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冷沐風對宇文清是絕對信任的,就算自己身受重傷,就算當時他也看出來那些人宇文宏跟宇文希處處留情,可是他根本不相信這是宇文清安排的。
一來他宇文清要殺自己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這麼做根本就是畫蛇添足,不但大費周章,還會破壞陵南國跟西涼國的關係。二來,他就是相信宇文清。
既如此,西涼的官員又能說什麼呢?
宇文辰醒過來的時候,拖着沉重的身體走到門口,看到門外一個女子正背對着他在晾着衣服。
宇文辰靠在門上,身體依然沒有半分力氣。
連續五年來,他被逼服用軟骨散,如今雖然已經多日沒有服用,可是沒有解藥,武功卻還是恢復不了。
那日他逃出來之後,沒跑多遠就暈倒了。
如今也不知道這是在什麼地方,那女子又是什麼人。
彷彿是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聲音,那晾衣服的女子回過頭來,看到宇文辰靠在門邊,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跑了過來,關心的問道:“公子,你怎麼下牀來了?你身體還沒有復原,還是快回去躺着吧。”
說着她便伸手去扶宇文辰。
宇文辰暗暗打量着對方,二十多歲的年紀,從髮型上看,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長得眉清目秀,脣紅齒白,是個難得清麗的女子。
特別是她笑起來的時候,彷彿跟她身後的青山綠水融爲了一體。
“是姑娘救了我嗎?”宇文辰任由她扶着自己靠到了牀上。
那女子點頭,“嗯。那日我上山去採藥,看到你昏迷在山中,也不知道公子住在哪裡,就自作主張的把你帶回來了。”
那女子說着去幫宇文辰把脈,宇文辰也不打擾她。
把完脈之後,那女子幫他蓋好了被子,又給他到了杯茶,“公子的身體也沒什麼大毛病,就是長期服用軟骨散,所以內力很難恢復。可能要耽誤一段時間!”
宇文辰先是驚訝於這女子竟然懂醫術,聽完她的話就更意外了。
“姑娘的意思是,能恢復?”
那女子靦腆一笑,“我想給我一點時間,我應該可以幫公子把身上的軟骨散解掉的。不過可能要等上十天半個月吧。如果公子等不及的話,我便先送公子回去就是了。”
“不!”宇文辰接道:“我如今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姑娘若是肯收留我,再幫我解開身上的毒,他日如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共娘這份恩情的。”
那女子輕輕的搖了搖頭,“報恩就不必了。你既然是我師傅的有緣人,我便是應該救你的,否則我師傅知道了,一定會怪我不懂規矩的。”
宇文辰聽的莫名其妙,“不知姑娘的師傅是哪位?”
“雲遊道人啊!”
“雲遊道人?”宇文辰下意識的重複着,“尊師名號我倒是聽說過,是位得道高僧。可是我卻一直不曾見過。”
那女子驚訝的看着他,“真的?”
宇文辰點頭,“確實不曾見過!”
“那你手上的佛珠哪來的?”那女子站起來,指着宇文辰手腕上的佛珠,一改之間的溫婉,臉色嚴肅的多,“你該不會是傷了我師傅,搶過來的吧?”
宇文辰連忙搖頭,“不是!這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
原來那佛中正是當年他領兵出征前,白若雪送給他的。這五年來,他連人都變了,唯一不變的就是手腕上的這串佛珠,和已經帶在身上快十年的白若雪的絲帕。
“你朋友?”那女子顯然很擔心自己的師傅,“你朋友哪來這佛珠的?”
宇文辰便將白若雪在白馬寺遇到了得道高僧的事情說了一遍,那女子這才安心了下來,“原來是這樣啊。剛纔真是抱歉,因爲師傅不懂武功,我擔心他遇到什麼意外了。師傅從前說,這佛珠他是要送給有緣人的。所以一直隨身攜帶着呢。原來師傅還真的遇到有緣人了。公子既然是師傅有緣人的朋友,那便也是師傅的有緣人,我救你也就沒錯了!”
宇文辰瞧着那女子眉眼間閃過了一絲俏皮的神色,恍惚間好似回到了五年前,那個時候,白若雪時而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不由的輕輕撫上了手腕上的那串從不離身的佛珠。
五年來,他一直帶着它,不是因爲白若雪說,那是得道高僧所贈,定能保佑他平平安安。單純的只是因爲那是白若雪送的。
沒想到,時隔五年,這串佛珠竟真的救了他的命。
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呢?
“公子,公子?”那女子見宇文辰不說話,擔心他不舒服。
宇文辰回神,抱歉了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心上人?”那女子問。
宇文辰不置可否,“對了,我倒忘了問了,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慕瑾。公子呢?”
宇文辰猶豫了一下,回道:“我姓陳。姑娘看起來比我小的多,不介意叫我一聲大哥吧?”
慕瑾笑了,“當然不介意了,大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衣服晾了,然後給你做好吃的。”
說着她扶着宇文辰躺下,幫他掖了掖被子,自己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