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揚起一個笑容,“我們現在一樣了,你沒有頭髮,我就陪你一起沒有頭髮,你怎麼樣我都陪你。”
蕭茵泣不成聲,一邊捶打着他的胸口,一邊嘶啞道,“你就是個瘋子,傻瓜,我連健康都沒有了,你圖我什麼?你真以爲自己這樣很偉大嗎,我告訴你,一點都不!你今天要是留下了,我到死都纏着你!趁現在我還沒有反悔,你趕緊走!”
“那就纏一輩子吧。”
蘇靖歡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溫柔的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如果明天就是你生命的盡頭,你是選擇跟我在一起,還是一個人孤獨的面對死亡?”
蕭茵看着他,眼見溼潤,卻沒說話。
“未來怎麼樣,我管不了,也不想去管,但我知道眼下的時間,是可以把控的,我們來做一個遊戲好不好?”
“什麼遊戲?”
蕭茵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蘇靖歡微微一笑,“遊戲名字叫,蕭茵跟慕雲澤的每分每秒。”
蕭茵眼淚又來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那我們這一秒做什麼?”
“這一秒,答應我的求婚。”
蘇靖歡將她的手拉了過來。
蕭茵指尖蜷縮了一下,卻沒有收回。
蘇靖歡將鑽戒慢慢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當時買的時候合適的戒指,如今鬆了一圈,足以見得蕭茵這段時間瘦了多少,他的心又是一疼,然後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蘇太太,答應我一件事。”
蕭茵望着他。
蘇靖歡緩緩道,“跟我一起到白頭。”
蕭茵攥着手指,泣不成聲。
蕭振東站在門外,淚溼眼角,蕭茵的心結在蘇靖歡這裡,也只有蘇靖歡能夠勸動她死寂的心。
“你跟那位方小姐談得怎麼樣了?”
曲輓歌冷靜的聲音,勾回了蕭振東的思緒。
他抹了一把臉,才道,“她答應今天跟我見一面,但是依然不肯泄露那個捐贈者的信息。”
曲輓歌沉默了幾秒,說,“地址給我,讓我去跟她談。”
蕭振東擰了擰眉,曲輓歌的xing格太強勢,他擔心會弄巧成拙。
像是看出了他的擔憂,曲輓歌道,“談不談得攏,關乎茵茵的姓名,我知道該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蕭振東思索良久,做了讓步,這事兒非同小可,所謂關心則亂,他擔心曲輓歌自己處理不好。
曲輓歌看了他一眼,算是同意了。
方糖推了一下午的行程安排,五點鐘的時候,準時在原地的地點等人。
大概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瞧見蕭振東夫婦出現在咖啡廳。
方糖愣了愣,下意識的環視一週,周圍的客人都是成雙成對,沒有像她這樣等人的,這兩位該不會就是電話裡的那人吧。
就像是證明她的猜測,蕭振東走到她座位前,溫聲道,“請問是方糖小姐嗎?”
方糖放下手機,起身道,“原來電話裡的蕭先生是您?”她以爲是肖來着……
“怎麼,你認得我?”
蕭振東有些意外,仔細打量着這個女孩兒,越看越覺得眼熟。
方糖淡淡一笑,伸手道,“我是高歌的助理,之前有幸遠遠的見過您,一直沒有機會跟您打過招呼。”
蕭振東這才恍悟,“難怪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就覺得熟悉,原來是小歌助理,你好你好。”
方糖點點頭,看了一眼曲輓歌,淡淡換了句,“蕭太太。”
曲輓歌不知道在想什麼,方糖連叫了幾聲,對方都沒什麼反應,蕭振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人家問你呢。”
曲輓歌這才擡起眼簾,點了點頭。
“我們坐下談吧。”
蕭振東喚來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矮身坐下來。
方糖用勺子撥弄着咖啡,視線在這倆夫妻身上來回逡巡,卻一直不主動挑起話題。
“方小姐,我們的來意,相信你也清楚,我也不拐彎抹角,你能不能約個時間,讓我跟你那位朋友見見面,我想跟她親自談談。”
“蕭先生蕭太太,”方糖放下杯子,“我也很想幫你們的忙,但實在是無能爲力,我朋友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她做這樣的手術,你們有時間來這裡遊說我,不如多花點時間再去尋找下一個合適的配型,世界這麼大,你們蕭家人脈也廣,肯定能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
“話是這麼說,可是茵茵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啊。”
蕭振東嘆了口氣,“初配成功後,還要求捐獻者做身體檢查,做高分辨,抽取時間也需要一週左右,我們耽誤不起,所以任何一點希望,我都不想放棄。”
“您的心情我理解,但這個忙我真的不能幫,我朋友她懷孕了,這種情況下,不可能捐骨髓。”
蕭振東一怔,雙肩耷拉下來,而後苦笑一聲,“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一直不好解釋。”
方糖抱歉道,“她剛懷孕多一個多月,家裡人不想對外說,怕不滿三個月說了不吉利,但是現在這情況,我不說又不行,很抱歉。”
“沒事,”蕭振東勉強笑了笑,“懷孕是好事。”
“很遺憾,沒有幫到您。”
蕭振東擺擺手,“沒事沒事,是我耽誤了你的時間,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多留了,再見。”
曲輓歌站起身,走了兩步,又頓住,扭頭望向方糖,突然道,“是高歌嗎?”
方糖一頓,沒說話。
蕭振東拉了拉她的手,低聲道,“走了。”
曲輓歌沒再說話,跟着蕭振東一道離開。
等他們離開,方糖一個電話就打到了慕雲澤手機上。
“高歌跟蕭家是什麼關係?你們倆該不會是**吧?”
慕雲澤嘴角抽了抽,好一會兒才道,“你跟他們見面了?”
“看來你早就知道。”
方糖擰起眉,“高歌她是不是曲輓歌的——”
“不是!”
她話沒說話,就被慕雲澤打斷了。
但這樣,反倒讓方糖更加確信起來。
“這麼大的事,你居然沒跟小歌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有什麼好說的,慫恿她墮胎救人?”
慕雲澤嘴角扯了扯,“一直以爲你很聰明,我現在希望你能繼續聰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