒有鬧出什麼大事。只是有一個賽馬的愛好,不過,以韓長風的清風,韓天真又到哪裡去弄到什麼良駒。自然是輸多贏少,所以整日都在馬市上碰些運氣,今天也算是走了背運,在馬市上尋了一匹雪如玉。花了六七萬兩銀子,結果那匹雪如玉卻是……”
“是平陽的那匹雪如玉?”端王林新覺一聽,便明白了過來。
“嗯。而且更巧的是,那匹雪如玉居然是方正直賣給韓天真的!所以,這對殿下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殿下將韓天真從天牢中救出,韓長風就算再避嫌也定然會登門拜謝,到時候再將方正直賣馬之事說成故意栽贓陷害……”
“居然還有這樣的巧事?可方正直纔剛入炎京,又怎麼可能有平陽的雪如玉?那雪如玉可是平陽的寶貝啊,連本王都沒機會騎一騎。”
“這事屬下就不得而知了,也不知道方正直使了什麼手段,居然把平陽最心愛的雪如玉給弄走了,而且還拿去馬市上換了銀子,實在是匪夷所思,就是屬下也猜不透啊。”
“算了,先不管這些,本王現在就親自去一趟天牢!”端王林新覺說完後,便也起聲朝着軍賬外走去。
溫老看了看端王,又看了看華先生,並沒有阻止,而是略微陷入沉思:“方正直惹上了平陽?真的只是巧合?”
……
帝都炎京繁榮無比,但有一處地方卻絕對是商販旅人的禁地,那便是帝都皇城,大夏王朝的皇宮所在。
這是一座巨大的城中之城,金漆碧瓦,漢白玉鋪墊的地面,雕龍刻鳳,無處不透露着高高在上的威嚴與榮華。
此刻,在皇宮之內,一名年齡大約四十多歲,穿着一件紫色官服,有着一雙狹長鳳目的中年男人正朝着一間掛着“上書房”三個金色大字的房間走去。
而在房間門口,一個臉色有些白淨,穿着一身宮中服飾的老頭正恭敬的候在門口。
“刑候終於來了,皇上已經等候多時!”
“嗯,多謝潘公公了!”被稱爲刑候的中年男人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在潘公公打開房門後,輕輕的踱了進去。
房間之內,裝飾的極爲講究,每一處似乎都有些奇門八封的風水佈局,牆上掛着幾幅筆勁蒼龍的墨書大字。
而在房間的後方,則是有着一個巨大的書案,上面鋪着金色的緞子。
“參見吾皇!”中年男人一進入房間,便直接跪倒在地,根本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刑卿請起,到朕身邊來坐吧。”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這是上位者與生俱來的氣勢,有着蔑視天下的坦然。
中年男人聽到這個聲音,也慢慢的從地上起來,然後,又向前走了幾步,並沒有像聲音中所說般行至書案旁邊,而是在距離書案五米位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坐下後,中年男人亦沒有多問多說,只是很平靜的等候着聲音的再次響起。
“唉……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太過於講究,十三府隨先祖征討四方,這大夏王朝有一大半都是你們十三府打下,你身爲十三府之首,爲何見朕之時還是如此見外?”聲音很快便再次響起。
“臣是武將,按照祖制與皇上必須保持十米之距,臣今日只距五米,已是犯上了!”中年男人恭敬的回答道。
“罷了,聽說清隨這孩子此次也要參加朝試,可有準備?”聲音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明顯一轉,變得有些關切起來。
“回皇上,清隨這些時日雖然也算用功,但是實力上還是欠缺了一些,現在也不過剛剛達到天照境中期,怕是要有負皇上所託了。”
“二十二歲便達到天照境中期,已是十分不錯,只是你的要求太高罷了,這次朝試的榜首依朕所見,應該就在清隨和蘇家的蘇東林身上產生了,待他拿了朝試榜首之後,就把他放到朕身邊來吧,總在外面也是缺些歷練。”
“多謝皇上!只是依臣之見,蘇家的蘇東林在五日前便到了天照境後期,而且,這次朝試還有南宮家參加,那位可是南宮浩的弟弟,清隨要拿下榜首的機會恐怕比較渺茫!”中年男人一聽,立即起身,再次跪倒在地。
“起來吧,清隨雖然只有天照境中期,但你們鎮國府的絕學可不少,倒是你說的南宮家那位,怕是要讓清隨遇上些麻煩,對了,孤煙那孩子自從上次見過朕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你回府後幫朕跟她說說,讓她抽空就多來陪陪朕啊!”
“皇上對孤煙還是這般厚愛,實在是讓臣等羨慕啊!只是孤煙郡主這次進京卻並沒有居住在臣的府上,而是與平陽……在一起住。”中年男人很快起身,又重新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噢?孤煙住在平陽的府上?這倒是朕給疏忽了,是了,平陽過幾日便要生日了,孤煙和她自小相好,此次進京與平陽住在一起也是正常,嗯……朕今日召卿過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
“皇上請問。”中年男人聽到這句話,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次的朝試,不知道爲何太子與端王都有意主筆,而且,相爭不下,太子那方提議由韓長風主筆,這也算是依了往年朝試的規距,而朕也頗爲放心,可端王這些年在選才用人上也算有些建樹,這次說想在朝試中積累些閱歷經驗,朕怕違了他,會打消其積極性,所以,想問問愛卿的有沒有什麼意見。”
中年男人聽到這裡,也明白過來,只是神態間卻依舊保持着恭敬的姿態,頭微微的低了下來,一雙鳳目中更是光芒閃爍。
這樣的問題要說難也不難,自己只需要說出自己的看法就好了,可這個問題背後隱藏的深意卻是讓人有些難以捉摸。
特別是現在太子與端王爭位的舉措更是極爲敏感。
作爲十三府之首,刑遠國很清楚,自己的態度在很大程度上將決定,鎮國府日後是否能繼續坐在十三府首位的這個位置上。
所以,他的回答也必須慎而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