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黑衣男子此刻正護在拜星的周圍,身上閃爍着各色光華,站立成一個圓形,不停的將一隻只試圖靠近的兇獸擊退。¥f,.
幽綠色的光芒在他們的額頭上閃爍着。
以他們回光境的實力如果單獨面對一隻兇獸,那自然是輕鬆有餘。
可是古語有云:雙拳難敵四手,好漢奈不過人多。
大殿之中的兇獸數量實在太過於龐大,光是青火狼就有近千隻,再加上鐵臂金猿,三角白犀,暴風雷獅,總數量已經差不多有四千多隻。
刑遠國此次出來,目的只在挖掘天道聖碑,蒼嶺山本就在大夏王朝的國土之內,雖然兇險,但是有紅羽衛和破山軍這樣的精銳,又有北漠五府的軍士在外圍負責後緩和補給。
加上離京之時走得有些急,身邊只帶了兩名回光境中期的副將,
所以,他在指揮上便一直避免讓紅羽衛和破山軍與兇獸碰撞碰,而是不停的命令軍士們將兇獸往往拜星和九名黑衣男子的身邊趕去。
這樣一樣,九名黑衣男子的額頭上便已經見汗。
一個個的表情看起來都極爲辛苦。
四千多隻兇獸瘋狂的撲擊,後面還有兩千多名紅羽衛和破山軍的聯軍,形勢上的強弱已經可以看得出來。
“都統大人!”一名黑衣男子看向拜星,目光中有些急切。
“沒想到,真是沒有想到,少主費盡心機,佈下如此必死之局,居然……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方正直給破了!”拜星似乎極爲不甘。
“都統大人,不能再猶豫了,如果我們的死能換回鎮國府的覆滅,就算是再死百次,我們也願意!”
“是的,我們願意!”
“都統大人。千萬不能讓鎮國府出滄海一界,否則必會壞了我們魔族的大局啊!”
一個個黑衣男子都是一邊抵擋着兇獸的襲擊,一邊乞求的望着拜星,臉上都有着堅定的信念。
“好。開始吧!”拜星聽到這裡,也是一咬牙,手上唰的亮出一把銀白色的長劍,血紅色的魔眼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而與此同時,九名黑衣男子的臉上皆是有着解脫之色。
“嗡!”
一種奇怪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着整個大殿都開始顫動起來。空間中一道道黑色的裂縫如蜘蛛網一樣蔓延,就像是被撕裂一樣……
……
“尼瑪,我好像猜錯了!”方正直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帶着一種從內心升起的震憾。
“你猜錯了?”平陽一臉疑惑的望着方正直。
“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方正直一臉的焦急。
“到底怎麼回事?”平陽也有些急了。
“爲什麼這個世界的人都這麼死腦筋啊?同歸於盡是要鬧哪樣?這樣一來,大家都出不去了哇!”方正直沒有理會平陽,繼續叫着。
“原來是這樣!”池孤煙這個時候也終於確定了其中的原因。
平陽看了看方正直,又看了看池孤煙,小臉上現出一臉迷茫之色,但是,她聽到方正直話裡的同歸於盡四個字。
這是她不太喜歡的四個字。事實上這個世界上也不可能有人喜歡。
……
正在大殿中指揮着紅羽衛和破山軍的刑遠國在看到這樣一幕後,鳳目中也閃過一道極度震憾的光華。
“我明白了!”
“可惜,已經晚了!”拜星的聲音響起,在九名黑衣男子的圍護下,手中的長劍直指刑遠國,語氣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平靜。
“大丈夫何懼一死,有你這個魔族星域的都統相陪,本候覺得也算是撈到本了!”刑遠國同樣變得平靜下來。
“哈哈哈……今日我們就痛快一戰吧!”拜星的劍鋒一動,周身上下星光閃爍,人已經瞬間隱入到了星光之中。
而原本護在拜星身邊的九名黑衣人看到拜星的舉動。卻是無一人相阻,因爲,局勢已定,所有滄海一界中的人都得死。
無論是魔族。還是人類,還是兇獸。
全部都要死!
“唰!”一道銀白色的光芒突然在空中射出,如一道絲線一般瞬間穿透了三隻兇獸的頭顱,一滴鮮血從兇獸的頭顱上冒出。
然後,三隻兇獸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再無一絲生機。
而在其中一隻兇獸的屍體上。一隻腳正穩穩的踩踏其上,正是拜星。
拜星的右手執劍,左腳踩着一具兇獸的屍體,劍眉舒展,星目如電,微微仰頭,一臉的傲然俯視。
他沒有說話,他只是執着劍,掃視着周圍正暴走的兇獸們。
但是,這一刻,世界卻變得極爲安靜,也不知道是拜星的速度太快,還是身上的氣勢太過於威懾,一瞬間,所有的兇獸們居然停止了動作。
大殿之中詭異的靜了一瞬間。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轟!”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響發出,如雷大耳。
緊接着,大殿之中便憑空現出兩千多名蒙面黑衣人,每一個人的手裡都拿着長槍,與破山軍和紅羽衛一模一樣的長槍。
只不過,他們皆是蒙面,看不到一點面孔,甚至連眼睛都完全矇住,就像用黑布裹起來的屍體一樣。
正激戰着的破山軍和紅羽衛在看到這一幕後,也都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些蒙面黑衣人的出現代表着什麼,死,絕對的死,沒有一線生機的死。
不管是戰,還是不戰。
都只有一個字,就是死!
刑遠國的目光掃過出現在大殿中的兩千多蒙面黑衣人,鳳目中有着強烈的怒意,正是這些蒙面黑衣人,在上方的軍營中屠殺了破山軍和紅羽衛一半的軍士。
而且,就算是現在剩下的兩千多名破山軍和紅羽衛,依舊有近五百名有着或輕或重的傷勢。
這是刑遠國自帶兵以來最慘痛的損失,也是最讓他痛心的損失。
而現在……
他知道,在大殿中的兩千多名軍士依舊無法保留,他們仍然逃不出死亡的命運。可是,他卻無法讓這些大夏王朝最精銳的部隊站在等死。
“終於來了!我想你們都認識這些東西!”
“是!”兩千多名軍士齊聲應道。
“好,既然認識,那麼。本候問你們一句,明知道戰與不戰都是死,你們還戰不戰?”刑遠國繼續說道。
“戰!”
“戰!”
“戰!”
“……”
整齊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殿,迴盪在空中。
而接下來,兩千多名破山軍和紅羽衛的聯軍也全部如潮水般動了。一個個吶喊着,朝着那兩千多面蒙面黑衣人衝殺過去。
“好,我們一起戰!”刑遠國望着這樣的一幕,神情中顯得極爲肅穆。
而就在他的話音落下時,人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天空中只剩下一道紫色流光,飛速的朝着拜星射了過去。
“拜星,痛快一戰吧!”
“來戰吧!”拜星一隻腳踩踏在兇獸屍體上,而另一隻腳則是微微彎曲,一雙星目緊緊的盯着那道紫色流光。全身上下星光大漲,就像身後有着一道流淌的星河一樣。
“殺!”
“殺!”
兩聲嘶殺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一道銀白色的光線劃過天際,與紫色流光撞在一起。
“轟!”
“轟轟轟……”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一道道銀白色的光芒與紫色流星糾纏在一起,就像千萬道銀色光線與一團紫色火焰在碰撞一樣。
紫光飛濺,銀光大放。
而大殿之中的兇獸在這個時候也是兇性完全爆發,一聲聲獸吼聲響起,瘋狂的嘶咬起來,甚至還有一些咬紅眼的兇獸,連不同種類的兇獸也不放過。
一隻鐵臂金猿揮動着一雙巨大的鐵臂一拳砸在一頭三角白犀的腦袋上。瞬間就將三角白犀砸的前腿開叉,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頓時,旁邊一隻三角白犀怒火升起,三隻尖角朝着鐵臂金猿的後背一刺。
“噗刺!”
從後背直接穿透到前胸……
……
大殿中戰鬥已經成了混戰。蒙面黑衣人,兇獸,紅羽衛和破山軍聯軍,還有魔族,只要碰上都是一個字殺!
沒有任何的言語可講。
而在大殿的角落之中,平陽清徹的眼睛望着一個個倒下的紅羽衛和破山軍。似乎變得有些溼潤起來。
“爲什麼刑叔叔突然就和那個拜星死拼了?”平陽的眼中眨光淡淡的淚光,但是,她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因爲,拜星把最後的退路封死了……”池孤煙走到平陽的身邊,輕輕的伸出手摸了摸平陽的小臉。
“最後的退路?”平陽不解。
“還記得剛纔方正直說的話嗎?”池孤煙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方正直。
而方正直這個時候正微微的皺着眉頭,就像根本沒有聽到池孤煙和平陽的對話一樣。
“煙姐姐說的說,有一支這樣詭異的軍隊,魔族爲什麼還要花十二年時間來訓練一支兇獸大軍嗎?”平陽問道。
“對,你看……那些蒙面黑衣人就是那支軍隊,一支屬於滄海一界的軍隊!”池孤煙的目光靜靜的望着出現在大殿中的兩千多名蒙面黑衣人。
“屬於滄海一界的軍隊?!”平陽更加疑惑了。
“本來,我也和方正直一樣猜測着問題是在那九名黑衣人的身上,以爲在軍營中屠殺我大夏王朝精銳的軍隊是以九名黑衣人爲引子,可現在看來……”池孤煙有些欲言又止。
“難道不是嗎?”
“不是!他們的引子一直都是破山軍和紅羽衛,又或者說……是所有處於滄海一界的生物!”池孤煙的目光猛的看向那兩千多名蒙面黑衣人,右手一指。
而就在手指指向的地方。
一道紫色的流光猛的從那兩千多名蒙面黑衣人中射出,以與刑遠國相同的速度朝着一名紅羽衛射了過去,無論是光芒還是速度,都與刑遠國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一名蒙面黑衣人的身上也亮起了點點星光,周身如同沐浴在星河之中,銀白色的光芒不停的閃爍着……
“這……這怎麼可能?!”平陽望着那兩名蒙面黑衣人,一雙清徹的眼中睜得滾園,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其實,這纔是真正的滄海一界!”池孤煙的語氣無比的複雜,完全聽不出來她現在心裡的想法。
“真正的滄海一界?”平陽的小臉上滿是震驚。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時,有也無。”方正直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似乎是在回答平陽的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時,有也無?倒是和現在的情形很貼切,你自己想出來的嗎?”池孤煙聽到方正直的話,有些微微的詫異。
“你沒看過《紅樓夢》嗎?”方正直同樣有些詫異。
“《紅樓夢》是什麼?”池孤煙繼續問道。
“所謂的《紅樓夢》嘛……其實就是說有一個人在一座紅色的樓裡作了一個夢!”方正直隨口解釋道。
而他的心裡則是嚇了一跳,差點忘了這個世界好像沒有《紅樓夢》。
“作夢……和你說的話有什麼關係?”平陽望向方正直。
“我說了有關係?嗯,這句話正是我想出來的,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啊?”方正直一點也不介意的將這句話的出處套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哼!”平陽有些不服氣,不過,方正直這句話雖然簡單,但是,其中卻似乎隱隱蘊含着某種很大的道理。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時,有也無?
和現在很貼切?
平陽的心裡一遍一遍的默唸着這句話,然後,清徹的眼睛中終於亮起了一道光華,就像迷茫中找到了希望的曙光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蒙面黑衣人雖然是假的,但是,卻藉助了真的力量,是這樣嗎?”平陽望向方正直和池孤煙,一臉的期待。
“唉……你的智商真的很提神!”方正直看了看平陽那一臉期待認同的模樣,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你又罵我?!哼……那……那我哪裡說的不對?”平陽憤怒的嘟起小嘴,隨即,弱弱的問道。
“雖然你說的很白,意思也差不多貼近,可就差那麼一點點!”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將目光再次望向正激戰在一起刑遠國和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