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闕……”
“當真是好大的名字!”
望麟湖邊草廬,自從顧念默抵達北地之後,原本守在此處的那些顧念默的所謂師弟師妹已是盡數離去,此時留在此處的只有茲無天人,老龍王和顧念默三人。
而伴隨着朝天闕功法的不斷傳播,乃至於短短半旬時間就是廣傳天下,已然控制大半個北地的顧念默自然亦是得到這一門功法。
只是顧念默倒還未來得及細細探究這一門功法,只覺得這是人族之中哪裡潛藏的老不死走出,要創出一門功法來對抗吞天噬地法。
故而此時顧念默望着自己手中金線勾勒的法典時,口中只帶着不屑冷笑。
要知曉,吞天噬地法可是由他顧念默親自編纂,更有他師尊,一位真正的登仙境存在修訂,才創出了吞天噬地這門邪法。
顧念默不會小覷人族,畢竟十五萬年以來,人族也誕生不知凡幾的天驕。 WWW• ttka n• C〇
這些天驕之中或是有着不少已然隕落,但必然還有驚豔了時光的天驕假死自封,當做那一族底蘊,只待到族羣遭劫之時再揭棺而起。
可顧念默也不會過於高看人族天驕,從天地走向大荒,再由大荒走回天地,此時的天地在顧念默眼中不過是一方池塘。
淺水不養真龍,更不必說天地之間尚有天網壓制,縱使天驕,於顧念默見來眼光充其量也只相當於那至尊一境的存在罷了。
這般情況下,顧念默對於這朝天闕如何會放在心上?
若非北境走出的那些悟道妖王說這朝天闕有些邪門,再添上這朝天闕修行法出現的蹊蹺,否則這一門朝天闕功法根本落不到顧念默手中。
顧念默的嘴角掛着滿不在意的笑容,但手卻是誠實。
有人曾告訴過他,若是能見不同修行法,那便多見一見,一法乃一道,法爲道表,道爲法裡,若是目光高絕,甚至能自法中見道。
顧念默自覺自覺還是很聽那人話語的,至少他能夠一路走到現在,那人的話語是有幫助的。
可伴隨着顧念默翻開手中這門朝天闕,顧念默的眉頭先是皺了皺。
只看朝天闕的前三段,顧念默並未從這一門新法之中看到太多的東西,畢竟朝天闕前三段,基本上只是對於天地間最基本的修行法做些補充。
至於顧念默皺眉的緣故,卻是顧念默在這朝天闕功法中,見到了星火功法的影子。
或者說,這一門功法的前三段,就是對於星火功法的延伸補充!
對於自己那個人創造出來的星火功法,當兒子的自然不會陌生,他皺眉是不解,星火功法明明已然斷絕傳承,就算是龍虎山怕也沒有最終版本,爲何還有人能夠繼續推演。
然而片刻之後,顧念默的眉頭就是解開。
他這是想到了之前出現在北地的九玖,如果是大姨娘的話,對於星火功法的瞭解自然不會比他淺薄,也有能力對於星火功法繼續推演。
“先前大姨娘是察覺到我了?”
“不對……”
“如果大姨娘真的察覺到我,她一定會出手的……”
對於自己小妹的母親,顧念默還是尊重的,更何況天人時代終末的幾千年裡,九玖是家人的概念幾乎已經是他認知的一部分。
他知曉,自己將九玖視作家人,九玖必然也是將他視作家人。
若是九玖發現是自己在背後做這些事,以九玖的性格若是發現自己,絕不會容忍,而是直接出手。
對於這位和自己母親鬥爭幾千年的姨娘,顧念默是真的瞭解對方的性子。
伴隨着顧念默的眉頭緩解,他又是繼續對着朝天闕這門功法的往下翻閱去。
待到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顧念默原本解開的眉頭不知何時已經變得肅穆,乃至於是凝重。
當看到借功德養九轉金丹時,顧念默手捧朝天闕,在草廬之外行走不停,饒是到了他如今這般地步,在看到這般精巧之法時,顧念默的心中也是有着莫大震動。
而當顧念默看到那蘊養元嬰的法門之後,顧念默已經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他站在一顆柳樹邊,面前是望麟湖,身後是草廬。
如果朝天闕功法金丹境的構想是讓顧念默心緒震動的話,那麼元嬰境的構想,就是讓顧念默的心頭生出千頭萬緒。
他雖然不知道九玖對於那個人的道有多深的瞭解,但,但金丹期的構想他還能接受。
然而元嬰境的構思,讓顧念默心中已是七分確定,這一門朝天闕絕對不是自己那位大姨娘能夠寫出來的功法。
這其中對於功德,對於業力的瞭解,比他深百倍,千倍!
甚至於顧念默都能想到,等到人族強者慢慢熟悉朝天闕之後,自己蓄意弄出的那些妖魔,怕是要成爲天地間無數修行者爭搶的資源纔是!
殺一魔,得一靈山福地,得天地眷顧,再有功德加身。
當魔成爲資源時,饒是顧念默養出再多的魔,這些魔也無法再對於天地造成多大的破壞。
此時的顧念默心中已是有所猜測,但這一份猜測此時只有三兩分,畢竟,畢竟當初可是顧念默自己親眼看着那個人在自己面前煙消雲散。
縱然是顧念默那位師尊,也直白的告訴過他,仙人亦非無所不能,對於一位神魂碎裂,大道烙印也散去的存在,仙人也無法復生對方。
這也是顧念默爲何心中只帶着三兩分遲疑的緣故。
他實在無法相信,那個人,還能回到世間。
然而當顧念默翻開朝天闕的化神境描述之後,顧念默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感受到自己的心臟正在轟然砰動。
他逐字逐句的看着,他的心緒亦是伴隨着文字不斷的震動着。
這一刻的顧念默哪怕是覺得再荒謬,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那個天方夜譚一般的念頭,恐怕正是事實!
當顧念默看完朝天闕之後,顧念默只是久久的站在這望麟湖前。
此時的顧念默極爲確定,那個男人回來了,不僅回來了,他還準備以天下世間做棋盤,邀他對弈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