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正直的印象中，能夠成爲聖域五門之主的人，年齡基本上都會有些大，最少，不可能有這樣年輕。
可眼前的女子，確實年輕的有些過份。
“虞兒！虞兒……真的是你嗎？”就在這個時候，林慕白的聲音也突然間響了起來，接着，原本重傷在地的林慕白竟然吃力的將手撐在地上，試圖強行從地上站起來。
“猜中了？”方正直心中微動。
而平陽在聽到林慕白的聲音後，身體卻是猛的一顫，清徹如水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手中的火麟槍都差點掉落在地。
“媽媽？你是媽媽？”平陽的嘴脣輕啓，顯然是極爲不可思議。
畢竟，在平陽的心裡，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她的媽媽，而且，她的媽媽竟然會是堂堂凌雲樓的樓主。
這無疑是讓她有些意外的。
然而，女子卻並沒有理會林慕白和平陽的意思，甚至於都沒有看平陽和林慕白一眼，只是徑直的到了蒼月的面前，淡淡的金色光芒瀰漫在她的周圍，在陽光的照耀下，給人一種無以聖潔的感覺，就如同世間最溫暖的光輝一樣。
“樓主，蒼月……讓您失望了！”蒼月的眉頭皺得非常的緊，接着，她也一隻手撐地，讓身體微微伏地。
“無妨，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女子輕輕的搖了搖頭，一隻手緩緩的伸出，扶起蒼月，又將另一隻手按在蒼月的胸口傷痕上。
一瞬間，蒼月胸口的傷勢竟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凝固着，只是片刻間，便已經恢復了過來。
“嗯？”方正直的目光微微一眯，面前的女子年輕的可怕，但是，女子施展的這種手段他卻只在與妖王邪羅王戰鬥的時候見過。
不過，他現在倒並不是太在意於女子展露出來的手段，而是，有些意外於蒼月對女子的稱呼。
“樓主？難道，不是該叫主人嗎？”方正直不知道凌雲樓中有着什麼樣的規定，但是，如果按照常理而言，蒼月既然是女子的僕從，那麼，對於女子的稱呼多少就應該和其它凌雲樓弟子不同纔對。
怎麼回事？難道，弄錯了？
可是……
如果真的弄錯了，爲什麼女子卻忽視了紅裙女子還有其它人身上的傷勢，卻獨獨出手對蒼月救治。
而且，最主要的是，就算自己有可能猜錯，林慕白也絕對不可能弄錯纔對啊，難道，這裡面還有着什麼自己沒有猜透的事情？
不會是，這個女子和蒼月倆個……
有一腿吧？！
正在方正直心裡胡亂的猜測着的時候，林慕白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虞兒……朕……”
“閉嘴，林慕白，你好好看清楚，這是我們樓主，並不是主人！而且，我也早就跟你說過了，主人不可能出來見你，你死心吧！”蒼月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也直接打斷了林慕白的話，神情異常的冰冷。
“不是虞兒？！”林慕白身體一顫，眼睛明顯的瞪圓了，目光更是下意識的緊緊盯在面前女子的身上，片刻後，林慕白的情緒也突然間再次激動了起來：“你不是虞兒，你……你到底是誰？”
“不是？”方正直的心裡微微一驚。
不單是他，平陽同樣是瞪圓了眼睛，看了看努力從地上撐起來的林慕白，又看了看站立在面前的女子，一臉的迷茫。
她自然是相信林慕白的話的，可是，她卻不知道重傷之下的林慕白，是否真的還有清醒的判斷的神智。
“父皇，是不是您與母后分隔多年，所以……”
“不，她確實不是虞兒，朕與虞兒朝夕相處幾年時光，別說是分隔十幾年，就算是分隔二十年，三十年，朕也可以確定，她不是朕的虞兒，但是，她真的和虞兒很像，太像了……”林慕白拼命的搖了搖頭，神情間顯得極爲肯定。
“你就是方正直？”就在這個時候，女子也終於將目光緩緩的轉到了方正直的身上，平靜而淡然。
淡淡的金色光芒流動着，再加上一身金色的長裙，彷彿聖潔的神靈一般。
但是，女子卻依舊沒有看林慕白和平陽一眼。
“問人名字之前，難道不是應該自報姓名以示禮節嗎？堂堂凌雲樓的樓主，倒是不太知禮啊？”方正直並沒有回答女子的話，而是反問道。
“放肆，休得無理！”蒼月的聲音響起，身體更是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顯然對於方正直的這種無理之言非常的憤怒。
而紅裙女子紅影，還有伏在地上的兩名白裙女子，及周圍的凌雲樓弟子們聽到方正直話也同樣憤怒無比。
“大膽！”
“無妨。”女子朝着蒼月和周圍的凌雲樓弟子們擺了擺手，接着，目光也再次看向方正直，嘴角也露出一絲淡雅的笑容：“你所言，倒也並非毫無道理，問人姓名之前，先報自家姓名，確屬禮數，但是……”
女子說到這裡，也頓了頓，接着，目光也微微仰望天際：“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你也在修煉，便不該再如此死板的去遵循禮法，況且，這裡是凌雲樓，就算真的談論禮法，我作爲凌雲樓的樓主，失不失禮，這個規距，卻是由我來定的。”
由你來定？
方正直聽到這裡，也是微微一笑，果然，凌雲樓的高傲是天生的，可以說從上至下，自承一脈。
當然了，他也沒有太過於在意，畢竟，他已經習慣了。
“樓主說得沒錯，但嘴巴長在我的身上，我想說你失禮，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就像我說你是又醜又老的老妖婦一樣，樓主覺得可對？”方正直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一直都聽說方正直能言善辯，今日一見，倒是不假。”女子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因爲方正直的言語而生氣，反而緩緩的收回仰望天際的目光：“直說吧，你來凌雲樓的目的，可是要帶走平陽？”
“嗯，沒錯。”方正直這一次倒是直接點了點頭，因爲，他來凌雲樓確實是爲了帶平陽離開，若不是因爲看到平陽在寒潭前的待遇，他也根本不會來找凌雲樓的麻煩。
當然了，蒼月的事情除外。
“那麼，爲何還不離開？”女子再次問道。
“樓主能允許我離開？”方正直聽到這裡，眼睛也微微的動了動，隨即，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盛。
“爲什麼不呢？”女子同樣反問。
“看來，我似乎還有活路？”方正直輕輕一笑，他並不知道凌雲樓的這位樓主到底在想什麼。
可顯然，這個結果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而且，還非常的不一樣，很明顯的，這位凌雲樓的樓主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隱忍。
作爲一樓之主，竟然會主動開口放走一個傷了凌雲樓如此多弟子的人，這樣的事情，在聖域其它幾門中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但這位凌雲樓的樓主……
卻做到了！
那麼，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在故意示弱，另一種，則是善忍而不發，直白點說就是，沒有必勝的把握，便暫忍而不動。
對於這兩種可能，方正直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當然了，現在的他還並不敢肯定。
但是，讓他有些詫異的是，在女子開口提出放過他之時，凌雲樓的其它弟子，甚至連臉上憤怒無比的蒼月，都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這種服從，簡直驚人。
“自古以爲，擅闖凌雲樓者，皆是死路一條，不過，我今日卻可以爲你破個例，給你兩個選擇！”女子並沒有去過多的注意方正直神情間的細微變化，或者說，方正直在想什麼，其實，並不足以讓她重視。
“噢？樓主不妨說來聽聽？”方正直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
“第一條路，生路，條件是，你必須立誓答應爲我凌雲樓做三件事情，然後，你就可以帶着平陽和林幕白離開了。”女子直接說道。
“這麼簡單？”
“以你現在的實力，全力去辦三件事情，然後，來抵上凌雲樓的幾條人命，倒也不算簡單。”
“看來，第二條路就是死路了？”
“嗯。”女子並沒有否認。
“那麼，在我作出選擇之前，樓主可否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方正直自然是沒有馬上作出選擇，而是再次開口問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可以給你三次提問的機會，但卻必須要用你拿走的五色花來交換。”女子似乎早就猜到方正直的要求。
“好，第一個問題，你確定你不是虞兒，也從未化名爲虞兒？”
“不是。”女子搖了搖頭，很簡單的回答。
“虞兒在不在凌雲樓？”
“在。”
“爲什麼虞兒不認平陽，也不願意見皇上？”方正直的目光看了看平陽和林慕白，最終還是問出了這第三個問題。
而平陽和林慕白在聽到這個問題時，同樣也是閉緊了呼吸，兩個人的表情明顯都是極爲的期待。
“你確定最後一個問題要問這個？而不是問虞兒在哪？”女子這一次卻並沒有馬上回答方正直的問題，而是有些意外的看向方正直。
“我確定。”方正直點了點頭。
“好，這個問題，我其實本不願意回答，但是，既然我說過你可以問三個問題，那麼，自然也該信守承諾，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虞兒並沒有不認平陽，同樣的，她也並沒有不願意見林慕白。”
女子在猶豫了片刻後，也終於開口，只是，在她說完後，身體周圍的金色光輝卻明顯的濃郁了一分。
“虞兒願意見朕？虞兒真的願意見朕……果然，朕的虞兒不會負我，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讓虞兒出來見朕！”
女子的話音剛落，原本重傷在地的林慕白也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金色的光輝充斥在他的眼睛中，巨大的金色巨龍，在他的身體周圍遊動着。
“父皇！”平陽下意識的一把扶住林慕白的身體，清徹如水的眼睛中有着一種無比複雜的情緒。
她自然是看得出來，她的這位父皇依舊負有重傷，但是，林慕白的目光還有神情，卻是有着從未有過的堅定。
“平陽，你放心，虞兒她不會不要你的，朕的虞兒絕非無情之人，她一定就在樓中，是的，她肯定在樓中！”
“父皇，媽媽她……”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你會和虞兒長得如此之像？虞兒又被你關在何處？這十多年來凌雲樓中發生了何事？藍樓主呢！她在哪裡？！”林慕白的情緒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的激動，似乎根本無法再冷靜下去。
“師尊已經去世了。”女子在這個時候也開口了，第一次，正面的回答了林慕白問出來的問題。
而方正直則是眉頭緊皺。
他現在想的並不是凌雲樓這十多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並不關心，但有一件事情，他卻十分疑惑。
如果真如面前女子所說的那樣，虞兒並不是現任的凌雲樓樓主，那麼，爲什麼面前的女子會那麼重視蒼月？
很明顯，單以蒼月的實力，在凌雲樓中應該並沒有濟於頂尖，遠的不說，就拿面前的紅裙女子紅影來說，實力都在蒼月之上。
可是，面前女子在拿下紅影手中的匕首時，卻並沒有出手爲紅影治療，反而是捨近求遠的先行給蒼月治療。
這一點，太過於詭異。
而且，最主要的是，如果面前的女子不是虞兒，按照女子所言，虞兒沒有不認平陽，也沒有不願意見林慕白，那虞兒又在哪裡？
在凌雲樓？
既然在凌雲樓，爲何不見？
半年的時間，平陽是由蒼月帶入到凌雲樓中的，這種事情，虞兒不可能不知情。
知情而不見？
方正直想不明白。
“三個問題，你已經問完，我還附送了林慕白一個問題，現在，把五色花交還吧。”女子的聲音打斷了方正直的思索，神情間顯得極爲平靜。
“五色花？”方正直可不傻，自然很快的猜測出來女子的真正目的，只是，女子剛纔的回答，卻顯然是有些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決定再問上幾句：“你確實回答了我三個問題，但是，答案是真是假，我卻並不知道，你說虞兒認平陽，也願意見皇上，那她爲什麼不出來？”
（呃，這一章來來回回改了很多遍，所以更新晚了，回來後休息了一天，今天這一章又寫得難受，似乎有點兒……我後面幾天補上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