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石板路,一匹駿馬蹦騰而至,馬背上坐着兩個人,牽馬繩子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巨漢,已經不能用壯漢來形容了,屬於走在路上任誰都會回頭多看兩眼的存在。
巨漢身後坐着一位身穿黑色中山服裝的俊俏年輕男子,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猶如軍人一般。
“洞哥,荒郊野嶺的,你讓我在這裡監視什麼人?”李慶之好奇的問道。
張洞看了一圈附近,這是一條彎曲的小路,微風吹拂着路邊的樹林發出陰森恐怖的聲音,由於四周比較昏暗,只能依靠月色來觀看的到周圍的景象。
“那個白事鋪老人的身份比較神秘,我一直有點在意,他會派什麼人來給我奶奶出殯,所以你先在此處監視住,安葬完肯定各奔東西,我不好跟太近,之後跟你匯合。”張洞回答道。
“好的洞哥,那我先在此處隱藏起來,待你先在回去準備出殯。”
張洞點了點頭。
道別了李慶之,張洞一人騎着駿馬往家裡趕,抵達張府之後,他拍了拍這匹駿馬的屁股。駿馬嘶了一聲起步往之前的方向跑去了,這是李慶之馴化後的寶馬,懂得如何回到主人的身邊。
沒多久,張洞一家人穿着孝服,守在棺材前,而張洞的母親劉丹琴和丫鬟陳萍萍則在一旁燒着火盆。
“洞兒,你找的人準備到了麼?”張霖問道。
張洞回答道:“父親,請稍等,我們相約亥時,現在時辰差不多了,應該很快就出現了。”
張霖點了點頭,又問道:“洞兒,爲何不讓你奶奶過完頭七才入土,這般急躁是否太草率了?”
張洞說道:“父親有所不知,奶奶跟村子裡其他人一樣是死於瘟疫,所以得趕緊下葬,我怕生事端,急忙安排白事鋪的人來處理,希望父親能體諒。”
“這樣啊......如此甚好。”
就在兩人交談,張府門前不知何時出現了四個身影,它們走路的姿勢顯得有點僵硬。
“少爺,老爺,門外來了四個人,是否請他們進來?”這時福伯前來彙報。
“讓他們進來吧。”張霖開口道。
沒一會兒,福伯帶着四人進到了靈堂前。
“我們是白事鋪的,請問現在是否可以出殯?”
四人一到靈堂前,其中一人開口說道,可張洞注意到了這四人的眼神木訥,目色麻木,甚至......他們好像不用眨眼。
張霖眉頭一皺,心中狐疑,怎麼一來就出殯?
雖然有些奇怪,但考慮到可能是害怕瘟疫從屍體上傳播開來,因此想盡早下葬吧。
想通了之後,張霖開口道:“出殯吧。”
話音剛落,四人行動起來,分別一人佔據了棺材的一角,蹲了下去把擔子掛在肩膀上。同時起身,四人動作出奇的一致,彷彿不費力一般擡起了棺材,臉色還是蒼白沒有什麼血色。
張洞目光閃爍,不知在思考着什麼。
張霖與張洞走在了出殯隊伍的前方,白事鋪的四人擡着棺材緊跟其後,劉丹琴和陳萍萍則在張洞身後的另一旁撒着圓形紙錢,而福伯與府上另一個下人李根則跟在張霖的身後一旁跟着撒紙錢。
整個出殯隊伍出沒在亥時晚上的街道上,顯得異常的詭異。這時街道上的居民早已睡下,沒睡的人也紛紛趕緊的把窗戶關好,拉着自家好奇想觀看的孩子去房間裡了。
出殯過程十分安靜,只有時不時傳來母親劉丹琴的哭泣聲,
四人擡着棺材宛如進入無人境,甚至呼吸聲都沒有聽到。
順利安葬完奶奶的張洞一行人往張府方向走去,而白事鋪擡棺的四人則朝着另一個方向離去了。
張洞讓家人先自行回去,自己隨便找個藉口說去辦事,離開了他們一行人。
腳步飛快,張洞終於追上白事鋪老人安排的詭異四人的行蹤。
他們幾乎連腳步都是同步邁出,這更令張洞感到好奇了,好奇的同時又驚悚,因爲他無法判斷那四人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沒過多久,四人已經走到了一條彎曲的小路上,附近都是森林樹木,夜間的冷風吹着樹梢呼呼作響。
忽然,樹林某個方向有了一絲動靜,聲源處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了,是之前隱藏在此處的李慶之。
“前面那四人你覺得怎麼樣?”張洞問道。
李慶之嚥了咽口水說道:“我方纔躲在樹從裡,樹木把我的身體遮掩的死死的。可那四個人好像能看見我一樣,突然朝着我藏身處盯了過來,但是他們並沒有過來,而是繼續朝前方走。”
這一幕令李慶之背脊發涼,分明無法用眼睛發現的存在居然同時被四人盯住,那種感覺猶如在森林之中被一頭猛獸盯上了一樣,令人不安。
張洞點了點頭,緊跟着前面轉角處消失的四道身影,李慶之也緊跟其上。
兩人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前面的四人發現,就在他們想繼續跟的時候。
前方的四人停下了腳步。
“糟糕,被發現了麼?”
令張洞兩人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只見四人停頓後,他們的身前幽幽的出現了一條彎曲且陰暗的小路,那條小路跟林間小路不一樣,似乎是從沒存在過而突然出現的。
四人踏上了那條路,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內。
兩人連忙跑到那擡棺四人消失的地方,並沒有看見方纔那條顯像而出的陰暗的詭異小道,這裡只有樹林間正常的小路。
離奇,匪夷所思充斥着二人的認知。
自從接觸到靈異之後,他們覺得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秘密是他們無法觸及的,十分渺小。
“洞哥,這......”李慶之目瞪口呆的四處掃描。
張洞的額頭慢慢的留下一滴汗珠,他也無法理解這是一種什麼現象,這就是靈異能力麼......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然後呼喚駿馬回到雙橋鎮。
到了分別的時刻。
張霖和劉丹琴紛紛都站到了大門前,而劉丹琴特別傷心的在府門前紅着眼,幾乎都都要哭出來,兒行千里母擔憂,家人是張洞唯一的軟肋。
忍着不捨之情,張洞拜別了父母后,飛身上馬揮着手漸行漸遠。
雙橋鎮牌坊前。
李慶之早就已經在此等候張洞了,兩人招呼一下便出發,馬不停蹄的趕往大漢市。
這次回雙橋鎮的經歷足夠顛覆了他們這麼多年的認知,這個世界還藏着另外一層不爲人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需要他們去探尋。
不探尋也不行, 因爲他們已經踏入了這個深淵,無法去了解足夠的信息的話,兩人可能都會死。
坐以待斃的事情兩人肯定不會做,只有秉承着白事鋪老人所給的一些信息去驗證真僞,張洞也沒有全信老人的話,只有自己去驗證才值得判斷。
一路上張洞把自己的理解和分析重新梳理一遍告訴李慶之,也從李慶之那邊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
原本不知從何處打探靈異相關信息的他們,在李慶之昨晚收到了信鴿的消息。
部隊傳來的信息,在大漢市的某一個酒店,一晚上離奇的死了三個人,沒有任何的外傷,也無疾病史。
三名死者均是到大漢市探親的一家三口,生前是老老實實賣燒餅的小販,所以基本排除仇殺,離奇的死在酒店內,李慶之覺得這個訊號中可能會有他們想要的信息。
張洞若有所思說道:“我們的時間估計不多了,我們無法知道何時會被體內的那隻鬼折磨死,不能錯過任何一絲的可能性。到了大漢市我們立馬去查辦,另外你部隊可以調查檔案部裡應該會有更多的隱藏的檔案。年份由遠到近,我們要着手去了解,就先從檔案部瞭解完再去那家酒店查查吧。”
“你說的有道理,話說,你真的不打算加入部隊麼?我跟將軍說說,以洞哥你的聰明才智,隨隨便便混箇中將噹噹。”李慶之笑着說道。
“你小子,現在我們生命都朝不保夕了,你還想着這些吶?抓緊找到活下去的機會才能考慮以後的事情。”
兩人聊着聊着,他們距離大漢市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