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很大的落水聲驚動了他們,像是有人跳進了水裡一樣。
伴隨着楊間在眼前消失不見,事情變得詭異起來。
“這些積水裡有靈異,干擾很強大,最好不要觸碰!”柳三沒有挪動腳步,是一時不察,又或者是存着紙人試探的打算,讓擴散的渾濁積水沒過腳踝。
很快。
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臉色難看下來,迅速把一隻腳從積水中擡起來,結果他的腳沒了,腳踝之下空蕩蕩的。
腳下積水渾濁,隱約能看見幾根黑色頭髮浮在裡面,最顯眼的還是那兩張巴掌大的人皮黃紙。
那是從紙人身上脫落下來的黃紙,就這麼浮在積水中,不上不下,搖搖晃晃。
柳三的紙人受到損傷,想都沒想把黃紙從水中迅速撈了出來。每一具紙人對於他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力量,還能修補的話肯定要接着使用下去。
不過下一秒,墨綠色的火光照亮周圍,驅散了積水瀰漫出來的陰冷氣息,李軍兩隻手分別拉住柳三的紙人和阿紅,遠離了裡,積水擴散的地方。
火光一閃而逝,他們出現在不遠處。
李軍臉色陰沉道:“楊間身上肯定出什麼事了,那些積水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會不會是來自鬼湖?”
“不確定,那三個傢伙現在還處於失蹤狀態,什麼信息都沒有上報,全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柳三臉色不善,他失去了一隻腳,雖然仍然能穩穩地站立,但是心底有點窩火。他手上快速甩動着被浸泡後的人皮黃紙,在鬼火的烘烤乾燥之後貼回身上,修補好左腳。
阿紅扭頭說道:“李軍,情況有點不對勁,暫時撤退吧。可以等他們重新出現之後,再製定可行的計劃。”
“用不着!既然他們三人失蹤的源頭涉及鬼湖,那我們直接找鬼湖就行了。”
另一個柳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廢棄學校的校門處,走來另一個柳三,他手裡捧着一根未點燃的白色鬼燭。
李軍肯定地點了點頭,他也不想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撤退。然而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口袋裡的衛星定位電話突然連接了通訊。
“李軍隊長,根據衛星地圖顯示,中州市城郊處的太平古鎮附近發生了大型異常情況,好像是你一直在找的鬼湖,照片已經發送到你的手機上,請注意查收。”電話中傳出一位女性接線員的聲音。
李軍沉聲道:“我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電話掛斷,一張幀數不高的照片被調了出來,
照片中的背景是一處地域遼闊,雜草不生的荒地,詭異的是現在雲遮霧掩,像是一片朦朧的湖水正在呈現出來。
他看完之後,把手機裡的照片輪流遞給另外兩人查看。
這次事件不僅涉及到S級鬼湖,還有總部的三位隊長,大昌市的兩個頂尖馭鬼者,總部格外重視這次的結果。
頭頂的衛星地圖一直在監控着中州市的情況,雖然在靈異干擾下不能清晰觀察,可是鬼湖入侵現實的範圍實在太大,被發現了端倪。
“應該是鬼湖入侵,看來這根鬼燭是沒機會點了。李軍,你用鬼蜮的時候捎帶我一程。”這個走來的柳三才是真身,他撇撇嘴說道。
“走吧!”李軍沒有多說,身體上燃起鬼火,墨綠色的火光擴散出去,三人轉眼間消失在原地。
太平古鎮。
這是一座非常古老的鎮子,可以追溯到民國時期。鎮子裡有一棟非常大的老舊建築,看上去是一座祠堂。
就在這時候,祠堂木門悄然打開。
透過門縫,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的架子上擺放着許許多多的靈位。
香菸繚繞中,那些靈位詭異地變成一道道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過虛影只是靜靜地站在架子上,一動不動。只等白煙飄過,又變回架子上的木質靈位,宛如錯覺一般。
“鬼湖,到底還是失控了。”
一個有點駝背,一隻眼睛還瞎了的獨眼老人邁過門檻,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向中州市的位置。
然而隱隱約約有腳步聲傳來,小巷拐角處冒出一具高大的男子,一步一步地址向着這邊走來,詭異的是這男子沒有臉龐,準確的說是沒有五官,臉上空白一片。
高大的無臉人來到獨眼老人面前,沒有嘴巴無法開口說話,就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着寫下幾個字:我來了。
獨眼老人緩緩道:“等着吧,還有人沒來。”
“走吧走吧,鬼湖重新迴歸現實,再晚點太平古鎮都要被淹了。”一個頭上帶着老舊布帽,臉上佈滿皺紋,約莫六十左右的男子急匆匆趕來。
“劉老闆,怎麼不想着等等我。”小巷拐角處又走來一個約莫五十的婦女,她穿着老舊風格的衣服走過來,瞪着三角眼,“鬼湖平靜了這麼多年,肯定是外面的後輩行事不自量力所導致的惡果。找到他們,溺死在湖裡。”
“扼殺後輩可不得了,這是壞規矩。”劉老闆驚呼道。
“老一輩都死光了,還守着這些舊規矩幹什麼。要我看,乾脆解決了他們,保住鎮子之後,算是給了自己一個交代。之後一起搬出太平古鎮,還有幾年安生日子享享清福。”這個婦女陰測測地說道,
“閉嘴!太平古鎮守着規矩活,沒有規矩,也就沒有太平古鎮。”獨眼老人冰冷地喝道。
那婦女不情願地哼了一聲,但是也不再開口了。
看得出來,獨眼老人在往日裡很有權威。
劉老闆突然說道:“最近從大香市遷到太平古鎮的五個商戶怎麼辦,要不要通知他們。”
“動靜那麼大,我就不信他們沒有注意到。一羣沒用的東西,連陰陽街都守不住,廢物就是廢物。”這個婦女大罵道。
獨眼老人沉聲說道:“太平古鎮是我們的,來者是客。如果他們想幫忙,那我們歡迎。如果他們不來,那也不管了。”
“一羣白眼狼。”婦女低聲罵道。
無臉人又在空氣中比劃着寫下幾個字:走吧,沒有時間再耽誤了。
然而下一刻。
空蕩蕩的小巷裡響起無數雙皮鞋走路的聲音,小巷中走來一個五十多歲的白髮男子,是陰陽街的皮鞋匠。
隨後,邋里邋遢的賭鬼,拿着鐵算盤的守財奴,一臉慈祥的陳算子相繼出現。
還有三十歲左右的夢姑,她冷冷道:“洗衣老嬸子,說誰是白眼狼!太平古鎮要是被淹,我們也沒去處了,說着誰會得好處似的。”
洗衣女掃視着夢姑,惡毒道:“小浪蹄子,打扮成這樣是出來勾引誰,要不要嬸子送你一件正經衣服。”
穿上死人衣,死人身上披。
將厲鬼縫進衣服裡,一旦穿上死人衣就會被複蘇的厲鬼殺死,這位洗衣女不安好心。
“喲…大家都是守活寡的,誰嫌棄誰啊。不過看在你人老珠黃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這身衣服樣式都落後幾十年了,看着就埋汰,白送都沒人要。這好東西啊,夢裡都有,要不要給你來一場白日夢。”夢姑針鋒相對說道。
“我撕爛你的嘴。”
洗衣女三角眼猛地一瞪,怒氣衝衝地要上去廝打。
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瀰漫起來。
獨眼老人冷哼一聲:“住手!”
洗衣女立刻停下來,咬着牙崩崩響,胸口劇烈起伏着,顯然氣的不輕。
皮鞋匠也有些生氣,脫下腳上的皮鞋朝着夢姑頭上打去。如果不是守財奴攔着,夢姑肯定得挨一鞋底子。
“時間不等人,你們想幫忙的話,跟着來吧。”
獨眼老人輕輕哼了一聲,揹着手走在最前面,朝着小鎮唯一的渡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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