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兩位女施主，你們與道家有緣
一雙雙如無骨的小手在他的肩膀胸膛遊走着，時而用力，時而輕柔，手法正宗，頗有技術。
縷縷如絲般的香味撲鼻而來。
很香。
非常的香。
唯一可惜就是這股香味裡略微夾雜着一絲絲的騷味。
扭頭，面帶微笑的看着身邊鵝蛋臉的美貌女子，臉的確是漂亮，完美符合聊齋中對狐妖的描寫。
‘弱態生嬌，秋波流慧，人間無其麗也’
這是楚楚嬌柔之美。
“道長，舒服嗎？”聲音柔和，悅耳，彷彿蘊含着某種魔力似的，能讓尋常男子有種力拔山河，衝鋒陷陣之意。
“嗯，相當不錯。”
林凡點頭，給出極高的評價。
0.1。
這是眼前狐妖的點數，周遭的確有妖氣纏繞，卻無太多陰邪之氣。
“道長，那我呢？”又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林凡低頭，聲音來源是桌下面，說話的這位並不是狐妖，而是一頭毛髮雪白的貓妖，正在賣力的給他洗着腳。
觀其容貌，倒是讓他想到了聊齋中的描述。
‘拈梅花一枝，容華絕代，笑容可掬’
說的便是嬌憨可愛之意。
一個嬌憨，一個嬌柔。
絕了。
竟然能在同一個地帶同一個時間段遇到，而且一個精通按摩，一個精通洗腳，不得不說，現在的妖怪實屬難當，沒點才藝傍身還真就不行了。
“你也相當不錯。”
林凡對誰都是一視同仁。
砰！
突然。
客棧的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動靜吸引了裡面所有妖魔鬼怪的注意。
“他孃的，還好這裡有個客棧，否則老子還真得喂蚊子，小二，你踏馬死哪去了。”
三位軍爺腰間別着刀，昂首闊步，踏入到店內，其中一位滿臉黝黑的軍爺厲聲着，兇悍目光掃蕩周圍，一眼便看到坐在那裡的林凡。
尤其是那豔麗動人的女子，更是讓他們食指大動。
“幾位軍爺，小的來了。”
小二眼裡浮現喜色，匆匆卑躬而來，當面剛要繼續開口，啪的一聲，被爲首軍爺怒扇嘴巴子，噗通癱坐在地，又急忙起身嘿嘿笑着。
“他孃的，老子喊了半天才來，耳朵聾了，還是眼瞎？”
軍爺很勇。
並未看出此地的怪異。
荒郊野外，紅燈高掛的客棧本就奇怪，又有如此多的食客半夜三更不睡覺，反而在廳內用餐，破綻極多，但可能這就是能成爲軍爺，而不能成爲道士的原因吧。
“軍爺息怒，小的知錯，小的現在就給軍爺安排。”
軍爺冷哼一聲，並未多說，被小二安排到空桌，倒是他們的目光時時的看向林凡這邊。
“各位軍爺，不知要吃些什麼？”小二諂媚的笑容裡暗藏着貪婪，沒想到今夜的收穫如此之大，四頭活生生的人，這情況放在曾經哪敢想象。
他們將客棧安置此處，本就是守株待兔，殘害生靈。
至於爲何如此膽大。
還不是如今世道，能有幾個有道行的高人斬妖除魔的，就算有，也不瞧一瞧他們將自己練成什麼鬼樣，簡直比他們妖魔還要噁心。
倒是聽同行講述，有一滿臉膿瘡的老和尚愛多管閒事，心狠手辣，遇妖便打，遇魔便殺，倒是一大禍害。
“吃，吃你奶奶的腿，去，將那臭道士趕出去，讓那些女人來服侍老子們。”軍爺非常直白的指着林凡這邊。
“軍爺，咱們這還有呢。”
啪！
又是一個大嘴巴子。
“聽不懂老子的話不成，老子要的是她們，再敢廢話，老子砍了你。”軍爺抽出放在桌上明晃晃的刀，橫在小兒的脖子上。
小二呼吸有些重，身爲妖的他被可惡的人類如此對待，豈能忍得住，低着頭，雙目泛紅。
啪！
拍桌的聲音傳來。
林凡頗爲失望的雙掌拍桌，拿起毛巾擦拭着雙腳，穿鞋，起身，走到一旁，搖頭道：“貧道跋山涉水，心神勞累，只想好好享受一番，沒想到竟遇到這樣的事情，興致全無，可惜了。”
坐在那邊的幾位軍爺聽到林凡說的這番話。
心中怒火騰騰往上冒。
啪！
軍爺怒拍桌子，剛要起身教訓林凡，卻沒想到被接下來的話給徹底驚呆了。
“你這小二身爲妖魔鬼怪，竟被人連打兩個巴掌，還舔着臉諂媚，真的是丟盡了妖魔的嘴臉，還愣着幹什麼，顯出真身啊。”
“什麼？”
“妖魔？”
軍爺們瞪着眼，看向周圍的食客跟客棧小二，只見食客們緩緩起身，扭動着腦袋，齊刷刷的凝視他們。
一股寒意籠罩着客棧。
“嘿嘿嘿，沒想到我們隱藏的如此之深，竟然被你給看穿了，臭道士，你果真是有幾分道行啊。”
小二將腦袋扭的咯吱作響，頭皮裂開，脫落，暴露出一個沾着粘稠液體的狗頭。
牙尖利齒，猙獰可怕。
“你……你。”軍爺顫顫抖抖的擡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表達他現在很害怕的心情。
咔嚓！
狗頭小二一口張開，秒速開啃。
軍爺表情呆滯，隨後回過神，將伸出的手縮回來，仔仔細細的看着手指。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
五哪去了？
滋滋滋！
消失的斷肢處噴着血。
“啊……”軍爺捂着冒血的手慘叫着，“我的手指，老子的手指沒了。”
咔嚓！咔嚓！
狗頭小二捏着手指放在嘴裡啃食着，就好像在啃着雞爪似的，隨後將被啃的乾乾淨淨的指骨隨意扔到一旁，露出回味的神色。
“這味道正的很，不錯，非常不錯。”
剛剛還很兇悍的幾位軍爺，一個個都被嚇得癱坐在地。
有沒有搞錯。
我們半夜三更趕路，路過此地，就想找個地方歇歇腳，怎麼就……
想着，想着，看向周圍。
那些食客全都露出了真面目，一個比一個可怕。
怎麼就栽進魔窟了。
想到這裡。
幾位軍爺急忙雙膝跪地，真誠惶恐的吶喊着。
“妖爺爺饒命啊。”
“放過我吧，我向來拉屎不擦屁股的。”
狗頭小二眼裡冒光，“嘿，本妖就喜歡你這種夾心的，味道絕對正啊。”
“啊……？”
說完，狗頭小二就朝着不喜歡擦屁股的軍爺走去，賊溜溜的目光死死盯着對方的屁股。
瞬間，一種死亡的氣息籠罩着幾位軍爺。
一直站在那裡的林凡覺得不能坐視不管，開口了。
“等等。”
兩個字吸引了衆妖魔的注意。
狗頭小二殘忍笑道：“臭道士，你別急，等會就輪到你。”
“貧道不是急不急的問題，而是貧道下山爲的就是斬妖除魔，貧道豈能親眼看着你們這些妖魔鬼怪在貧道面前害人？”林凡大義凜然道。
“哈哈，你這臭道士有點意思，仗着有點道行，就敢出來斬妖除魔，好得很啊，小的們，咱們先給這臭道士點顏色看看。”
狗頭小二暫時放過幾位軍爺，邁着漆黑的狗爪朝着林凡這邊靠近。
別的妖怪同樣獰笑靠近。
有的口水嘩啦流淌的滿地都是。
有的磨牙齒。
有的抓了抓屁股。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羣妖怪對他是來真的了，真想將他給吞掉，對妖魔們來說，吞掉有道行的人類，那是非常愉悅的。
林凡絲毫不慌的站立着，“妖魔縱橫，世道太亂，貧道已經看清你們的真容，今日就要用無上道法，將你們全部除掉，爲這渾濁世道開出新天地。”
話音剛落。
“道魂。”
陰風陣陣，口鼻間道魂流動，纏繞。
“喚魔。”
心中魔性爆發，一股兇戾之色從體內涌出，導致他雙目猙獰。
“啊？”
逐漸包圍的妖怪們全都感受到了這股恐怖的氣息，它們停下腳步，不敢向前。
“狗，狗哥，他……他真的是道士？”有妖怪愣神的詢問着。
不知爲何。
眼前的道士給它們的感覺好邪門，真的非常邪門，比它們都要邪無數倍。
狗頭小二同樣被鎮住。
它不是沒見過有道行的傢伙，但沒有一個比眼前這位更加邪性。
要說他是魔，它都選擇相信。
“哼，廢話，貧道乃是朝天道觀凌霄道人親傳弟子，身懷正宗道法，濟世蒼生，今日就要將你們這羣妖魔全部誅殺。”
“給道爺死。”
林凡沒選擇跟他們廢話太多。
一手持斧，一手握拳，直接衝到裡面就是開幹。
還未靠近，便施展血煞驚魂目，紅光爆發，一擊便貫穿一頭妖怪的胸膛。
“啊，啊，啊……”
衆妖大驚。
他們從未想過會是這樣。
噗嗤！
一道寒芒閃爍，一旁的妖怪機械的扭過腦袋，就看到身邊的兄弟腦袋被一斧頭給劈開了，大量的鮮血噴濺到他的臉上。
此情此景，讓它內心的恐懼瞬間爆發。
還未等它回神尖叫。
只覺得腦袋上空有股沉悶壓力涌來。
噗嗤！
腦袋被轟到了肚子裡。
這一刻，現場一片混亂，慘叫聲，哀嚎聲。
“殺妖了，救命吶。”
“狗哥，狗哥。”
“道長爺爺饒命啊。”
“道……”
鮮血，斷肢，揮灑的到處都是。
幾位被嚇傻的軍爺癱坐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被吃掉手指的軍爺也不管疼痛，就這般眼睜睜的看着，突然，好像有個東西拋來，習慣性的接住。
腦袋，沒有錯，就是腦袋。
就是那啃掉他手指的狗頭小二。
此時的狗頭小二齜牙咧嘴，滿臉不甘。
陡然，呆滯的斷指軍爺彷彿想起自己的慘狀就是眼前此妖造成的時候，也不知哪裡的勇氣，張開嘴，瘋狂啃着狗頭。
“畜生玩意，斷我手指，我啃你狗頭。”
模樣瘋狂，瘋癲。
看的周圍幾位同伴目瞪口呆。
不知多久。
慘叫聲消失了。
僅有現場空氣中飄散着濃郁的血腥味。
妖怪流的也是血，自然是有血腥味的。
“斬妖除魔，捍衛道門威嚴從貧道做起。”林凡頗爲滿意的點着頭，道魂迴歸到後背，能清晰感受到道魂正在吸收着道袍上的妖血。
“按照目前的情況，或許能形成數頭黑影鬼。”
這是他的想法。
成爲黑影鬼才能算是真正的鬼，但這還遠遠不夠。
林凡朝着僅存的兩位妖精走去，一頭狐狸，一頭貓，就是給他按摩肩膀跟洗腳的，至於給他洗另一半身體的兩位女妖，早就被他砍死。
騷氣沖天，不知謀害了多少人。
看着如同殺神般走來的道長。
兩位女妖從未覺得自己能夠這般的無助與迷茫，甚至嚇得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着，抖動的很厲害，連胸前的兩團肉都好像在波動，形成了波紋。
“你們可……”
噗通！
“道長饒命，小女子是被逼……”
“無需多說，貧道知道你們是被逼迫的，在貧道眼裡，你們沒有秘密可言，你們可知貧道爲何留着你們兩人？”
兩位女妖對視着，不知搖着腦袋，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林凡道：“因爲你們在貧道看來與道家有緣，雖說你們妖氣纏身，但道緣不俗，可願意跟隨在貧道身邊修行道家之法，化去身上的妖氣？”
“願意。”
“願意。”
兩妖大喜，連連叩拜，本以爲會跟別的妖一樣被兇殘砍死，誰能想到撥開烏雲見晴天，希望就這麼來了。
簡直是大喜啊。
“嗯，很好，暫時別急，貧道還有事情要處理。”
林凡當着她們的面將道袍脫下，露出精壯沾血的身軀，惹的兩女妖對視，莫非道長有特殊癖好，喜殺妖后虐妖嗎？
就在她們胡思亂想的時候。
只見反穿道袍的道長提着斧頭朝着那幾位軍爺走去。
劫後餘生的軍爺們對林凡那是感激涕零，心生畏懼。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啊。”軍爺跪地感謝。
林凡停在他們的面前，呵斥道：“誰是救命之恩，老子只是不願看到妖魔鬼怪在貧道面前害人而已，如今妖怪已除，老子自然是來超度你們的，一個個豺狼虎豹，孽障極深，不知殘害了多少無辜之人，今日如若不是老子略懂一些粗淺功夫，怕是得被你們所害。”
“世道黯淡無光，妖魔邪祟佔一半，而你們也佔一半，今日老子就要替天行道。”
“給老子死。”
二話不說，掄起斧頭就朝着他們砍去。
噗嗤！
噗嗤！
剁肉聲很是密集。
又好像砍刀骨頭一般。
有點鼓樂的節奏。
“道長饒命。”
“道長，你是道長，你是道家高人，怎麼能如此殘暴。”
“妖道，邪道，老子是黃天教的……”
“啊……”
剛被收服的兩妖擁抱在一起，聽着慘叫聲，只覺得肝膽俱裂，從妖這些年來，就沒見過這樣的場景，簡直比妖魔還要妖魔。
對妖魔狠辣，能夠理解，種族不同，替天行道嘛。
但對同爲人類，依舊如此狠辣，這……這。
此刻。
林凡將這幾位軍爺砍死。
“草，廢物，酒色傷身，竟連黃老爺家的私兵都不如。”
身爲道家高人，他自然知道不該說髒話，但如今道袍都反着穿了，他就是粗俗的俠客，遊客，俠士，遊俠。
抓起他們的衣服，擦拭着斧頭上的血跡。
道魂將衣服上的血液精華全部吸收掉後，明顯感受到它們有些不知足，沒有理睬它們，而是將道袍正過來穿。
突然。
“咦。”
一縷寒意席捲而來。
沒想到被他砍死的一位軍爺，竟凝成生魂，等吸收了天地間的陰氣，便會逐漸轉化爲陰魂。
“呵呵，竟然如此憎恨貧道，常人變成陰魂，需葬在亂葬崗，陰氣滋潤，逐漸形成陰魂，你這倒是……好好好，誰讓貧道見不得世間疾苦，便讓你好好感受貧道那偉岸的道法，在其浩然正氣中愛洗去自身的罪孽吧。”
吸！
猙獰憤怒的軍爺生魂如同海中扁舟，無法自己做主，直接被吸納，融入到後背。
“咦，這些妖怪果真捨得下血本，這棟客棧還真是一磚一瓦搭建成的。”
沒多想。
那些妖怪屍體可是珍貴煉製肉靈香的材料。
手指掐訣，口中默唸口訣。
咻！
似有一股威風席捲現場，牽動着周圍妖怪屍體的精氣血神，濃厚的血霧纏繞在一起，形成漩渦。
雖說這些妖怪的功德點數不高。
但好在數量不少。
也算是一場富裕的除妖。
片刻後。
一根肉靈香飄到掌中。
“好粗，好大，好長，這品相不錯。”
眼前的這根肉靈香比先前那些煉製的要粗大許多。
看來妖屍多了，效果就是不錯。
收好肉靈香。
走到兩位女妖面前。
“兩位女施主，如果你們肚子餓了，倒是可以趁熱去那幾位軍爺身邊吸一吸殘留的精氣，貧道可不是死板的道士，心思頗爲活躍靈活，不會在意這些。”
搖頭，瘋狂搖頭。
兩位女妖臉色煞白，總覺得好像落入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
想逃，想跑，想……
來不及了。
“哈……”林凡捂着嘴，打着哈氣，“天色很晚了，今晚只能暫住此地，你們今後隨我身邊聆聽道家之法，感受道家浩然正氣，也是你們的福緣，不過在此之前，你們要知道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去給貧道燒水，貧道洗洗身體，咱道家之人最愛乾淨了。”
“是。”
“是。”
兩女妖瘋狂點頭，不敢怠慢。
看着兩妖前去忙碌的背影。
他頗爲欣慰點頭。
福寶與山貴的事蹟告訴他，世間萬物皆有善惡。
手藝如此之好的女妖，豈是惡妖。
還能救得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