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明準備就緒。
像這種宗門大比的場景,其實還是比較常規的,但凡大一點的宗門,如果不辦宗門大比,弟子質量就不能確保成型。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常規的教育體系,合格的宗門在長期發展後必然存在的相關事件。
說到底,一個宗門想要長久,自然是要有源源不斷的優秀弟子出現,一旦斷了,這口氣沒了,那就是要埋沒。
【你隨衆出席了正罡派宗門大比的典禮,站在了諸多執法執事內,這些執法執事大多都是正罡派的親傳弟子,以元嬰期見長。】
【其中你的妻子王清河同樣是執法執事,管轄整個門派的基本秩序。】
【她爲你挑選了一個清閒又合適的職務。】
【你只需要出席第四輪宗門大比的演武切磋,作爲其中的考官登場。】
【你的職務是——遇到危險情況時及時出手,終止雙方的演武切磋。】
【前七日無事發生,你沒有參與到其他執法執事的內容中,一直待到了自己出席執法的演武切磋中。】
【你揹負着太滄劍,站在演武臺的席位上進行觀戰,在周邊已經封好了相應的護盾結界,以避免干擾、破壞場地。】
【這一輪留下來的弟子只剩下七百多人,你只需要專注五號擂臺上的比試不發生意外,保證這裡的安全即可。】
【和你一起出席的兩位執法執事,分別是前些日子結識的木秀靈以及內門另一位弟子李褚江。】
【“顧師兄好。”木秀靈向你抱拳示意。】
【你微微點頭。】
【在木秀靈開口以後,李褚江似乎有些不滿,但也是向你抱拳行禮道:“顧師兄好。”】
【伱在正罡派的處境非常尷尬,很多人對你都很是禮遇,但你畢竟不是從小就在正罡派長大的弟子,不少人還是將你視作外人。】
【特別是你身爲外人卻享受着比很多內門弟子甚至真傳弟子更好的待遇。】
【然而,真實的情況是...王清河對你很好,她的父親王將行愛屋及烏,看在孩子們的份上,對你也算不錯,可是你並沒有因此而濫用正罡派的資源,甚至很多時候都是通過努力自行修行的。】
【無論功法還是劍術,都與正罡派無關。】
【這完全是因爲王清河過於厚待你的緣故,以至於很多人的印象之中,你就像是一個高攀門戶的贅婿,借親得利卻成天無所事事,在宗門之中得過且過的散修懶漢。】
【對於這些閒言散語,你不屑一顧,天性高傲的你不想與人爭口舌之利。】
【“顧師兄,宗門裡的那些人平日裡就是事多,無事生非。”木秀靈知道你近日來的處境,很多流言蜚語她也聽在耳中,她壓低聲音寬慰道:“你不用去管他們的閒話,就是見不得你好罷了。”】
這種情況顧江明自然理解。
王清河轉交功績點的事情過於離譜,放誰眼裡,一個什麼功績都沒做,沒給宗門做貢獻的人,卻享受着比他們這些人還要好的待遇。
只是挨幾句背後裡的閒話,都能說正罡派收下來的這些弟子,他們的基礎道德比較高了。
【這是你執法的第一場擂臺比武。】
【比武的雙方都是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一個名叫雷銘昭,一個名叫方曉。】
【前者剛剛突破到金丹期,後者則是結晶期圓滿。】
【兩人互相抱拳示意同門之誼,但是上來卻沒有收手的意思,都是立刻用出了自身善用的神通術法。】
【天罡五雷是正罡派每個弟子都必修的術法,但想要立刻釋放神通並不容易。】
【顧江明二十年前遭遇的正罡派真傳弟子真陽子,他就是能做到將天罡五雷瞬間釋放的修士。】
【雷銘昭用了足足四息的功夫纔將天罡五雷打出,可就是這樣的速度,都引起了觀戰的外門弟子露出驚詫的面容,彷彿這樣的速度已經是他們見過最快的釋放速度。】
這天罡五雷真是老熟人了,萬年之後,顧江明是拿這招當小技能甩的,一個念頭就能丟出來幾道雷法。
只是威能上差了不少。
在蜀山檔裡,仙人之下我無敵,絕非戲言。
而四息的時間相當於四秒的時間。
這四秒,真到了更高級別的戰鬥,完全是炮灰,上來丟個神通可能就被殺了。
【面對這樣的對決,你感到了索然無味。】
【反倒是木秀靈和李褚江微微點頭,認爲兩人的鬥法已是不錯。】
【李褚江拿着一根毛筆,似乎在記載着什麼。】
【你似乎從王清河那邊聽說過,宗門會把一些演武切磋裡表現優秀的弟子記載在名單裡,哪怕他切磋失敗了,也會送他晉升內門,只是名額有限。】
這個做法顧江明看了點點頭,倒是合理的。
仙俠小說裡經常扯什麼宗門大比輸了就不能晉升,搞得弟子們苦大仇深,恨不得臺上當場殺了同門師兄弟,以獲取更好的修行資源。
你是在培養弟子,還是在養蠱啊?
正常的思路就該是打得好的晉升,失敗了看錶現,表現可以跟着晉升,不耽誤人家的培養,其他方面有問題,比如說性格上不行,可以放一年,來年再看。
宗門的核心利益是提高自身宗門的競爭能力,想辦法提高弟子們的綜合實力,不是來讓你來邪道修仙的。
集宗門全部之力養一個六親不認的怪物出來是吧?
那這個宗門早就該沒了。
通過這一點,顧江明基本肯定自己所在的世界應該是有一個正確三觀的,即便有好有壞,但應該不怎麼邪門,名門正派還是有名門正派該有的樣子。
【雷銘昭贏得了這次演武切磋的勝利。】
【“師弟承讓了。”雷銘昭拱拱手,將倒下的方曉扶了起來。】
【“厲害,幾日不見...金丹期都讓你修成了。”方曉苦笑道。】
【木秀靈輕輕擡手,將兩人送離場外,以確保擂臺的比試如序進行。】
【五號擂臺的第二次比試開始。】
【你只是掃了一眼就查出了異常之處。】
【“弟子張然見過幾位師兄。”】
【你看得出眼前名爲張然的弟子腳步虛浮,雖然是金丹期的模樣,但踉蹌不穩,與先前的雷銘昭差距頗大,而且看起來似乎先前受過傷。】
【“切磋之前服用臨時突破境界的丹藥這合乎規矩嗎?”你朝着木秀靈問道。】
【“自是不能容忍。”木秀靈答道。】
【你拂袖一擡,只見張然倒退數步,輕輕推往了遠處,這力道你控制得非常精準。】
【李褚江見狀有些異議,立刻虛擡右手,似乎想要將張然從遠處拉回來。】
【但你推出去的那股輕盈力道在李褚江面前宛如泰山壓頂一般,張然依舊是不急不緩地被送到臺下。】
【你看了李褚江一眼。】
【那雙眼眸中的目光似乎不容任何人爲之質疑。】
【李褚江心裡已是翻江倒海般的自我推算,片刻後略有些遲疑地問道:“顧師兄...他...他有什麼問題嗎?”】
【在他的言語中多了份恭順。】
【“我是體修,他的氣息不穩,經脈應該有損傷,先前又看了名冊,在宗門大比最早的時候...他只是結晶期大圓滿,如今卻是金丹期。”顧江明繼續說道:“一個受傷的人是有可能突破,但問題就出在他的氣息太弱。”】
【龍相心生裡所修行的內容中,有一種無形的勢,它能清楚地分別出敵人的強弱。】
【強者的氣息掩蓋不掉,弱者的氣息無所遁形。】
【李褚江不敢辯駁,其實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張然的氣息上有所問題,在他的感知下,張然就跟尋常的金丹期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剛剛的鬥法中,他察覺到了自己與眼前這位聲名並不算太好的顧師兄有着極大的實力差距。】
【顧江明的話,李褚江至少現在是沒有質疑的勇氣,而且真是出了什麼差失的話,那也是怪罪在顧江明的頭上。】
【張然微微苦笑道:“果真是沒有避開師兄們的天眼。”】
【“在下前些日子受了傷,今生無望再有更大的突破,便想着晉升內門尋求渺茫的機會,吞服了玄極丹一試,本以爲可與瞞天過海,沒想到還是被覺察到了,慚愧。”張然朝着比試的另一人抱拳致歉,旋即避着人羣離開。】
【就在這時,你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法力從另外一邊傳來。】
【是/否選擇離開你所在的區域?】
顧江明冷笑一聲,在整個正罡派,還有誰的法力能是他熟悉的法力?
有沒有一點點的意識?
好兄弟不管流言蜚語...以兩肋插刀的態度厚待他,關鍵時刻...哥們豈能背棄自己的好兄弟!
這種東西是相互的。
你對兄弟講義氣,兄弟自然不會虧待你。
【你不疑有他,立刻趕了過去。】
【王清河正在與張玄珺門下的三弟子青陽子交手。】
【“王師妹,我師弟真陽子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青陽子冷聲問道:“師父正在閉關,不能向你討個說法問個明白,我作爲真陽子的師兄,這件事,我定然要問個一清二楚!!!”】
【張玄珺乃是正罡派出了名的武癡,日夜沉浸在修行之道上,他的弟子同樣不遑多讓,故此行事風格很是相似。】
【而真陽子可不光是青陽子的師弟,他們二人還是同父異母的同宗兄弟。】
【如此重要的場合公然發作,怕是積怨已久。】
【元嬰期大圓滿的氣壓就此釋放,絲毫不顧及場邊的其他弟子。】
【你沒有半點的猶豫,就此相視。】
【同爲元嬰期大圓滿的氣壓緊隨其後,只不過你的釋放更加狂暴,更加暴戾,更加恣意妄爲。】
【龍相心生的功法,畢竟是修龍之道。】
【龍乃至尊,哪有與他人讓步的道理。】
【故此,它的氣勢可不光是普普通通的霸道那麼簡單。】
【“你是何人?”青陽子微眯雙眼道,手上的劍鞘脫落,三尺青鋒劍就此握在了他的手上。】
【“她家男人。”】
【你微微揚起頭顱。】
【“看你也是個劍修。”青陽子的目光注意到了你身後揹負着的長劍,“我也不欺負你,出劍吧。”】
【“對付你,無須出劍。”】
【你深知你的劍招只有一式,出劍非死即傷,這畢竟是正罡派的地方,不必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何況,龍相心生就足以應付眼前之人。】
【“好——”青陽子大喝一聲。】
【揚手一劍,重力千鈞。】
【青陽子收斂了些許力道,顯然他也不想把事情惹得太大。】
【“噹——”】
【青陽子的劍落在了你的肩膀上,發出了震耳欲聾般的巨響,可你的身影依舊巋然不動。】
【聞訊趕來的木秀靈和李褚江目睹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頓時面面相覷,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而此刻的青陽子瞳孔微微一縮,固然他收斂了部分的力道,可這也不是尋常人能夠輕易接下的一劍,何況是顧江明這種靠着肉體生生硬抗的情況。】
【既然這樣,他也不必收招。】
【今日,他青陽子誓要討個說法!】
與此同時。
王清河緊張地盯着畫面前的每一幕動作,竟是一刻都沒有分神,就連手裡拿着的糕點都停了下來。
這個男人,爲什麼那麼有魅力。
這這這這就是蜀山道尊的前世嗎?
愛了愛了。
姐姐我是真沒白疼你啊。
關鍵時刻站得出來!
這就是顧!江!明!
給姐姐狠狠地展示!
打爛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在王清河心裡油然而生。
爽到了。
這培養前世夫婿實在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