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巨石不斷的掉落在地,而整個魔殿則是發出一陣劇烈的顫動,一根根金屬打造的柱子慢慢顯露出來。
“轟隆隆!”
“……”
一陣陣轟響中,巨石砸落在地,巨大的震動,讓整個血影城都彷彿要崩塌了一樣。
“咔嚓!”地面的裂口延伸過去,恐怖的撕扯力量,再加上強大的衝擊力,很快便將整個魔殿撕裂成了兩半。
一劍,劈開整座魔殿!
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魔兵們震憾了,望着面前倒塌的魔殿,那種從心靈深入涌出來的強烈震憾,讓他們都有一種身體不屬於自己的感覺。
而影刀和幾名魔族長老則是倒在了魔殿中的地面上,一個個都是瞪大了眼睛,身上早已經染上了鮮紅的血液。
“蒙天,聖天戰神蒙天!”
“這就是蒙天嗎?!”
“曾經一劍斬開血影城,追殺魔帝司空千里的聖天戰神蒙天!”
如果說有一種恐懼是來自於靈魂,那眼前的這一劍,無疑是讓所有魔族的長老和都統以及魔兵們感受到了靈魂的恐懼。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在塵土中響起,接着,渾身佈滿灰塵的雲帝也從廢墟中慢慢的爬了起來。
但是,當他的目光看到身邊倒塌的魔殿時,身體卻是莫名的一陣震抖,眼睛中更是充滿了血絲。
作爲魔族一族之帝,竟然眼睜睜的看着魔殿被人一劍斬開,這等屈辱和委屈,已經足夠給他這一生抹上沉重的一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這把劍……還真是很一般啊。”聲音中,一個人影也慢慢的朝着魔帝走了過去,手中提着一把已經完全斷裂的長劍。
很顯然,如剛纔那般強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一把普通佩劍可以承受的,方正直手中的劍已經被強大的力量給直接震碎。
“劍?!”雲帝的眼睛再次瞪圓,接着,目光也下意識的看了看北面的方向,在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村莊,裡面還有一個人,手裡執着一把名曰無痕的劍,而那把劍,似乎纔是當年一劍斬開血影城的劍。
聖天戰神蒙天的劍,在北山村。
可即使是這樣……
強大的聖天戰神蒙天,依舊可以憑着一把普通的佩劍,將血影城中最堅固的魔殿一分爲二。
何等的恐怖。
“百年前,我在血影城出過一劍,而今天,我再出一劍,便足矣!”方正直的目光看了一眼廢墟中的雲帝,又望了望周圍一個個飛速站起來的魔族長老和都統們,還有一個個已經再次圍上來的魔兵。
“再出一劍便足矣,什麼意……”雲帝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面前的“蒙天”突然間消失無蹤。
這讓他的心裡突然間涌出一種極爲不好的感覺,就在剛纔,他還在魔殿中將影刀一腳踢開,自信的說即使面對蒙天,也有自保之力。
可是事實卻是……
魔殿被一劍斬成兩半。
而現在,蒙天再次消失,更讓他有一種背後發寒的感覺。
“蒙天,你殺不了本帝!”雲帝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手中也憑空出現一把漆黑如墨,沒有一絲光澤的長劍。
當長劍出現在他手中的一瞬間,雲帝的後背竟然生出一對黑色的羽翼,那對黑色的羽翼在展開的時候,便化爲兩股旋風,一左一右的護住雲帝的身體,更是讓雲帝的身體飛速的向着天際衝去。
但是,就在雲帝還未衝起一人高的時候,一個人影卻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空,接着,一隻腳也狠狠的從上面踩了下來。
這一腳的速度很快,而且力量巨大,此刻的雲帝正拼命的往天上衝,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躲開。
“嘭!”一聲悶響。
雲帝只有一種感覺,就是他的臉似乎狠狠的撞在了一塊堅硬的鐵板上,讓他的耳邊都有一種嗡嗡的悶響。
而接着,他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一腳給踩了下來,沒有任何抵擋的深深的踩到了碎石之中。
太快了。
這樣的速度,即使是魔帝身邊的長老們和都統們想去拯救也做不到,而且,最主要的是,在“蒙天”一腳將魔帝踩在地上後,那把一直握在他手中的斷劍,也已經抵在了魔帝的咽喉正中間。
“你……”雲帝想動,可是,他的身體纔剛剛往上動了一絲,便感覺到脖子上有些微涼,那似乎是一把斷劍。
但是,卻是一把抵在他咽喉上的斷劍,鋒利的斷口,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鮮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
雲帝的目光望着面前一隻腳踩在他臉上的“蒙天”,心中的震憾已經讓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而踩在他身上的蒙天,目光卻似乎並沒有放在他的臉上,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盯在他背後的那雙黑色羽翼上。
“這雙翅膀……似乎不錯!”方正直的眼睛亮了一下,對於魔帝的身上有些護身的寶物之類的事情,他並不意外,畢竟,怎麼說也是堂堂魔帝嘛,沒有個一兩件拿得出手的玩意兒,能叫魔帝嗎?
這樣想着的時候,方正直的身體也慢慢的蹲了下來,左手下意識的也摸了摸魔帝背後張開的黑色羽翼。
“你想幹什麼?!”雲帝的表情極爲蒼白,堂堂魔帝,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已經有些要瘋,而現在,面前這個“蒙天”竟然似乎還打起了他背後“黑金羽翼”的主意,這讓他如何能受得了?
“不幹什麼,你這雙翅膀暫時先借我玩一下,另外,如果魔帝大人不是太介意的話,就跟本神到聖域走一趟吧?”方正直的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環視周圍,神態悠閒而灑脫。
“你想挾持本帝?而不是要殺……”
“嗯,是不是有一種死裡逃生,撿了一條狗命的幸福感?先不用急着謝我,因爲,你以後的日子,會生不如死!”方正直打斷了雲帝準備說下去的話,隨即也一隻手按住雲帝的肩膀,將他整個身體從地上提了起來。
“蒙天,放了魔帝大人!”
“放開魔帝大人,否則你走不出血影城!”
“快放了魔帝大人!”
魔族長老們眼看着魔帝被“蒙天”一隻手提起,一個個的臉色也完全變了,畢竟,他們從未想過會有眼前這樣的結果。
堂堂魔帝,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挾持?
而且,對方還僅僅只有一人,這樣的結果,他們如何能承受得了?
“別廢話了,要麼讓開,要麼我現在就殺了他。”方正直隨意的撇了撇嘴。
“殺了魔帝大人,你能走得了嗎?”
“這樣說……你們是想試試?”方正直的眉毛微微一動,手中的斷劍便直接就插在了魔帝的胸口。
“噗刺!”一聲。
整把斷劍的劍刃,完全沒入到了魔帝的身體。
“啊!”雲帝的口裡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而方正直的目光則是再次看向周圍,那雙有些笑意的眼睛中,此刻卻閃過一抹如血一樣的鮮紅。
“本神再說一次,讓開!”方正直的聲音冰冷。
“快,快讓開!”
“不要動手,魔帝大人在他的手上!”
“讓開,快快讓開!”
魔族長老和都統們終於動了,沒有一個再敢阻攔,因爲,方正直手中的斷劍已經再次從魔帝的胸口拔出,重新又一次舉了起來。
“噗刺!”斷劍再次刺入魔帝的大腿,鮮血噴涌,大片大片的血液從魔帝的大腿上流下,染紅了地面。
“蒙天,他們已經讓開了,你爲何還要傷本帝?!”
“噢,手抖了一下,不好意思。”方正直說完,手中的斷劍也再次拔出,又一次刺入了魔帝的手臂上。
“噗刺!”
“……”
魔帝的身體顫抖了。
不單是魔帝,周圍的魔族長老和都統們更是一個個臉色劇變,沒有一個魔族再敢多說哪怕一句話。
“又抖了一下,你沒什麼意見吧?”方正直誠懇的詢問魔帝。
“……”雲帝的嘴脣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可是,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緊緊的牙關,死命的忍受着劇烈的痛苦。
“沒什麼意見,那就走了!”方正直的聲音落下的同時,整個人也一隻手提着魔帝,朝着血影城城門口的方向躍去。
不是他不想趁着這個機會多殺幾個魔族長老和都統,而是他現在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繼續浪費。
原因很簡單,此時此刻,在血影城外還有着山雨和三名南域的酋長,在他一劍斬開魔殿的時候,身份便已經爆光。
當“蒙天”出現在魔殿前的時候,血影城外冒充蒙天的山雨等人自然也不可能再繼續冒充下去。
方正直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而這一點,也是他決定暫時不殺雲帝最重要的一點。
因爲,一旦他現在殺了雲帝,便必然會激起整個血影城魔族的血性,到了那個時候,他便只能一路從魔殿殺到血影城城門口。
有些瘋狂!
而且,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方正直的心裡其實還真這樣考慮過,可是,在他的劍抵上魔帝咽喉的一瞬間,他還是改變了主意。
原因是,他需要速戰速決,而且,還要以最快的速度馬上離開血影城,並不是害怕,而是,一旦他真的這樣做,那麼,在血影城外孤軍奮戰山雨等人就絕對會有危險,甚至有可能難逃一死。
北山村二十五條人命,方正直是一定要報的。
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爲了一時之快,而犧牲山雨等人的性命,最主要的是,他並不太想就這樣簡單的讓魔帝痛快的死去,他要將北山村中二十五條人命的痛苦,全部加註在魔帝的身上,他要讓北山村的村民們,親手爲他們的親人報仇。
“大長老,怎麼辦?”一個都統在看到方正直帶着魔帝向血影城城門口躍去的時候,也立即一轉身望向爲首的魔族大長老。
“不對,不對……”魔族大長老在聽到都統的話後,卻是使勁的搖了搖頭,臉上更是不斷的變幻着複雜的表情。
“什麼不對?大長老,哪裡有不對嗎?”
“如果真正的蒙天早就混進了血影城,到了魔殿前,那……血影城外的那個蒙天,又是什麼人?”魔族大長老的眼睛一眯,接着,也猛的瞪圓:“快,傳令下去,馬上拿下血影城外的假蒙天,換回魔帝大人!”
“假蒙天?城外……”
“是!”
“快,快傳令!”
“都統全部跟我走,一定要趕在蒙天到達血影城門口之前拿下血影城外的假蒙天!”影刀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雖然一隻已經被震斷,身上也染血了血跡,但還是一個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朝着血影城門口躍去。
而其它的都統們在看到這一幕後,一個個也都是飛快的對視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的便跟了上去。
……
方正直要從血影城中出去,自然就要通過血影城中的九道城門,這是不需要有什麼質疑的事情。
更何況,他的手裡還提着一個魔帝……
“是魔帝大人!”
“那是蒙天?!蒙天抓住了魔帝大人!”
“快,快攔住他!”
魔兵們一眼看到衝過來的方正直和魔帝,自然也很快的動了,下意識的便要出手攔下方正直。
“讓開,否則我就殺了魔帝!”方正直眼看着攔過來的魔兵,口裡了發出一聲冷喝,同時,手中的斷劍也再次舉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魔殿的方向也突然間亮起一抹光芒,那是一道沖天而起的金色光芒,照亮了整個黑夜。
最主要的是,在那道金色的光芒中,還有着幾個清晰無比的字跡。
“拿下血影城外的假蒙天!”
“果然是反應過來了嗎?”方正直的眼睛微微一眯,然後,他也發現在他的身後,還有幾個異常快速的身影正朝着城門口的方向竄去。
正是以影刀爲首的幾名魔族都統,他們並沒有朝着方正直而來,甚至於都沒有多看方正直一眼。
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目的同樣非常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