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白若雪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其實你有沒有想要殺我,都不重要。反正,事情都已經反生了,沒有辦法再挽回。所以我跟你之間,也是一樣。”
白若雪那雙眼睛分明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宇文清卻依然無法面。
他低下頭,沉默着。
其實,他早就知道是這樣結果。解釋還是不解釋都一樣,他沒有想要殺她,可是傷害了她卻是怎樣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她是不會因爲他沒有要殺她而原諒他的。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宇文清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輕輕的說:“你的眼睛……”
“瞎了是嗎?”白若雪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自然也想起了當時眼睛被火燒一樣的痛。那種不尋常的痛,還有現在她眼前的一片漆黑,她自然是能推斷的出來結果的。
在很久以前,上輩子吧,還是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白若雪有時候無聊,跟朋友討論過,如果身體上一定要有一樣殘疾,她一定不會選哪一樣。
當時她以及在場的朋友,都說了,不管怎樣,絕對不能是瞎子。
可以不能走路,可以沒有手臂,可以聽不見,可以不能說話,但是絕對不能看不見。
如果看不見,她真的不知道活着有什麼意思。
可是如今,竟然真的瞎了。
但是很奇怪,她竟然不是那麼恐懼的。
從前想着,如果瞎了看不見了,每一天每一天,自己的眼前只是一片漆黑。不知道白天黑夜,看不見春夏秋冬。甚至,連自己的臉也永遠都看不見了。這是多可怕的事情。
可是真的發生的時候,竟然也平靜的接受了。
“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的眼睛,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宇文清只是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擁抱她。
可是白若雪卻立刻掙脫了,“不用了。你讓我走吧。讓我離開這裡。”
宇文清的心在不斷的往下沉。
雖然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只要白若雪願意,他就放她走。可是真的當白若雪自己提出來之後,他還是沒有辦法坦然接受。
他沉默了一會兒,壓下了心中那股心痛的感覺,輕聲的說道:“好,我會讓你走的。但是要等你平安生下孩子,眼睛也完全康復之後。”
白若雪搖頭,“不,我現在就要走!雲公子說了,我腹中的孩子沒有問題,所以他會平安生下來的。至於我的眼睛,你的醫術那麼好,都治不好。別人又怎麼能治得好呢?”
“不,雲……”
“好了!”白若雪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不要再說了。我要離開這裡。我要走!”
白若雪聲音不大,但是很顯然態度很堅決。
是的,她沒辦法不堅決的。
在親眼看到宇文清逼死了白家二老之後,她對他還能有什麼奢望呢?
何況就算她心中努力的幫宇文清開脫,可是那些在她看來一樣重要的人都或死或傷或失蹤了,她哪裡真的能不介意呢。
還有,還有一件事情,是她最不願意想起來的。
他對她的利用!
他宇文清是白若雪眼中的全部,可是她白若雪卻只是他宇文清手上的一顆棋子。
縱然他沒有真的要殺她又如何?縱然他對她真的比對別人都特別又如何?
她始終也擺脫不了是一顆棋子的命運。
所以,叫她如何還能留在這個人的身邊?
她說過了,她跟他已經沒有以後了!
“雪兒,不要因爲跟我慪氣傷了自己好嗎?”宇文清無比心疼的看着她,他真的很想抱着她,安慰她,可是他知道白若雪不會讓他碰的,“留下來。等孩子生了,你的眼睛也治好了。我一定會讓你走的。但是在這之前,我沒有辦法放你離開。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不!”白若雪很堅持,“我要走,馬上!”
說着她自己掀了被子下牀。
宇文清見狀連忙去扶她,可是卻被她一把甩開了。
她摸索着下了牀之後,跌跌撞撞的向門外摸索着過去。
宇文清跟着她,每一次見她要撞上東西的時候,他就會伸手去扶,可是白若雪並不領他的情,每一次都打開了他的手。
也因此,她幾乎撞翻了屋子裡所有能撞翻的東西。
她的身上很多地方都磕到了,青一塊紫一塊,可是她卻好像在跟誰較勁一樣,每一次撞到了,她換一個方向繼續走。
在撞翻了所有的凳子之後,她徑直朝着桌子撞了過去。
眼看着她的已經明顯隆起的腹部就要重重的撞到桌子上的時候,宇文清也顧不得白若雪會不高興了,上前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轉身放到了牀上。
白若雪用力的掙扎着,兩隻手不斷的在他的胸口捶打着,“你放開,你放開我!我要走,你放我走啊。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不要跟你住在一個地方。你放我走,我求你放我離開,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再留在這裡了!”
看到白若雪失去了光彩的眼睛裡,流下了痛苦淚水,宇文清怎麼會不心疼?
可是再看看她身上磕磕碰碰留下來的傷痕,他更加心疼啊。
他還在呢,她便傷成這樣了。若是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她又會傷成什麼樣子呢?
他將白若雪放到牀上,白若雪立刻又掙扎着要下來,他沒有辦法,只能伸手點了她的穴道。
“你要做什麼?”白若雪先是一愣,旋即大吼了起來,“你放開我,你放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