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有言，三十年前子看父，三十年後父看子。
雖說這般話語在有修行者的世道並不適用，可看着眼前侃侃而談的顧念默時，顧江明的心中依舊是忍不住的升起一抹感慨。
至於那些仙人之間的秘聞，顧江明亦是第一回聽說，這更足以說明，顧念默這些年歲當真是沒有虛度。
而顧念默倒是沒有察覺到顧江明的感慨，依舊是自顧自的說着這般大荒中秘聞。
“大荒中九位天尊，其中名字我也不是盡數知曉，雖說我實際上拜了一位天尊爲師，可無論是他還是我都很清楚，我不過是他養在外的大藥罷了！”
“他亦是看重我身上麒麟血脈，認爲我若是登仙，凝聚的應當是肉身道果。”
“我那便宜師父是二覺仙，算是大荒九位天尊之中最弱的幾位之一。”
“身神法三花聚頂，於大荒之間被稱之爲天仙，而五氣朝元圓滿，於大荒之中則是被稱之爲金仙。”
“倘若僅僅只是我自身凝聚的肉身道果，引來的不過是那幾位二覺仙出手。”
“可等到天地孕育出大日道果，大荒之中怕是沒有幾位天尊能夠坐得住！”
顧念默面對着自己父親時，也不曾有半點隱瞞，只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曉的諸多情報盡數道出。
而顧江明心中雖是感慨，可聽着顧念默的言語，臉色亦是越發的深沉和凝重。
顧念默的話語雖是不曾說完，但顧江明大概已經瞭解到大荒中那些所謂天尊是如何修行。
仙人壽數如何顧江明不清楚，但按照顧念默所說，恐怕那些大荒的天尊在刻意培養登仙境的弟子，爲的，便是他們日後凝聚的道果。
至於天地，天地凝聚的道果自然不可能和身神法三種道果有關，凝聚的多半隻是那等五行道果。
這也是顧念默說的，天地不過那些天仙是養殖場。
“可否說一說你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顧江明心思轉動之間，再是微微沉吟之後，又是將目光落到了眼前的顧念默身上。
顧念默既然知曉這般多的事，再添上顧念默已然登仙，以及顧念默先前的種種所爲，顧江明此時只好奇自己這個兒子原本的計劃該是何等模樣。
“我原本的計劃麼……”
顧念默聽着顧江明的言語，先是沉默了片刻，片刻之後纔是開口。
“我原本的計劃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倒也簡單！”
“魔道成仙於我而言算是意外之喜，父親也知曉我的肉身天賦，十四萬歲磨礪，在添上我已然有過一次登仙經歷，我之肉身早已強橫到一般不可思議境界。”
“至少我心中有感悟，若是我願意，我應當隨時都能開啓肉身登仙路。”
“肉身登仙，我又早證登仙，仙人之力盡在我所執掌之中，能夠完美髮揮登仙之力。”
“若是我那便宜師父來殺，我且看看一覺仙與二覺仙到底有多少差距，若是實在不敵，那我便背起神舟世界，短暫將我實力提升至二覺仙地步。”
“我那便宜師父是凝聚了法道道果，神道道果，我若能殺他，奪了他的神道道果，短短時間裡就能身神法三覺圓滿，得成天仙之境。”
“既成天仙，那天地間的大日道果我亦是可覬覦一二。”
“最好的結局，便是我直接收束大日道果，繼而得成一氣天仙！”
顧念默面對着顧江明時候，也是不曾有多少遮掩隱瞞，只一字一句的，將自己心中原本構思的計劃盡數向着顧江明道來。
顧江明雖是想到過顧念默有着通天的想法，但伴隨着顧念默的計劃一字一句的吐出之後，饒是經歷過不知多少風雨的顧江明，此時也有些驚動。
他能夠看得出來，看得出來自己兒子顧念默是在賭。
他在賭自己天資橫溢，他在賭自身才情無雙，賭自己能夠短短時間裡證天仙，得大日道果，繼而對抗那些大荒中的天仙之輩。
都是尋常人的話，或許只會說顧念默這般想法不過癡人說夢。
可顧念默在這大荒行走磨礪這般多的歲月，他既是有着這般想法，那便是證明着他自身對於自己的計劃是有着幾分自信的。
“你在那大荒之中，可否打探出這天地內天網到底是何人所鑄？”
越是接觸更高的層級，顧江明的心中便是有着越發多的疑惑，尤其是當顧念默說天地之內乃是那大荒中諸多天尊養殖場之後，顧江明便是想知曉，這天網可會是大荒的天尊所鑄。
“絕不會是大荒中的那羣天尊所鑄！”
“天網的來歷我倒是問過我那便宜師父，但我那便宜師父卻是對於天網的來歷三緘其口。”
“反倒是有一次長御來拜訪我時候，我從他口中得知一二。”
“據說在亙古之前，天地纔是真正的囊括四極八荒，就連現如今的大荒，在亙古之時也是天地的一部分，而天網，本爲荒古大界的天道！”
“只是無窮歲月變遷，其中又不知有多少天尊仙人肆意妄爲，故而天地分離，天道降格成了如今天網！”
顧念默在大荒廝混這般久的歲月，對於那亙古的秘聞亦是知曉一二。
“而在我打探之後則是察覺到，天地三千萬年爲一紀！”
“若是亙古蠻荒之際，每一紀都會有近乎三千尊魔神執掌天地，只是伴隨着時代變遷，天地一紀之間不過能誕生三千尊天人道主。”
“父親，這一紀中前三千尊天人道主，還真就不一定隕滅。”
“大荒中古籍記載，三千劫後，道果出世，而後三千萬年來一切天驕盡數爭道果！”
“我不知旁人如何成仙，但我知曉，我那便宜師父實際上是在兩個紀元之前得了天地道果，繼而登仙。”
當顧念默說起這天網時，言語之中反倒是帶着幾分恨恨。
不說旁人，他顧氏之所以淪落到如今這般，在顧念默的心中可是和天地，和天網有着脫不開的干係。
故而他說起天網乃是天道降格時，纔是有着這般的痛快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