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莫言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院子裡,看着不遠處的望月亭中,宇文清與花含煙觥籌交錯。
花含煙,是皇帝賜給宇文清那十個美人之一。當初也跟其他人一樣,從送過來之後,便一直被安頓在河對岸的新寨子處,從來沒有見過宇文清。
別提她們了,就連還頂着王妃頭銜的月顏公主,自從那次被接回來之後,都沒有什麼機會見到宇文清。便是偶爾撞見了,宇文清也不過只是點頭表示看見了,完了便不多說一句話,便過去了。
宇文清素來對女人都不是很在意。這一點,從莫言跟着他開始,便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那種不在意,卻不是不親近。
在沒有白若雪以前,宇文清是親近女人的。畢竟是男人都會在到了一個特定的年紀後,就會有需要解決的生理問題。對這種事情,宇文清從來都不會勉強自己。
所以,以前府中雖然沒有跟別的皇子那樣養着成羣的侍妾,不過,宇文清偶爾也是會找女人的。
是在白若雪出現之後,莫言發現宇文清除了白若雪,再不碰其他女人了。
就算其中白若雪還曾經離開了半年,宇文清都再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如今,從星門城回來之後,宇文清卻跟換了個人一樣。竟將皇帝賜給他的美人全部招幸了一遍。如今所有的人都看遍了,便屬這花含煙是最能討他歡心的一個。
所以這些日子一來,他每每只要在府中的時候,便找來花含煙作陪。與她喝酒談天,看她跳舞唱歌,一直到三更半夜便擁着美人回房。
莫言從來不覺得宇文清爲了白若雪不親近其他的女人是好事。因爲他知道宇文清是有着一定要完成的使命的人,像他這樣的人,不應該對任何女人太在意。
只是如今,他終於看到宇文清又願意親近別的女人了,他卻覺得事情變得更糟糕了。
現在的宇文清,與其說是不在意白若雪,變成了從前的自己,倒不如說,因爲太在意那個女人,所以纔會借酒澆愁,醉生夢死。
其實莫言一直有一番話想跟宇文清說。
可是從星門城回來的一路上,宇文清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回來後,也一直都是如今晚這樣。
莫言就是想接近,宇文清也一定會摟着美人在懷,笑容曖昧的說他打擾了他們的好事。
莫言的臉皮薄,自然是不願意遇到這種事尷尬的情況的。所以只能遠遠的觀望着。
下半夜的時候,宇文清果然又摟着花含煙回房去了。路過莫言身邊的時候,宇文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莫言,不用這麼敬業,回去休息吧!”
完了便摟着美人揚長而去了。
莫言無聲的嘆息着。
從前他也聽人說過,英雄難過美人關。只是卻從沒親見過。
如見連宇文清這樣的人都爲一個女人,這樣作踐自己,莫言真是不得不相信了。
而這樣的夜裡,玄親王府中,還有人也同樣無法入眠,那便是月顏公主。
“舒碧,七爺呢?”
舒碧面露難色。
“說啊!”月顏公主不悅的呵斥道。
舒碧沒有辦法,只能實話實話,“在花夫人那裡!”
花夫人便是花含煙。是那十個美人中,唯一一個被宇文清看上的,並納爲了他的妾室。府中的下人如今都叫她花夫人。
月顏公主的臉色鐵青,雙手緊緊的抓着窗沿,氣的咬牙切齒,“又是那個賤人!這已經是第幾天了?七爺到底是怎麼了?倒好像被那個賤人把魂兒都勾去了!”
月顏公主原也不是那麼心裡不平衡的。
在白若雪死了之後,她便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了。宇文清雖然不碰她,但是也不碰別的女人。如此,她心裡倒也是很安心的。
只想着,自己只要堅持下去,定有水滴石穿的時候。
誰想,她的如意算盤經落空了。
沒有了白若雪,竟多出了花含煙。
那白若雪到底是宇文清看上的,執意要娶的女人,也是跟她平起平坐的王妃。可是那花含煙算什麼東西?
不過就是憑一張臉吃飯的下人。
她有什麼資格跟她堂堂的王妃爭男人?
“公主,您也別生氣了。七爺如今是親王。尋常的男子都能有三妻四妾的,七爺納房小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公主你便是生氣,明日尋個由頭教訓她一番就是了。何必這大半夜的,與自己生氣呢?若是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了!”舒碧跟着勸道。
月顏公主轉過身來,冷冷的盯着舒碧,“你說的倒是輕巧!若只是尋常的納妾,我自然不在意的。可是如今七爺卻日日與她在一起,夜夜留在她的住處。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只怕我這王妃的位子,遲早也得讓給她。教訓她?你以爲我不想嗎?可是如今七爺那麼寵着她,我若與她做對,那豈不是跟七爺過不去,自己給自己找晦氣嗎?”
舒碧也是被月顏公主罵慣了,倒也不在意她的態度。反倒走過去,繼續出謀劃策。
她湊到月顏公主的耳邊,低聲說:“既然如此,我們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徹底除掉。這樣,來的死無對證,七爺也不知道就是公主您做的。”
月顏公主一愣,想了想,覺得這辦法可行,“好,就按你說的做。記住了,要神不知鬼不覺,若是露出半點蛛絲馬跡,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是,奴婢知道了!”舒碧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