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從北到南，從西到東
“妖人吶。”
林凡站在大盤玄師屍體前，掐指施法，精氣神血凝聚着，凝成一根灰香。
“這顏色跟師傅給我的一樣啊。”
師傅給他的肉靈香是灰色的，而他自己用妖魔屍體煉製則是紅色的，這裡面爲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呢？
想不通，沒多想，將香放好。
他發現大盤玄師敞開的衣服裡，貌似有書的一角漏出，彎腰將東西扯出來，的確是一本書籍。
古灰色的封面沒有字。
翻動一頁查看着，裡面記錄着兩門法術。
厭詛術、五鬼吞魂符。
“這厭詛術有點意思，倒是這五鬼吞魂符簡直一塌糊塗，沒有半點用處。”
他所學的煉魂術就比這五鬼吞魂符不知要高端多少，直接煉化陰魂融入後背，形成道魂，攻守兼備，隨着陰魂不斷蛻變，威能更爲兇猛。
如今煉化的道魂大多數是黑影鬼，要是全都蛻變成白衣鬼乃至青攝鬼，那威能就真的難以想象了。
不學，不學，浪費時間。
而厭詛術頗爲不錯，如果能得到對方的生辰八字與毛髮，再配合邪性極重的拍木，一擊而下能隔空傷人，乃至滅掉魂魄。
“邪性極重的拍木？”
如果真這樣，那在古墓中得到的巴掌大小銅棺豈不是有了用武之地。
要說邪性，還真沒什麼東西能比得過它了。
“這法術好，必須得學。”
大盤玄師學得這門法術只知害人，簡直暴殄天物。
深入理解，面板出現了最新數據。
【姓名：林凡】
【道號：玄顛】
【山門：朝天道觀】
【功法：食氣補心法】
【境界：煉氣三層】
【法術：血煞驚魂目（圓滿）、爛瘡法（圓滿20/300）、蠱毒術（大成3/400）、煉魂術（圓滿0/600）、厭詛術（未入門0/500）】
【佛學：喚魔拳（圓滿600/1500）】
【技藝：肉靈香】
【功德：2.5（消耗功德修煉法術，一點功德相當一年苦修。當法術達到圓滿可消耗功德進階法術乃至進階爲神通）】
【天賦神通：功德之眼（破除虛妄見實相）】
“這熟練度真高，明明沒有入門就有五百，好，果真好的很啊。”
他並不覺得如此多的熟練度讓他絕望，反而心情頗爲愉悅，熟練度越高，說明這門法術的威力越強。
大盤玄師對他施展厭詛術被他的道魂阻攔，倒不是說他道魂有多厲害，只能說對方修煉不到家。
“道長，我跟妙妙已經將那些窮兇極惡的潑婦處理掉了。”狐妲己舔着嘴脣，精氣的味道果真美妙，跟隨在道長身邊，吸食精氣都是那般的正大光明。
“嗯，功德一件。”林凡點頭道。
貓妙妙走到林凡身邊，“道長，換衣吧。”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道長背後的陰魂正在貪婪吸食着血衣上的鮮血，說實話，如果她跟狐妲己是人類高人，遇到道長這樣的，絕對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
畢竟道長真的太邪性了。
真的太邪了。
“換衣？早着呢，你們以爲將此地的妖人與縣太爺滅掉，金陽縣的天就亮了嘛，不，還遠遠不夠，隨我出去，這座縣所需要徹徹底底的清洗。”林凡說的很是堅定。
貓妙妙跟狐妲己震驚的看着道長。
別看她們沒讀過書。
但言語的意思是能聽懂的。
道長這是要大開殺戒啊？
走到大門的時候，耳邊便傳來黃府原先奴僕驚慌失措的喊叫聲。
“殺人吶。”
“殺人吶。”
他們早就被裡面的動靜給驚動了，鼓足了勇氣前去偷看，隨後就看到世間最爲恐怖的畫面，那被邀請來黃府做客的道長，提着斧頭胡亂砍人。
砍的滿地都是鮮血。
場景驚駭嚇人。
即將踏出大門的時候，林凡走到牆角將供奉着光頭眼蒙紅布的小廟給踹的稀巴爛，這些東西影響風水，出了大門，更是將兩個小石獅子砸的稀巴爛。
雖說這樣做無法破解陰宅的風水。
但他看着就是不爽。
街道，行人們呆滯原地，聽到殺人的聲音，將他們的八卦之心勾了出來，都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直到渾身是血的林凡提着斧頭從府內走出。
他們好像回過神來，拔腿就跑，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道長。”
“別說話，你們看這陽光明明很耀眼，任何陰魂都無法承受得住這等烈日，可就因爲今天是驚蟄日，便能肆無忌憚的出現，你們說這天是不是也惡的狠啊。”
“……”
“……”
兩女低着腦袋，乖乖站在一旁。
道長說的好深奧。
聽不懂，完全聽不懂。
“罷了，惡不惡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有機會改變。”林凡隨意的揮了揮斧頭，擡頭便看到一位老人家正在哆嗦的收拾着攤位。
殺人嘛，好危險的。
老人家自然想跑，可是吃飯的傢伙還在，怎麼能不管不問。
“老人家別急，老子過來幫你。”林凡提着斧頭指着道。
“啊？”
老人家僅僅愣神片刻，明明不利索的腿腳在這一刻宛如康復似的，連攤位都不要了，一溜煙的跑掉了，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很可怕嗎？”林凡扭過頭，微笑的詢問兩女。
兩女看着邪性沸騰的道長，腦袋搖擺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可怕，一點都不可怕，那位老人家肯定是知道道長要除惡揚善，所以不願耽誤道長的時間。”
隨着在道長身邊待得時間久了。
她們漸漸明白做人沒有那麼容易。
想她們身爲妖，那是有什麼說什麼，無需隱瞞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現在……變了，一切都變了。
“嗯，分析的有理有據，但你們覺得我很傻嗎？”林凡問道。
狐妲己：“……”
貓妙妙：“……”
……
賭坊。
“不要啊，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將女兒推進火坑裡。”賭坊門口，一位模樣憔悴的婦女抱着看似只有十二歲的少女，苦苦哀求着奮力拖拽女兒的相公。
“滾蛋。”男子一腳腳踹在婦女身上，“老子沒錢賭了，把她押了給二爺當小妾那是她的福氣，你要是再敢阻攔，老子打死你。”
“你畜生啊，她可是你親生女兒，你竟然要將她押給能當她爺爺的人做小妾。”
砰！
砰！
男子一腳又一腳的踹在婦女身上。
少女大聲哭泣着，婦女則是死死抱着女兒就是不鬆手。
而在賭坊門口，站着幾人，其中一位便是二爺，對方手裡玩着石球，頗爲戲虐的看着眼前一幕。
身旁小弟道：“二爺，你看這娘們老是老了點，模樣倒是還行，不如讓他將母女都抵押算了，二爺還能享受一把母女同牀的快感呢。”
二爺嘿嘿笑着，倒是被小弟說的有些心動了。
“你這提議非常的不錯。”
“安排。”
到他這歲數，早就過了挑三揀四的年齡，相貌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情趣感。
說到二爺心坎裡的小弟朝着男子走去。
可還沒走幾步。
就聽到遠方傳來喧鬧的吵聲。
“殺人吶。”
“快跑啊。”
這樣的呼聲引起衆人的注意。
紛紛朝着遠方看去。
就見一位渾身浴血的年輕人，提着斧頭大搖大擺的走來，那斧頭不斷滴着血，在地面拉出長長的一條血線。
“什麼情況？”二爺皺眉。
在金陽縣大開殺戒的人見過一些，但能造成如此動靜，還真頭一回見。
此時，林凡走到準備賣女的男子身邊，看了眼。
“他是你相公？”林凡問道。
“是的。”哀嚎的婦女點頭道。
“他是你爹？”林凡問道。
“嗯。”少女哭的梨花帶雨，看的都心疼。
“你們說他該不該死？”在林凡的功德之眼裡，此人跟曾經被他砍死殺母的那一位有的一拼，沒人性的。
“該死啊，家裡能賣的都被賣了，現在更是要賣自己的親閨女，我怎麼就攤上他這樣的人吶，怎麼不去死啊。”婦女哭喊着。
二爺小弟道：“等會你也得被賣，咱二爺想母女同牀，賊刺激。”
“啊……”婦女不敢置信。
賭博男子道：“賣，賣，什麼都賣，別看這娘們一本正經，可騷勁了，什麼都會，絕對保證二爺舒舒服……”
噗嗤！
林凡提斧揮砍，一斧劈中男子的腦門，突如其來發生這樣的事情，徹底將周圍人給鎮住了。
反倒是林凡表現的頗爲淡定。
“好，的確該死，老子滿足你的心願，從今以後你跟你女兒就無需飽受他的折磨了。”林凡一腳將男子踹倒，拔出帶血的斧頭。
母女癱坐在地，被眼前的一幕徹底嚇傻。
此時的二爺覺得情況不對，往後退了數步，退至衆人身後，朝着賭坊裡怒吼一聲。
“帶着刀出來。”
他覺得情況很不好。
對方的目光鎖定着他。
“開設賭場，使着下三濫的手段，坑蒙拐騙，販賣人口，供自己玩樂，對如今世道百害無一利，活着只會造孽啊。”
林凡一步步朝着二爺走去。
二爺急忙退到賭坊裡，隨着他剛剛一嗓門，賭坊裡的護衛早就提刀而來。
噼裡啪啦！
躁動的聲音在賭坊裡響徹。
許多賭徒從屋內連爬帶滾的跑出來。
邊跑邊哭喊着。
兩女就這般靜靜地在外面等待着，空氣中瀰漫着絲絲血腥味，隨着裡面動靜越發的轟鳴，血腥味越發的濃郁。
片刻後。
一道身影從昏暗的賭坊裡浮現。
“世道又清明瞭許多啊。”林凡站在門口，伸着懶腰，發出感嘆，然後走到擁抱在一起顫顫發抖的母女面前，蹲下，將剛剛在裡面抓的錢財遞給她們，“生活纔剛剛開始，不要對未來失去希望，記住，想要改變這世道的人還有很多。”
也不給母女好好感謝地機會。
他帶着兩女繼續在金陽縣遊蕩着。
正道的斧頭在震動着，所染的血都是罪惡之血，此行此舉，符合正道，就連背後的道魂們都在活躍，歌頌着他的所作所爲。
另一邊。
幾位凶神惡煞壯漢在街道橫行霸道。
“看什麼看，老子們可是被通緝的江洋大盜，再看砍死你。”
無辜百姓害怕的低着頭，不敢與之對視。
世道就是如此的奇葩。
被通緝的江洋大盜在縣城中橫行霸道，哪怕遇到捕快都能相互打聲招呼，甚至還能結伴而行到酒樓拼酒。
此時一女子蒙着臉低着腦袋，匆匆往醫館那邊跑去。
以往她是不會在白天出來的，畢竟金陽縣太危險。
可是父親的藥吃完了，得買些藥回去。
爲首的江洋大盜鼻子很尖，聞到了少女獨有的香味，伸手一把抓住想從身邊穿過的蒙面女子，一把撤下蒙臉的布。
“好啊，不錯的小娘們，兄弟們，咱們兄弟有福了。”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少女被嚇得臉色蒼白，連連求饒。
但落到這羣大盜手裡，豈有跑掉的機會。
盜匪頭頭將少女拉到一攤位的木桌前，橫掃桌上東西，將少女壓在木桌上，迫不及待的開始解着褲子，就要現場大戰一波。
“排隊，都排好隊，一個個來，人人有份。”
“大哥豪爽。”
“大哥霸氣。”
盜匪們淫笑着。
周圍一些還算有良心的百姓們敢怒不敢言，有的低着頭，不忍心看着，他們知道這小妮子怕是要被毀了。
而就在此時，一道破空聲傳來。
一柄泛着幽光的斧頭在空中旋轉着，噗嗤一聲，斧頭劈進盜匪頭頭的側腦，盜匪頭頭還不知發生什麼事情，一聲不響的轟然倒地。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一方。
林凡慢悠悠的走來，走到飛斧一擊斃命的屍體前，踩着屍體，彎腰，將斧頭拔出，擡頭看向懵逼的一衆江洋大盜，又拍了拍依舊趴在桌上的少女。
“姑娘，別趴着了，到一旁看着。”
絕望的少女抹着眼淚，哇的一聲跑到一旁的巷子裡，緊接着，伸出半個腦袋，小眼睛賊溜溜的盯着現場的情況。
“你們這羣窮兇極惡的傢伙啊，光天化日之下，就想着當街奸一位青春可愛無知的少女，你們簡直喪盡天良啊。”
“罷了，跟你們廢話純屬浪費時間，老子的時間異常寶貴，好好的去地下懺悔吧。”
二話沒說。
提着斧頭開始砍殺。
這羣江洋大盜剛開始還很勇猛的跟林凡對着幹，但幹着幹着情況就不對勁了，太兇猛了，簡直沒法抵擋。
“救命啊。”
大盜們害怕的叫喊着，希望有誰能出現救他們的狗命。
兩女依舊這般默默地看着。
道長殺心真的特別特別的重。
她們彷彿看到道長渾身魔焰滔滔，世間任何妖魔與道長相比，都是那般的渺小，那般的渺茫。
“姐。”
“嗯？”
“你說這世道有沒有真正的高人吶。”
“好像有吧，怎麼了？”
“我怕咱們會跟着道長被高人一起當妖魔給除掉。”
“應該不會吧，道長很正道的，你看道長殺的這些人，都是惡人，好人都在旁邊看着呢。”
“姐，反正我總是有些慌慌的。”
這一日的金陽縣並不平靜，哀嚎的慘叫聲就沒有停頓過，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特別的刺鼻，就跟哪家殺豬似的。
她們什麼都沒做，就是跟着道長從縣城南邊走到北邊，又從西邊走到東邊。
喜歡吸精氣的她們，頭一回有種吸的想吐的感覺。
時間過得很快。
黃昏出現。
渾身溼噠噠的林凡回頭望着街道那些亂七八糟的屍體，走到一旁沒敢跑的茶攤前，目光溫和的對着臉色慘白的老人家微笑道。
“勞煩老丈人來一碗清茶解解渴，有點渴了。”
他將通紅的斧頭放到桌上。
自顧無人的脫下身上的衣服，擰在一起擠動着，血水嘩啦啦的流淌一地。
哪怕背後道魂吸食，也趕不上他染血的速度。
他不怕砍錯人。
在功德之眼之下，世間萬物無所遁形。
他是雙贏的。
世道清明瞭。
功德還漲了些。
“您……您的清茶。”老丈顫抖的將茶杯端來，看着地面的血跡，差點一口氣暈死過去。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