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會提前離開,一定就是爲了在途中截住去報信的人,讓行宮那邊得不到消息。如此才能讓他們措手不及。
而且宇文澈離開才最不會讓人產生懷疑,因爲早朝這種事情,他從來都是想來就來,不想來便走。羣臣早已經習慣了。
宇文清笑道:“四哥都已經知道了,何必再問呢?”
“你就不怕把他逼急了,他會殺了雪兒?”
宇文清的笑容變的很淡,卻很冷,“他沒機會!”
丟下這句話,他便駕馬向前去了。
宇文辰轉頭看了看天空中,還沒有升的太高的太陽,心下有些不安的感覺。
雖然宇文清的計劃很完美,不但能救出白若雪,還能狠狠的打擊到宇文軒。就算未必能完全扳倒宇文軒,但是絕對會讓皇帝跟朝中的衆多大臣與宇文軒改觀,失望!
這是一個很完美的計劃。
但是,他爲什麼就不擔心,宇文軒會鬧個魚死網破呢?
宇文清說他沒有機會,那便是真的沒有機會。這一點宇文辰莫名的就相信了。
回想起與宇文清接觸以來,宇文辰驚訝的發現,只要是宇文清處理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意外,從來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宇文辰知道宇文清的能力非比尋常,但是完美到這種程度也着實讓他不得不驚訝了。
何況都是拿白若雪做籌碼,這一次,宇文清便能將計就計,救了白若雪,也打擊了宇文軒。而當初對他的要求,宇文清卻似乎只能很無奈的接受了。
當初,宇文辰只當他是因爲太在乎白若雪,所以纔會就犯。
可是,憑着宇文清的能耐,他當初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化解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故意順着自己的?
再說,在白若雪假死之後,他們之間的約定也就不成立了,他的手上也沒有了可以威脅到宇文清的籌碼,宇文清若真的如他當初說的那樣,不願意涉及朝野的事情,何不就此抽身離去,做他的逍遙王爺,偏偏還要幫着自己呢?
轉過臉來看着宇文清漸行漸遠的背影,宇文辰的心中一陣寒意。
他不知道自己不擇手段找到來的人,到底是幫手,還是別有用心的敵人!也許宇文清一開始就有自己的目的,所有的無可奈何,都不過是他的計劃,讓人以爲他不是自願的,所以就會放鬆對他的警惕之心。
若真是這樣,這個男人他日若成對手的話,必將是最可怕的敵人!
在他們趕往避暑行宮的時候,行宮中其實已經亂套了。
“你們都是廢物嗎?產婆怎麼還沒有請過來?”宇文軒毫無平日裡的高貴氣質,指着一屋子的奴才怒吼着。他身上的衣服已汗溼了一大半,頭髮也因爲忙碌而有些凌亂,有幾縷落在了額前。
原來宇文軒根本就沒有生病,而是昨天半夜忽然接到消息,說白若雪的身體異常,想是要生了。所以,他連夜趕了過來。
只是,早產便罷了,竟還遇到了難產。
他帶過來的大夫產婆竟都束手無策。
如今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白若雪悽慘的叫喊聲,通過一牆之隔傳到他的耳朵裡,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好幾次,若不是下人攔着他就衝進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若雪的嗓子都喊啞了,可是難產的狀況還是沒有辦法解決。
大夫換了一批又一批,附近有經驗的產婆也幾乎都被請過來了,可是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大夫說,這種情況如果一直拖下去,孩子就算能順利生產,只怕也是個死嬰。對此,宇文軒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大夫後面說的話,而且,大人怕也保不住!
所以,從昨夜他過來之後就一直留在這裡寸步沒離過。
他真的很怕,真的非常怕。當然不是因爲害怕自己失去了逼走宇文清的籌碼,而是單純的害怕白若雪會死。
半個月的相處之後,如今,若是讓他再一次去面對白若雪的死,他只怕會跟宇文清一樣,會積鬱成疾,心病無藥可醫了。
“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從產房裡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個小丫頭,被宇文軒一把抓住,呵斥道:“你是活膩了嗎?這種不吉利的話,不許說!”
小丫頭被嚇的不敢動,“是,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閉嘴!說,她到底怎樣了?”宇文軒覺得自己簡直要急火攻心了。
“白姑娘出了好多血,大夫說怕是不行了!”
宇文軒覺得眼前一黑,差一點沒站住。忽然他一把推開小丫頭,衝進了產房,見好幾個大夫站在一旁搖頭,一臉束手無策的模樣。
而產婆除了讓白若雪用力,什麼都做不了。
牀上的人呢?頭髮已經被汗的溼透了,因爲過度的疼痛,和長時間的用力分娩,讓她整個人幾乎虛脫了。此時甚至連聲音都喊不出來了。
宇文軒一把推開產婆撲到白若雪的身邊。
“雪兒,雪兒,你要撐住,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白若雪真的很虛弱,連睜開雙眼都費了很大的功夫,看清楚是宇文軒的時候,她努力的張開嘴巴,幾乎用盡了全力終於說出了一句話,“救我的孩子!”
這句話說完後,白若雪終於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
“雪兒,雪兒,雪兒!”宇文軒喊的歇斯底里,但是牀上的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不好!”大夫大喊,“這樣下去,孩子大人都要保不住了。快,快想辦法把她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