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納蘭岫的眼睛裡充斥着無盡的妒火,火焰無止境的蔓延開來。
她一點一點地挖開那瘋狂的記憶。
十五年前,百花城人煙稠密,萬花爭豔,炫麗的色彩籠罩在整個街道。
那時候的她是巫族的女神,同時也是當今皇上的妃子(這裡的皇上是北溟皇的父皇哈),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可是她從來沒有動過心,因爲她認爲那個皇上根本配不上她,他的年齡都可以當她爹了。
若是當日遊湖時自己沒有走出船內,是否就不會見到那令她心神俱傷的軒轅詡。
長風呼嘯而過,黑銀長袍的男子悠然而立,懷中抱着一個精緻的寶寶和擁着一名絕色美人,她的心頭猛然一震,如斯美好,美得不願讓人去破壞。
可是他沒想到皇上居然會認識他們,之後便相約一起遊湖。
從交談中,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軒轅詡。
傲然的身姿,狂妄的氣勢,無可挑剔的容顏,所有的所有都讓她爲之心動。
這樣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她巧言說跟夢曦妃一見如故,便在百花城多留十幾日。
她沒有料到那個男子竟然會如此寵着夢曦妃,那一刻,胸中的妒火讓她失去了很多理智。
她不甘心,但是她找不到機會下手,是的,那個男子一直陪在夢曦妃的身邊,時刻不離,她只能遠遠看着,看着那一場繁華寵愛。
她精心設計了一場宴會,以身體不適爲由退場。她來自巫族,學的是詭異的巫術和隱身術,很快便來到了那個寶寶的房間。
今晚是她好不容易的機會,她隱身到那小孩的房間,那確實是個很漂亮的小孩,在她靠近的時候,他睜開那個獨一無二的紫眸,那時的她被這一雙眼眸驚豔了一番,但這不足以改變她此時的目的,她將巫族至寶上古黑紅曼陀羅給其服下,他太小並沒有什麼反抗力。
正在她爲自己的成功而欣欣自樂時,她沒有想到那兩個人會突然闖進來,她被打成重傷。
若不是他們太擔心那個孩子而分心,說不定那晚自己無法逃脫。
那一次重傷,自己足足躺了半個月。
何況自己已經——情到深處,認知再也無法回去皇宮。
本想將那個男子帶回巫族,誰知他們倆早在半個月前便消失不見。
日日夜夜,利用占卜術苦尋不斷。
這一尋,便整整十五年……
“納蘭岫,不知道這十五年來,你可否會夢到那個被你下毒的小孩,他才只有兩歲而已,你難道沒有在夜晚睡覺時感到噩夢纏身嗎?”
夢曦妃怒視着納蘭岫,說出了十幾年不曾提到過的事情,那是他們永遠不可彌補的疏忽,永遠的傷痛。
納蘭岫擡頭看向她,眼底的毫不掩飾的殺意,突然勾了勾脣,笑得很是得意,“你說那個野種啊,嘖嘖,恐怕他此刻已經粉身碎骨了,哈哈哈……啊……你……”
雖是這樣說着,但是納蘭岫心裡十分明白,她不是沒有夢到那個紫眸小孩,但她不會在夢曦妃面前表現出任何的害怕,可是她沒有如預想般看到夢曦妃生氣的樣子,卻被突如其來的黑鏈勒緊脖子,呼吸瞬間變得困難。
魔帝赤煉血兒掃了眼納蘭岫,眼中的殺氣傾瀉而出,“你也配說他的壞話。,找死。”
納蘭岫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別提多難受了,直勾勾地看着軒轅詡,眼中擠出了幾滴我見猶憐的淚水,委屈地哭喊道,“詡,快救我……”
夢曦妃眼中泛着冷光,敢這樣看着她的男人,當她不存在是吧!
軒轅詡那猶如利劍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笑了起來,笑容卻冰冷而殘酷無比,他就這樣懷抱着夢曦妃,以鄙視無情的眼神瞧着她,嘴角雖然勾着笑,但那聲音卻是沒有一絲的溫度,“救你可以……除非你死。”即使救下了,他還會給她留下全屍嗎?
當年,他抱着塵兒和曦兒一起飛奔到雪谷尋找陌初幫助,可是在半路之時,孩子已經斷氣,那時天下大雪,寒氣冰凍他剛硬的心,是他的疏忽害死了孩子。
曦兒當場悲痛欲絕,那時我們忍痛將孩子埋在雪地裡,他們都知道孩子喜歡雪的顏色。
那時,曦兒將白菱紗也一併留在了那裡,她想至少孩子不會孤單。
之後,我們前往皇宮報仇,當時的皇上深感內疚,想要發佈通緝令,被我們一口拒絕,孩子的仇,我們自己會報,無需他人插手。尋找半月之久,仍無收穫,恰好島中發生叛變,他們急需回去鎮守,留下人馬繼續尋找,卻始終未能報仇。
當然軒轅詡沒有找到納蘭岫原因,便是納蘭岫設計成爲西炎國國師,呆在那與日隔絕的黑殿,自古皇宮便不是容易一探究竟的地方。
在這十五年裡,納蘭岫要秘密尋找軒轅詡,但又刻意避開不斷尋找她的人馬,因此她建立幽冥堂,成爲佐羅或者說是恨詡。同時她成爲西炎國的國師,目的自然是藉此身份,掩人而目。當然,納蘭岫的野心也在皇宮權力的誘惑下,轉變爲滅掉四國的渴望,只是身爲占卜師的她卻無法算出自己還未出師身先死的結局。
暗帝暗暗佩服軒轅詡,這人要是死了,救下來還有何用。
魔帝赤煉血兒的耐性似乎用盡,慵懶地擺動着手心的黑煉,驟然手心一握,納蘭岫在生死邊緣掙扎,眼角滑下最後一滴淚水。
爲什麼她的結局會是如此?
若是自己能力再強一點,
說不定就能得到軒轅詡。
呼吸像是全部被抽走一般,納蘭岫手腳不斷掙扎,直到她痛苦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