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江南輕聲笑,“大學的時候,對植物學很感興趣,便選修過這門課程,花房裡面有些植物,是我自己培育的。”
顧小喬雙眸閃閃發亮,驚呼,“真的嗎?太不可思議了,你真是太厲害了!”
周圍綠色的藤蔓環繞,鮮花的香味瀰漫,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陽光將顧小喬白希如玉的肌膚染上一層聖潔的光芒,將她長長的睫毛刷上了一層金色,她笑起來的時候,光點似乎躍進了她的眼底,閃閃發亮,比花房裡最豔麗的花朵還要迷人。
紀江南眸色漸漸變得深邃,他挺拔的身軀緩緩向她靠近,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溫柔地摩挲,顧小喬感受到他的變化,脣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也深深地凝視着他的雙眼。
四周靜悄悄的,一種*而甜蜜的氣息漸漸在他們周圍流動,他俯首向她靠近,她很自然地閉上眼睛,兩人的脣輕輕觸碰到一起。
就像蝴蝶停駐在花枝上,他的脣輕盈地貼上她的,溫柔的,繾綣地,依戀地,細密地吻着她。
就如醇厚的葡萄美酒,同時沁入兩人心間,醇香而甜蜜。在這童話般的環境,被花香所環繞,他們緊緊相擁,繾綣*。
不知過了多久,紀江南放在褲兜的手機突然響了。
兩人依依不捨地分開,顧小喬軟軟地靠在他懷裡,他摟緊她,從褲兜裡掏出手機,聲音沙啞低沉,“張媽?”
“江南,午飯已經好了,你們下樓吃飯吧。”
他“嗯”了一聲,“我們在花房,很快回去。”
手機手機,他託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垂眸看她,“張媽打來電話,讓我們回去吃飯了。”
她氣息還未平穩,雙手環着他的腰,紅着臉看他,“我的嘴脣……是不是能看出來?”
兩人吻了那麼久,她的脣已經微微紅腫,若是細看,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不過他並未直言,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好言安慰她,“看不出來。”
她嘟嘴撒嬌,“你騙我。”
他好脾氣地安撫她,“沒騙你,自然一點,沒什麼的。”
她嘟着嘴,不說話,也怪她自己,禁受不住美男的*,哎,憂傷啊……
他摸摸她的頭,“乖了,回去吃飯,張媽做了很多好吃的。”
提到好吃的,她眼睛一亮,將那點小情緒拋到了腦後,挽住他的手臂,說,“走走,回去吃飯。”
他低聲笑,小吃貨,真好哄。
他忍不住低頭,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回到別墅,張媽正往飯廳端菜,看到紀江南和顧小喬手牽着手進來,她眼角眉梢堆滿笑意,說道,“回來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兩人乖乖跑去洗手,然後幫忙端菜盛飯。
吃飯的時候,張媽留意到顧小喬紅得過分的嘴脣,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臉上卻滿是笑意,用公筷夾起一塊魚肉放到紀江南的碗裡,笑容慈祥地說道,“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又沒好好吃飯,怎麼都瘦了?”
紀江南看了一眼顧小喬,微笑着說道,“瘦了麼?我覺得自己長胖了纔是,某人天天中午打電話給我,督促我吃飯,就算忙碌起來,也不會忘記。”
張媽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呵呵笑了兩聲,“是嗎?看來啊,早就應該讓人管管你了,小喬,做得好,以後繼續管着他。”
顧小喬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瞥了一眼紀江南,剛好他也側臉看她,兩人目光相對,他溫柔一笑,她臉頰紅得更厲害,小聲道,“那也要他願意被我管,我才管。”
紀江南夾了一個雞腿放到她碗裡,莞爾一笑,“我願意啊。”
張媽噗嗤笑出聲,“小喬,聽到了吧,以後放心大膽地管……”
顧小喬臉頰緋紅,埋着頭扒飯。
吃完飯,顧小喬自告奮勇地幫忙清洗碗筷,整理廚房,張媽沒有再跟她客氣,兩人有說有笑地在廚房忙碌。
紀江南原本也要幫忙,顧小喬將他推出去了,恰好助理打電話給他,說是某個合作案出了一點問題,他便上樓到書房處理公事了。
廚房收拾乾淨之後,張媽說道,“小喬,你洗一下水果,我給江南煮一杯咖啡,他工作的時候,習慣喝一杯黑咖啡。”
“好啊。”顧小喬愉快地接受了她的安排。
咖啡煮好了,香氣撲鼻,張媽笑着說道,“我們把水果和咖啡端上樓吧。”
“好。”
張媽端着咖啡,顧小喬端着果盤,兩人一前一後的上樓,張媽走在前面,在樓梯拐彎處,她腳下突然一滑,“啊”地驚叫一聲,顧小喬連忙騰出一隻手去扶她,可不料,她屁股突然往後一撅,撞到顧小喬身上,顧小喬被她撞開,根本來不及攙扶她,她就“撲通”一聲摔在了臺階上,咖啡杯“咣噹”砸在地上,滾燙的咖啡濺落在她腳上,她“嗷”地慘叫,頓時,整個別墅都回蕩着她的慘叫聲。
顧小喬被她一撞,也差點摔倒在地,手下不穩,果盤落地,水果從臺階上骨碌骨碌往下滾,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看到張媽摔倒,還被咖啡燙傷了腳,急得大叫,“江南,江南!快來啊!”
她一邊大聲呼喚紀江南,一邊快速將張媽腳上的鞋襪褪去,就在這時,紀江南腳步匆匆地趕來了,看到眼前混亂的一幕,臉色倏然一變,“怎麼了?”
顧小喬着急地說道,“張媽燙傷了,快,快點弄盆涼水來!”
紀江南快步奔向洗手間,接了一盆涼水,將張媽燙傷的那隻腳放進涼水裡面,然後讓顧小喬端着盆,他抱着張媽,兩人齊心協力,將張媽轉移到沙發上,之後,又打電話給家庭醫生文彬,讓他儘快趕過來。
張媽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老淚縱橫,嘴裡哎喲哎喲叫疼。
紀江南心疼地攢緊眉頭,顧小喬柔聲安慰她,“張媽,您再忍一忍,醫生很快救過來了。”
也不知是疼得慌,還是摔傻了,張媽竟然一把將顧小喬推開,眼淚嘩嘩地怒斥她,“你少假惺惺地,要不是你剛纔拉了我一把,我怎麼會摔跤?”
顧小喬頓時傻眼了,“我,我,我沒有拉你啊,是你自己不小心……”
“你還狡辯!”張媽一臉怒容,大聲呵斥,“我剛纔走在你前面,感覺有人拽着我的衣服,拉了我一把,你走在我背後,不是你還能是誰?顧小喬啊顧小喬,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
“我真的沒有啊!”顧小喬急得快哭了,轉頭望向紀江南,“江南,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那種事!”
紀江南眸光陡然一沉,臉色變得難看,他瞥了一眼顧小喬,薄脣緊緊繃着,什麼也沒有說,顧小喬心裡一涼,不住地打鼓,吶吶道,“我真的沒有,你信我……”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沒有說話,轉過頭,一雙幽深的眼睛緊盯着張媽,緩緩道,“張媽,您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撒謊騙你!”張媽一邊抹眼淚,一邊委屈地哭訴,“當時,我們兩個人走在樓梯上,我走在前面,小喬走在後面,我說,我從小將你當親生兒子一般對待,我希望你們兩個好好的,顧小喬突然打斷我的話,她說,我只是你的保姆,又不是你的母親,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她還說,希望我不要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我當時很生氣,剛想轉身跟她理論,突然感覺衣服被人拽了一把,我腳下一個不穩,就這麼摔倒了……”
顧小喬又急又氣,連忙辯解,“我沒有!張媽,你這是在誣陷我……”
不等她說完,張媽急急打斷她的話,“我沒有誣陷你,我說的都事實,小喬,因爲你是江南的女朋友,我一直將你當成紀家未來的女主人,我對你好,尊重你,就是希望你跟江南能夠幸福,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傷害我,你說得沒錯,我只是一個保姆,我不配說那些話,但是,那也不能成爲你傷害我的理由!”
“張媽,你怎麼可以這樣胡說八道!”
顧小喬氣得渾身發抖,如果她還看不出來張媽是故意誣陷她,那她真的是笨到家了,她咬了咬牙,忍住火氣,儘量平靜地敘述當時的情況,“當時,我看你腳下一滑,快要摔倒,便伸手去攙扶你,沒想到你突然撅屁股將我撞開,我險些絆倒,好不容易抓住欄杆,才穩住腳步,哪知道你自己卻摔倒在地上,咖啡杯也打翻了……我們當時根本就沒有聊天,更沒有談什麼配不配的話,我也沒有抓過你的衣服,純粹是你自己摔倒的,張媽,你若是對我有什麼誤會,請你說出來,請不要用這種方式誣陷我!”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鏗鏘有力,神情嚴肅莊重,張媽心頭一震,左手悄然握緊,右手掩着臉,嗚嗚哭了起來,“這是要死啊……我句句說的是實話,你卻說我誣陷你……我這麼大年紀了,稍微摔一下就可能傷筋動骨,如果不是有人拽我,難道我還會自己摔傷自己嗎?”
她哭着哭着,伸手抓住紀江南的手,淚痕斑斑地說,“江南,你還沒有滿月,我就在你身邊照顧你,這麼多年了,我哪一天不是盡心盡力的,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我的孩子啊,你談戀愛,我比誰都開心,就想着你們高高興興的,永遠都能幸福快樂,我怎麼可能說謊話,傷害你,傷害你們的感情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着自己的不容易,哭訴着自己多麼希望他們能夠幸福,顧小喬就像吞了一隻蒼蠅一般,噁心極了,可同時,她也滿心忐忑,不安地看着紀江南。
紀江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任由張媽抓着自己的手,他目光幽深,平靜地看着張媽,就連眼角餘光,都沒有掃顧小喬一眼。
顧小喬心裡涼了半截,她跟他不過是談了幾個月戀愛,而張媽,是照顧了他二十幾年的人,從感情親疏上來講,他肯定與張媽更加親近啊。
她顫抖地伸出手,搭在紀江南另一隻手臂上,輕聲說,“江南,你相信我嗎?”
紀江南依舊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她,淡淡地說,“你先回去吧。”
他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來,將顧小喬淋得狼狽不堪,她心臟猛地一墜,渾身冰涼,嘴脣張了張,囁嚅道,“你不信我。”
沒有什麼比來自戀人的懷疑更加傷人的了。
此時,顧小喬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
她已經沒有勇氣留在這裡了,更沒有勇氣面對來自於紀江南的質疑和冷漠。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這棟別墅的。
她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癡癡傻傻地走出別墅,走出這座豪華的小區,蹲在馬路邊,望着空蕩蕩的馬路,無聲地哭了。
自顧小喬離開之後,紀江南臉色陰沉得可怕,雙目緊盯着張媽燙傷的那隻腳,涼薄的脣緊緊繃着,周身釋放出冷如冰凌的氣息。
張媽心裡一顫,咳嗽一聲,說道,“江南,顧小喬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你還是追出去看看吧,萬一發生什麼……”
紀江南猛地擡起頭來,犀利的目光猶如利劍一般掃向她,她猛地一哆嗦,“意外”兩個字不敢再說出口,聲音一顫,說,“江,江南……”
“沒事。”紀江南的聲音非常低沉,就像是從胸腔深處發出來的一般,面色陰沉如海,冷漠地說道,“我沒有想到她是那樣的人,竟然敢傷害你……我不會原諒她,讓她去吧。好了,不說這件事了,我打電話催催文彬。”
說完,紀江南猛地站起來,箭步往樓上走。
張媽張了張嘴,想要提醒他,客廳裡就有座機,但是,看到他那冷漠孤高的背影,想到他那陰沉駭人的面色,又訕訕地閉上了嘴,眼睜睜地看着他上樓打電話。
顧小喬不知道自己在馬路邊蹲了多久,反正,等她漸漸冷靜下來的時候,她的雙腿已經痠麻了,她臉上淚痕未乾,望着空蕩蕩的馬路,心裡一片淒涼。
她回頭看了一眼別墅區,安安靜靜,冷冷清清,除了執勤的門衛之外,不見一個人影。
她已經跑出來這麼久了,紀江南居然沒有追出來,他已經不在乎她了嗎?他一點都不關心她了嗎?
好了好了,別想了,他都已經不關心她了,她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顧小喬用力咬了咬牙,右手一擡,將眼角的眼淚抹去,冷冷地望着前方的馬路。
這裡是高檔別墅區,家家戶戶都有私家車,出租車很少往這邊走,公交車更不用說了,她蹲在這裡這麼久,都沒有碰到一輛車,她應該怎麼回家呢?噢,她的手袋,以及手機,都在紀江南家裡,就連打電話訂車這種事都沒辦法做到。
她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思考着,要不要到門衛室,借用他們的電話。
就在這時,從遠處駛來一輛黑色的汽車,她下意識擡頭望去,眼睜睜地看着汽車距離她越來越近,她已經汽車會從她身邊經過,駛入小區,卻沒料到,汽車竟然停在了她身前。
她傻傻地蹲在地上,仰着頭,望着那輛汽車。
汽車門突然開了,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邁動雙腿,走到了她面前,禮貌地說道,“顧小姐,請上車吧。”
男人背對着陽光而立,顧小喬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他的臉,她一驚,“是你,阿森?”
阿森,是紀江南的手下,曾經奉命保護過顧小喬一段時間,所以她認識他。
阿森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留着小平頭,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他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是我,我送您回家。”
顧小喬心裡陡然間升起一抹喜悅,急忙問道,“是江南讓你來接我的嗎?”
阿森猶豫了一下,說道,“上車再談吧。”
“好。”
顧小喬連忙起身,但是,還沒等她站穩,又雙腿發軟地往地上跌去,阿森趕緊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說道,“你還好吧?”
她苦笑了一下,“沒事,只是剛纔蹲太久,腿麻了。”
“我扶着你吧。”
“謝謝。”
阿森扶着她的手臂,將她領到車前,她坐進副駕駛,看着汽車駛離別墅區,汽車開出很遠,她還回頭望了一眼紀江南的別墅所在位置,沉默一瞬,說道,“是江南讓你來接我的嗎?”
阿森面色平靜,雙目平視着前方,淡淡地“嗯”了一聲。
顧小喬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既然他讓阿森來接她,說明他還是關心她的吧,那他爲什麼不出來找她呢?他明知道,她一個人跑出別墅,是沒有辦法離開的。
她目光微垂,手指微微握緊,啞聲道,“他還說什麼了嗎?”至少應該有一句關心的話吧?
阿森側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不忍之色,薄脣微動,欲言又止。
顧小喬擡頭看他,“一定是說了什麼吧,請你告訴我吧。”
阿森無奈地說道,“少爺說,從今天開始,他會搬回別墅,讓你不要再等他了。還有,你的手袋,他晚上會讓我轉交給你。”
顧小喬心臟猛地一墜,身體猶如被寒冰包裹着,冷得慌,紀江南要搬回別墅,他,他這是要跟她劃清界限嗎?是啊,一定是這樣,就連她的手袋,他都是讓阿森轉交給她,而不是直接拿給她,他現在已經不想再看到她了吧?
她心裡猶如針扎一般,腦子裡不斷地閃現出他們曾經相愛的畫面,昨天,他們還手牽着手,規劃着未來啊!他還信誓旦旦地說,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什麼樣的不可調和的矛盾,他都會堅持跟她在一起……
可是現在,不過是一點小小的誤會,小小的挫折,他就這樣對待她!
騙子,男人都是可惡的騙子!
顧小喬死死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握着,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眼角,不知不覺地滑下淚水,她聽到自己用破碎的沙啞不堪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他要跟我分手嗎?”
阿森瞥了她一眼,英俊的臉上流露出爲難之色,薄脣微微抿着,沒有說話。
顧小喬看他的表情,也已經猜到了紀江南的態度,她用最後的理智,維持着自己的尊嚴,聲音微顫地說,“既然要分手,就讓他當面跟我說!”
阿森猶豫了一下,爲難地說道,“少爺說,這幾天,你們最好是不要見面。”
鋒利的指甲已經劃破了掌心的肌膚,留下斑斑血跡,顧小喬口腔裡也溢滿了血腥味,她面無表情地望着擋風玻璃,冷冷地點頭,“好,如果他想這樣,我尊重他的想法。”
話音剛落,已經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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