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皇子都聰明人,皇帝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其實,他們跪下求情本就是不約而同。若是知道大家都會求情,便也不會插上這一腳了。
如今這樣的情形,皇帝勢必已經將白若雪歸爲紅顏禍水了。
如此,非但救不了她,反倒會她置於死地。
宇文軒率先站了起來,“父皇,兒臣只是因爲她曾經幫兒臣求過情,所以想還她一個人情而已。若是父皇認定她罪不容赦,非死不可,兒臣也不會有異議。”
有了這個頭,其他也都紛紛找藉口跟白若雪撇清關係。免得讓皇帝更加誤會了白若雪。
只有宇文澈,站起來的時候,說了一句,“父皇,你若真因此殺了七嫂,你便也不是我敬重的父皇了。”
“你!”皇帝氣結,指着宇文澈的手都在抖,“你爲這個女人這樣跟朕說話。難道在你眼中,朕都比不上這個欺君犯上的女人?”
“不是比不上。我的意思是你若這麼做了,便犯下了大錯。這樣不明就裡的人,不值得我敬重!”宇文澈是有話說話的人,便是對方是九五之尊,在他眼中跟尋常人也是一樣的。所以他說什麼做什麼從來不會顧及。
“你說朕殺了她就是鑄成大錯。那你到是說說,朕怎麼冤枉她了?你沒有看見,那兩滴血是不相溶的嗎?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七哥的孩子!”
“她是!”宇文澈堅定的回道。他的語氣那麼尋常,卻那麼不容置疑,就好像他說的就是真理一樣。“她是。我不知道那血爲什麼不相溶,但是那孩子一定是七哥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七哥都不懷疑,父皇你爲什麼要追究呢?”
皇帝到底是最寵愛宇文澈的,所以他說的話皇帝也能聽進去幾分。
何況宇文澈素來不屑撒謊,他既然這麼認定了那孩子是宇文清的,那應該不會有錯纔對。
只是,那滴血驗親的結果怎麼說呢?
見皇帝猶豫了,白若雪上前一步,“皇上,你想知道爲什麼明香的血與七爺的不相溶嗎?”
皇帝看着她不說話。
白若雪繼續道:“妾身斗膽,請皇上做一個實驗。這裡衆皇子都在,皇上可以與他們一一做一次滴血驗親。看看是不是所有人的血液都能與您的相溶。我保證,這其中絕對有人的血與您的不相溶,而且一定不止一兩個。”
皇帝沉默着,並不說話。
白若雪笑道:“皇上該不是不敢吧?擔心結果出來後,發現在場有一半都不是你兒子。”
“你胡說什麼?”皇帝怒道。
“不是嗎?那皇上就試試看如何?若是在場的所有皇子與您的血液全部相溶,我便就是死了,也沒有怨言了!皇上就當是滿足一個將死之人的心願如何?”
與皇帝的憤怒不同,白若雪面帶着四五十度角的微笑,笑的極度挑釁。
皇帝冷冷的盯着她,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樣。
那個人是九五之尊。尋常的人見到他的時候,連頭都不許擡。
可是此時面對他這樣憤怒的眼神,白若雪一個柔弱的女子,不但敢與他針鋒相對,真是還鎮定自若,挑釁的意味十足。
一旁的衆人皆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一直覺得白若雪這個女人跟旁人有些不一樣,卻不想她竟然這麼大膽。
前面的出言不遜便罷了,此時竟然敢跟皇帝叫起板兒。
實在是太膽大包天的。
倒是宇文清只是安靜的陪在她的身旁,便不是那麼驚訝。也不加以阻止。
反正他都一次見到這丫頭的時候,她不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在大街上指着皇帝最寵愛的十四皇子的鼻子罵的嗎?這本來就是她的本性。
只是如今進了王府,多了太多的規矩,倒是將她束縛住了。
何況宇文清知道,白若雪並不是只會一味衝動,不計後果的人。她之所以會這樣說,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皇帝也不敢置信,竟然一個小小丫頭敢這樣跟他說話。
這還是他登上皇位這麼多年以來,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她敢向他挑釁!她就不怕他把她碎屍萬段嗎?
皇帝怒極反笑了起來,“好,朕就滿足你的要求,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說完他讓下人準備了一碗乾淨的清水,自己率先取了一滴血滴入碗中,隨後衆皇子也一一取血滴入。
果然,其中至少有一半人的血液最終沒能跟皇帝的血相溶。
這樣的結果,白若雪並不意外。
但是對那些已經在腦海中根深蒂固的相信血液相溶便是血親的人來說,真的是天大的意外。
“爲什麼會這樣?”皇帝不可置信的問,“怎麼會這樣?這是不可能的!”
白若雪笑起來了,“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我早說了這種方法根本不準。皇上現在若還執意相信這方法準確的,那麼這些與您血液不相溶的皇子們,是不是都該陪着我們母女一起死了?”
當然不行了!
皇帝怎麼會捨得殺了自己那麼多孩子?
何況,那些孩子都是他後宮的妃嬪所生,怎麼可能有假?
他不能接受的是,他一直信以爲真的事情,原來根本不可信。
有些事情在腦海中根深蒂固之後,忽然被推翻了,會讓人一時難以接受。
不止是皇帝,衆皇子也一樣不解。
“七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都說血親之間血液是能相溶的,這難道不對嗎?”宇文希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眨巴這着大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