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房卡插進卡槽裡,室內一下子亮堂起來,高歌眯了眯眸子,才適應周圍的光亮。
房間裡很安靜,焚過香,淡淡的香味還在房間飄散。
值得慶幸的是,蘇靖歡並不在房間。
她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有一絲緩解。
這個套房顯然是供給情侶來度蜜月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成雙成對,而且佈置得十分溫馨,桌上放着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還有一瓶沒有拆封的紅酒。
只是睡一夜,蘇靖歡未免弄得太有情調了。
她吐出一口濁氣,走到窗戶邊,伸手扯開了窗簾,將窗戶打開。
冰涼的空氣一下子竄進室內,高歌頓時覺得呼吸暢快不少。
“溫度太高了?”
一個低沉的男音從身後響起,高歌一怔,回頭。
蘇靖歡穿着一身藏藍色的西服,一身筆挺站在理她不遠處的茶几旁。
見她看過來,他脣角淡淡勾了勾,彎腰從拿束紅玫瑰裡抽出一朵,拿着朝她走來。
“喜歡嗎?”
他將玫瑰放在她面前。
高歌垂着眼簾,淡淡道,“蘇總還挺有情調的。”
蘇靖歡笑了一下,湊近她的耳朵,低聲道,“對你,我有足夠的耐心。”
說着將那支玫瑰放進她的掌心,低聲道,“小心刺。”
掌心一疼,高歌蹙了一下眉,抿着脣將手縮了回來,擡眸道,“蘇總要洗澡嗎?”
蘇靖歡眼眸沉了沉,“這麼迫不及待嗎?”
“本身就是交易,蘇總指望我呆這兒跟你玩曖昧嗎?”
蘇靖歡臉色緊繃起來。
高歌一時間有些窒息,她別開臉,淡淡道,“我先去洗澡。”
她說着,越過蘇靖歡,徑直進了洗漱間。
蘇靖歡瞧着她的背影,良久纔將視線移到茶几上。
半個小時後,她才從浴室出來,她穿着酒店裡的睡袍,海藻般的長髮從肩頭傾瀉下來,卸了妝的臉,褪去了平時的豔俗,看上去清麗脫俗。
蘇靖歡瞧着她的模樣頓了一秒,隨即移開視線,舉了舉杯子,“半個小時,剛好夠醒酒,嚐嚐吧。”
他晃動着杯子裡猩紅的液體,走到她跟前牽起她的手放在她手裡。
淡淡的酒香撲面而來,高歌垂眸看了一眼,未動。
“怎麼,”蘇靖歡挑眉,“怕我給你下藥?”
“我只是想再確定一下,”高歌淡淡道,“是不是過了今晚,方糖的工作就可以保住,你不會再辭退她是不是?”
蘇靖歡沒有回到她的問題,而是放下杯子,眼神銳利的刺向她。
“一個爲了錢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居然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經紀人,對自己的上司奉獻身體,這是不是有些可笑?”
高歌心頭一緊,神色卻愈發平靜,她低低笑了笑,“蘇總把我想得太無私了,我可沒有那麼博愛的胸襟,蘇總剛入這行,估計很多事都不是很清楚,像我們做藝人的,誰都有點自己忌憚的秘密,而最懂這個秘密的人,自然就是自己的經紀人,方糖要是失業了,難保她不會走投無路,將我的這些秘密出賣給媒體,留着她,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月多一張嘴吃飯,要是讓她走了,我才危險……”
蘇靖歡眸色沉了沉,繼而冷笑道,“你倒是想的長遠。”
高歌淡笑,“蘇總過獎,幹這一行的,都要給自己留點退路。”
她說着,仰頭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而後勾脣道,“蘇總,我們還是不要說那麼多廢話了,宵苦短……”
最後一個字說完,高歌就覺得全身痠軟起來。
她身體晃了晃,扶住茶几,仰頭望向蘇靖歡,不可置信道,“你……”
蘇靖歡站起身將她打橫抱起,淡淡勾了勾脣角。
“你還是不說話,安靜睡着的時候比較可愛。”
高歌想掙扎,可是渾身已經使不上勁兒來,她雖然已經做好準備跟今晚可能跟蘇靖歡發生關係,但是這樣沒有一絲防備姿態暴露在對方眼皮子底下,是她始料未及的。
即便高歌再掙扎,也抵不過藥勁兒襲頭。
她眼中最後的印象,就停留在臥室天花板上那盞水晶吊燈上。
昏昏沉沉,一整夜。
高歌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酒店的大牀上,頭頂是昨晚印象中的那盞水晶吊燈。
旁邊空無一人,這麼大的套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恍惚了幾秒,才從牀上坐起身。
被子下的身體,只穿着貼身的衣物,身體沒有情事過後的痕跡,昨晚他們並沒有發生關係。
高歌鬆了口氣,她押對了,蘇靖歡果然還是不屑碰她,但是緊接着,她又不明白蘇靖歡這麼做不是爲什麼?
難道脫了她的衣服,又發現自己不行,所以放棄了?
高歌囧囧的,但是除了這個說法,她還真想不出別的。
不管了,反正昨晚算是應付過去了,至於以後的,以後再說吧。
她穿上衣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匆匆離開了酒店。
她直接打車回了華府山水。
剛進門,她就怔住了。
玄關處,慕雲澤的鞋子擺放在那裡,是昨天穿過的。
她記n不差,而且慕雲澤每天出門前的衣服都是她親自準備的,所以不會記錯。
可他不是出差去了,難道說……
像是迴應她的想法,慕雲澤的聲音從客廳傳了過來。
“回來了。”
高歌心頭一緊,緩緩轉過身。
慕雲澤穿着一身居家服,靠坐在沙發上,一手撐着下巴,淡漠的看着她。
高歌扯了扯嘴角,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甜美自然。
“老公,你不是出差去了,這麼快就回來了?”
慕雲澤掃了她一眼,淡淡道,“坐凌晨三點的航班,五點就到家了。”
也就是說,他很早就回來了。
所以說,他知道她一夜未歸……
高歌的頭皮有些發麻,她想擠出一個笑,來緩和氣氛,但是她的表情很僵硬,什麼表情做出來都十分難看,虛假。
“過來。”
他的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同樣聽不出怒氣。
可越是這樣,高歌就越是忐忑不安。
她蜷縮了一下手指,走過來,輕聲喚道,“老公。”
慕雲澤並未看她,淡淡道,“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