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夜場戲,一直到晚上九點才收工,回去時候,從大學城附近路過,意外發現了燒烤攤居然開着。
高歌連忙叫下停車,買了二十串羊肉串回來。
方糖看着她拎上車的東西,擰起眉道,“你怎麼這麼喜歡大半夜吃東西,注意身材!”
高歌笑嘻嘻道,“偶爾一次,大不了這周在跑步機上多跑一個鐘頭。”
安全的將人送到華府山水,方糖就離開了,高歌拎着一袋子烤串,上了電梯。
慕雲澤沒回來,家裡冷冷清清的,還是早上離開時候的樣子。
高歌有一點點的失望,將烤串放在茶几上,就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剛換上睡衣,就聽見外面又動靜。
慕雲澤一邊鬆着領帶,一邊將手裡的外套丟在沙發上。
屋子裡一陣濃烈的燒烤味,讓他忍不住蹙眉。
“回來了。”
高歌的聲音突然傳來,慕雲澤一回頭,就瞧見她一身居家的睡衣,低扎着馬尾,笑盈盈站在臥室門口望着他。
慕雲澤微微一怔,自從婚宴過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高歌這樣的笑容了。
她並不是不笑,只是那些笑都是爲了配合他演戲,故意做出來的假笑,怎麼看都讓人不舒服,如今看到這樣的笑容,他心裡居然會有一種淡淡的喜悅。
這個認知,讓慕雲澤眉頭緊擰。
高歌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她的眼神細細的從慕雲澤身上打量過,並沒有見她送的花,反倒是他身上的酒味,隔得很遠都能聞見。
“你喝酒了。”
她輕聲道。
“喝了,怎麼了?”慕雲澤扯了一年嘴脣,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半眯着眼睛,輕輕揉着太陽。
高歌嘴角的笑容淡去了一些,她握着門把,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幫你衝醒酒茶。”
說着,人就朝廚房走去。
慕雲澤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下班後參加了一個小型酒會,招架不住勸酒,便喝了幾杯,但還不至於醉。
高歌剛剛看見他兩手空空時候,眼神裡的失落,他並沒有錯過,她在討好他,用她的方式。
可恰恰是因爲這樣,他才愈加煩躁。
因爲他的心會忍不住動搖。
這個女人,太會蠱惑人心,說起甜言蜜語來信手拈來,她,有時候,他甚至都分不清她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優柔寡斷從來不是他的風格,可是在跟高歌有關的事上,他越來越難以果斷。
高歌端着一杯醒酒茶出來的時候,慕雲澤人已經躺在了沙發上,他眉毛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襯衣上的褶皺,有些邋遢,不像平時的他。
高歌將醒酒茶放在桌上,彎腰伸過手去想幫他解開釦子,讓他的呼吸更順暢些。
手剛剛碰到他胸口,慕雲澤驀地睜開眼睛,直直的望進她的眼底。
高歌動作頓了下,緩緩收回手,“喝了茶醒醒酒吧,不知道你晚上吃東西沒,回來時候路過大學城,碰巧看見有賣的,就買了……”
“你在討好我嗎?”
高歌話沒說完,慕雲澤突然出聲打斷她,話語帶着一絲譏諷聽上去令人很不舒服。
高歌壓了一下嘴脣,“我只是想做一些事情,改變我們現在的僵持。”
“你能改變你因爲蘇靖歡接近我的事實嗎?”
高歌一怔,望着他沒說話。
慕雲澤嗤笑一聲,“不能是吧?如果不能,你憑什麼要求我改變?”
高歌心臟就像被人當頭錘了一棒,一瞬間,變得木木的。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慕雲澤打眼瞧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高歌抿起嘴脣,好一會兒,才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你說的對,以欺騙開始的感情,憑什麼要求別人爲自己買單呢。”
慕雲澤心口一窒,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繃起臉。
高歌淡漠的看向他,“還有事嗎?”
慕雲澤緊繃着下頜,好一會兒才咬牙道,“爲什麼給我送花?”
高歌盯着他看了幾秒,輕輕掙開他的手,背對着他,淡淡道,“花店打折。”
慕雲澤……
等到高歌進了臥室,慕雲澤才暴躁額踹翻了旁邊的垃圾桶。
花店打折?
哪個花店這麼傻·逼?情人節將至去打折?腦子有坑吧!
這個死女人,嘴巴里就沒有一句實話!
他抓起桌上的烤串,高高舉起,卻遲遲沒有丟掉。
好一會兒,才又輕輕放在茶几上。
這麼冷的天,那麼怕冷的人,有時候半夜回來自己餓了都懶得下車,卻特地下車幫他捎了這些東西。
他幾乎能想象得到,她站在燒烤攤旁邊,跺着腳,哈着手,等着老闆裝袋時候的樣子……像個傻瓜……
高歌回到臥室,洗了個澡,就直接上牀睡覺了。
她其實挺受傷的,明明是想緩和兩個人的關係,但是慕雲澤說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就算她的心是鐵做的,這會兒也被紮成篩子了。
她真是腦子抽了纔會主動去和好,混蛋!再也不想理你了!
她快要睡着的時候,慕雲澤纔回到臥室。
高歌聽見腳步聲,閉着眼睛翻了個身,索n眼不見心不煩。
慕雲澤似乎也沒想着搭理她,換了衣服,就去浴室了。
再後來,高歌睡着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半夜,突然被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吵醒,高歌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瞧見慕雲澤急匆匆的跑去了洗手間,過了一會兒,聽見沖水聲,纔出來,然後鑽進被窩。
她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快要睡着的時候,又聽見了腳步聲,廁所沖水聲。
就這樣,一整夜反反覆覆,跑了五六次。
高歌想裝睡也裝不了了,再慕雲澤又一次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高歌擰開了燈,剛要問他怎麼了,就瞧見慕雲澤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走路的腳步都有些虛浮,整個人晃晃悠悠,幾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你,沒事吧……”
高歌擰着眉,眼神很是擔憂。
慕雲澤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還沒走到牀邊,整個人一軟,徑直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隱約聽見高歌驚慌的喊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