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里奇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呼吸都急促了些,這比幽靈船本身還驚悚!
萊傑的船雖然沒跟上,但從起舞到現在時間也不長,一直吊在他們身後的船居然憑空沒了?
而且絲毫沒有動靜!
如果遭遇襲擊或者意外,萊傑也不會一點反抗都做不到啊,他可是秩3以上的非凡者!
斬浪號貼近了羅曼號,拉馬西亞仍在甲板,奧德里奇大聲叫道:“萊傑的船不見了!”
拉馬西亞似乎有點累,臉色也略顯蒼白,奧德里奇猜測剛纔的金色光芒可能是他發動了某種非凡物品,威力巨大但也消耗頗高。
他表情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後方,眉頭徹底皺了起來。
拉馬西亞沉默一陣,說道:“我們走。”
嘴張的不大,聲音仍舊沙啞,但卻清晰的傳進奧德里奇的耳朵。
“可如果沒有萊傑,我們怎麼進遺蹟?”奧德里奇皺眉問道。
“沒事。”拉馬西亞說完,轉身離開甲板。
奧德里奇有點混亂,萊傑是阿爾納斯家的後裔,按照海蓮娜的說法,其中一把鑰匙就在他手裡。
沒了萊傑那把鑰匙怎麼進入遺蹟?
奧德里奇沉吟半晌,對等待他命令的水手說道:“繼續跟上羅曼號。”
衆水手立刻回答:“是!”
恍惚間,彷彿奧德里奇才是斬浪號的船長。
不過海蓮娜出了事,赫伯特又在照顧,奧德里奇理所當然的成爲最高話語權。
奧德里奇確認無誤後,一個人來到船尾甲板坐下,他腦子有點凌亂,需要梳理下信息。
……
在海上某處荒島,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步履蹣跚的從一縷一縷的海浪中走上岸邊,留下一淺一深的腳印,轉眼間又被海水覆蓋。
奇怪的是,他彷彿來自海中,身上的破布衣衫卻很乾燥,幾乎沒有水汽。
他一點不大的眼睛眯着,似乎正在觀察島上的環境,忽然,他身體一震,轉頭重新望向海面。
原本平靜的海面浪花四濺,遠遠看去如同一隻蠻荒巨獸正破水而來,海面被劃開,又在近海岸嘎然而止,詭異非常。
海面重新平靜下來,老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艘很熟悉的海船。
“萊傑……嘿!”
他輕笑中帶着些許諷刺,不再走動,就安靜的站在沙灘上,靜候某人到來。
不一會,靠近沙灘的海面破開,一個頭發雜亂不堪的身影帶着渾身溼透的衣服跛着腳走上海岸,張嘴就是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就這樣粗糙的笑着,走上沙灘,直到來到老人面前,正是失蹤的萊傑·阿爾納斯。
萊傑咧開嘴,露出一嘴骯髒的牙齒,冷笑道:“好久不見老夥計,我還以爲你真的死了!”
老人彎着腰,卻絲毫沒被萊傑的氣勢壓倒,不緊不慢的說道:“你根本不會信。”
“你也沒想藏。”萊傑嗤笑一聲,不屑道:“幽靈船?一個菜鳥都能活下來,大名鼎鼎的‘蔚藍紅蓮’卻死了,好笑!”
“爲什麼不能呢?”
老人蒼老的聲音在輕笑,盡是看透的灑脫。
“這個世界不是上位者說了算,而是神說了算。”
萊傑森然道:“所以你的神就讓你開着那艘早就該葬在海底的破船來殺你的老朋友嗎?”
“省省吧,萊傑。”老人咳嗽了一聲,道:“我們曾經是朋友,但現在不是,閒聊到此爲止。”
萊傑‘哈’的一笑,獰笑道:“正合我意!”
“費列·海默德,你乾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明知道我在,還來找死!”
“萊傑……”
“你可以安息,去侍奉你的神!”
他的雙腕變得巨大,而老人的目光平靜,猶如深潭。
……
一個小時後,小島沉沒。
在船上的水手不知所措時,一臉森然的萊傑·阿爾納斯從海里跳回船上。
“哦哦哦哦哦哦哦!”
水手們高聲歡呼,祝賀他們的船長得勝歸來。
“哈哈哈哈!”
萊傑回以浪潮般的狂笑,又驟然冷臉,怒吼道:“都在鬼叫什麼!一羣蠢驢,動起來!”
“是!船長!”
水手們高聲應和,臉上還掛着笑,然後飛速回到各自的崗位,重新起航。
萊傑一跛一跛的走回船長室,費力的倒在隨船晃動的座椅上,猛烈的咳嗽幾下,嘴裡泛起血液特有的鐵鏽味。
他咧開嘴,骯髒的牙齒上沾着血絲,乾枯的手掌歪歪扭扭的拿起桌面上的錐形玻璃酒瓶,舉起對着空氣呢喃:
“再見了,老夥計!”
“希望侍奉於神,能讓你感到幸福。”
……
奧德里奇已經在船尾甲板坐了一上午,但仍然想不通目前的處境。
海蓮娜仍然沒有恢復,赫伯特說她已經昏睡過去,而且有點發燒的症狀,時不時還說些夢話。
類似“不要走”類的,聽起來就像想媽媽的孩子。
說實話,奧德里奇實在想不通一艘殺了她爺爺的幽靈船被毀爲什麼會刺激到她。
也許幽靈船上束縛了她爺爺的‘靈魂’?
拉馬西亞·羅蘭的行爲就更讓人費解了。
如果海蓮娜沒有說謊,那他們失去萊傑怎麼才能進遺蹟?
而且他根本沒有調查萊傑是怎麼失蹤的,就這麼坦然接受,然後繼續前行。
就像……他知道萊傑怎麼消失的一樣。
奧德里奇不禁誕生一個想法:
萊傑手裡的那把鑰匙,該不會一直保管在拉馬西亞的手裡吧?
還有一點也很奇怪,羅曼號很輕易的摧毀了幽靈船,但仔細想想,拉馬西亞爲什麼會準備對付幽靈船的非凡物品?
是爲了以防萬一……還是早就知道幽靈船會來?
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那幽靈船找上門來就不是偶然。
“奧德里奇先生,請,請吃點東西吧。”這時,那個豆子水手胡克小心的走過來,手裡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杯水和一塊黑麪包。
白麪包好吃,但在潮溼的環境裡一天都存放不了,所以奧德里奇又回到了過去吃黑麪包的日子。
他倒是不介意,只是吃不飽而已。
“放下吧。”奧德里奇隨意說道。
“是。”胡克放下托盤,但卻沒有離開,躊躇着想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