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雙生回到體內蔭。多羅的腳步聲也跟着傳來。
「還沒醒嗎?」蔭。多羅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還沒。大概是不小心打得重了到現在都還沒醒。」那個老大的聲音戰戰兢兢的聽起來倒是有些可憐。
椅子挪動的聲音響起蔭。多羅似是坐了下來:「把他弄醒。」
那名老大應了一聲是薩摩心中已有準備連忙將全身放軟任憑一雙手將他翻了過來。接着一陣刺鼻的味道從鼻孔嗆人。不用假裝薩摩當場打廠一個噴嚏然後便故做茫然地睜開眼睛。
最靠近他的一名男子長得獐頭鼠目滿眼詭詐一把小山羊鬍子稀稀落落的一看便是地痞無賴之輩。現在這名男子正拿着一個拇指粗的小瓶子往懷中收去。這人大約就是那個老大了。
老大的旁邊是兩個粗壯漢子橫眉豎目的看起來很是兇狠。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稍有修爲的人都可以看出這兩人只會幾手莊稼把式根本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這兩人自然是辛苦將他擡到這裡來的那兩個倒楣人了。
這三人之外是一名端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一身錦衣華服表情高傲就是沒有方纔跟着雙生時看到的容貌薩摩也猜得出這人定是里爾公國的三王子——蔭。多羅。
此刻蔭。多羅悠閒品茗身後站着三名錶情嚴肅的魁梧漢子對照剛纔那兩顆繡花枕頭這三人內外兼修似乎也是人類當中少見能武能魔的高手。
除了這些人房間四周也或明或暗地佈滿守衛。修爲雖然不及蔭。多羅身後的那三人但總算得上是高手了。
這樣的排場讓薩摩暗暗詫異。若是里爾公國像龍人族一樣只有一個王位繼承人那麼這樣的排場還算合理但蔭。多羅充其量只是公國的三王子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排場難免讓薩摩有些驚訝。
當然薩摩不會知道。若非蔭。多羅目前主持對龍人族開戰事宜加上最近因爲此事倍受蔭普勒寵愛隱隱有越大王子的態勢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排場。
言歸正傳。就在薩摩迷濛假象下迅打量過在場衆人之後那個無賴模樣的老大突然出聲暍道:「大膽!還不跪下!」
薩摩心中打了一個突臉上則是茫然更甚:「什麼?」
那個老大見薩摩似乎還在迷糊又繼續暍道:「王子要問你話還不跪好!」
薩摩身爲兩族儲君即便隱瞞身分也不會對一個連王位繼承人都算下上的一國王子下跪何況此人還是敵國王子!短短一瞬間薩摩心中已有計較聞言不僅不跪還站起身挺起胸膛傲然道:「自從將一生獻給大神之後在下只跪大神。」
薩摩表情嚴肅姿態凜然一時竟讓在場衆人心神爲之一奪說不出話來。
一片沉默中蔭。多羅突然暍採道:「好!本王子賜你免跪。」
蔭。多羅本想以威脅利誘的方式讓這名小小的預言師屈服現在見到薩摩態度極爲強硬立刻轉變方法態度也跟着溫和不少。
蔭。多羅的反應讓那名老大一愣但此人不愧是牆頭草的人物聞言立刻語氣—轉:「王子恩德還不趕快謝恩!」
薩摩不爲已甚不再堅持彎身一禮:「感謝王子成全在下對大神的奉獻。」
薩摩這回答極爲巧妙將大神與王子並列蔭。多羅的恩賜反而成了理所當然了。
蔭。多羅當然也略有察覺心中儘管不悅但臉上卻滿足笑容:「哪裡!聽說大師精擅預言且可與大神交感本王子仰慕已久。」
蔭。多羅語氣誠懇若非薩摩不久前才聽到蔭。多羅譏諷傳言是無稽之談恐怕會以爲蔭。多羅真的非常仰慕他呢!當然現在薩摩壓根也不會相信蔭。多羅的客套話。蔭。多羅這番話恐怕試探他的意圖還多廠一些。
當然薩摩也不說破故做惶恐地謙虛道:「這是誤傳在下—介小小預言師怎能與大神交感。」
薩摩的猜測沒有錯蔭。多羅這番話說是客套不如說是試探。凡是預言師都對大神相當忠實但因爲大神而敢不對貴族下跪的蔭。多羅這還是第一次遇上。
薩摩知道最好的謊言必須以絕大多數的真實包裝所以若非必要薩摩決定據實以告至於囊。卡會不會怪他那已不在薩摩擔憂之內了。
蔭。多羅聞言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囊。卡會這麼小心翼翼竟然不敢表示真實身分這讓蔭。多羅更加好奇囊。卡究竟跟薩摩說了什麼?
「沒錯他就是當今左相不知左相與大師談了什麼?」蔭。多羅顯得有些急躁。
薩摩故做遲疑:「這……」
蔭。多羅何等精明見狀連忙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最近正值公國與龍人族交戰王上爲了避免官員泄密對所有接觸官員的人都要小心檢驗雖然本土子相信大師和左相對公國的忠誠但王上的命令還是必須執行所以纔會讓手下人將大師帶來。」
蔭。多羅這番話說來極爲合理兼且措辭極富玄機只說自己奉命行事既不得罪薩摩也不得罪左相就連薩摩也不得不佩服蔭。多羅的心機之深沉實在非常人能比。
牽涉到公國要事就是一般預言師也不敢擅自隱瞞何況足本來就不打算隱瞞的薩摩?
「王子英明左相若非忠誠也不會特地請在下替公國預言。」薩摩適切地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模樣。
「爲公國預言?」蔭。多羅連忙追問。
薩摩點點頭老實回答:「是的最近我國與龍人族開戰左相大人希望在下爲公國預言。」
左相一向反戰與主戰的蔭多羅不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就是因爲這樣蔭。多羅纔會監視左相然後在第一時間將薩摩抓來。至於追問薩摩和囊卡的對話只是一個慣例目的只是想多知道一點左相的動靜然後趁機將其勢力徹底剷除。這會聽到薩摩說囊。卡竟然要一個神殿沒有供奉的預言師僭越職分
爲公國預言心下頓時欣喜若狂忙不迭追問道:「預言什麼?」
蔭。多羅表情固然沉穩但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和劇烈跳動的心臟還是讓薩摩察覺了。蔭。多羅與囊卡應該是不合的如果他猜測的沒有錯蔭。多羅大有可能利用他來做文章大大打擊囊。卡。雖然這擺明會將薩摩捲入里爾公國的權力內鬥中但此刻薩摩心中平行另一番計較所以依舊故做不察地將老實回答:
「預言我國此戰結果。」
聞言蔭。多羅不覺一愣。囊。卡問戰爭結果做什麼?橫豎這次戰役並不是囊。卡負責的啊!難道……囊。卡想要私下運作什麼嗎?
但不管囊。卡有什麼打算聽到囊。卡問戰爭結果蔭。多羅也忍不住想知道。於是隨即問道:「那麼你預言到了嗎?」
不是蔭。多羅多疑而是預言師若是能力不夠是沒有辦法預言大事的。蔭。多羅本來就認定薩摩的盛名根本是誤傳也難怪會懷疑薩摩是否可以成功預言了。
薩摩也不說破兀自回答道:「雖然不清楚但是大神還是給了指示。」
「什麼指示?」蔭。多羅追問。
「合西方之力不日即清。」薩摩煞有其事地道。
蔭。多羅聞言狂喜:「這是吉兆?」
薩摩點點頭也表現出一臉喜悅:「是的。」
蔭。多羅喜得站起身來回不停踱步嘴裡還不停喃喃自語:「太好了!合西方之力不就是指獸人嗎?果然沒錯……就這麼做。」
蔭。多羅的聲音雖低薩摩卻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心知這番話已經讓蔭。多羅全然相信。
蔭。多羅興奮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重新坐同椅子上。轉念一想義覺奇怪:「聽到這個結果左相沒有其他反應嗎?」
以左相反戰的立場薩摩的預言會不會讓他轉而支持自己?想到這裡蔭多羅更加興奮了。已經有了右相支持的他若能再獲得左相的支持那麼繼承大統已有九成落在他手中了!
薩摩猶豫了一下接着便疑惑地道:「左相大人什麼都沒說只吩咐在下不能將此事告訴任何人。不過在下想王子是奉了王的命令應該不在限制的範圍。」
薩摩的回答就像—般標準的預言師對政治上的角力一竅不通。
蔭。多羅聽廠立刻陷入沉思。左相爲什麼不讓預言師將預言內容說出?難道還怕人知道吉兆嗎?還是隻是純粹不想讓人知道堂堂左相竟然求助於一個不在神殿供奉內的預言師?
蔭。多羅百思不得其解又問了一些細節現再沒有其他現之後便派人送薩摩離開。
馬車上薩摩也是思潮洶涌。
里爾公國已經不能待了。左相囊。卡和三王子蔭。多羅不合囊。卡在聽了他的預言之後定會設法讓公國儘早退兵而蔭。多羅肯定不願意兩方的衝突已經近在眉睫。雙方爭執之間囊。卡爲了取信國王必定會將他拱了出來。如此一來薩摩等於是直接暴露在公國鬥爭當中這不是他所願意的。更別說薩摩說給蔭。多羅聽的預言根本是另一回事!
薩摩很清楚方纔若他沒有將預言改爲吉兆以蔭。多羅的心機薩摩幾乎可以肯定蔭。多羅不會讓他活着離開!畢竟預言出公國必敗對主戰的蔭。多羅來說實在是大大的不利。不過幸好他成功離開了如此一來他就有充裕的時間好好安排下一步。
當然離開之前薩摩還有一件必須做的事。畢竟在里爾公國浪費這麼多時間沒有收點利息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