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啊。”了一聲,一陣驚呼,衆人都被我嚇了一跳,我就準備請神點燈了。與此同時,只見一股清煙飄了過來,地府娘娘派來的冥童給死者添了燈油,再點燃他三盞命燈,就消失在了黑暗裡。
衆人全傻了眼,還沒回過神來,只見一團鬼火,帶着陰風、黑氣,就捲了過來。
我當時遂不及防,暗叫糟糕,更是大驚,敢忙招呼李太爺:“快,快,快把他擡到屋裡去,一定要緊閉門窗,別讓他三盞命燈再滅了。”
李太爺聞言,已經大驚,敢忙招呼衆人把那人擡到了屋裡去,就剩下我一個人對付這些惡鬼。其實我已經知道,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會來,本來這人已經死了,因爲遇上我,他還有救,那些惡鬼自然不甘心,而且難免嫉妒,肯定要出來搗亂。於是,它們說來就來,說曹操到,曹操馬上到,我是很相信自己直覺的,就在這時,就在這一瞬間,我忙把一盆黑狗血就潑了過去,惡鬼十分緊張,慌慌忙忙,就這麼避了開,知道吃不了好,就這麼灰溜溜逃了。
我敢忙追了過去,灑了一把糯米,心裡在想:“這些鬼怎麼從長沙趕到這裡,他們怎麼瞞過土地?難道有什麼冤魂沒被人超度?是來求我替他們超度嗎?”
我當時也沒細想,更不猶豫,縱身追了過去,我還沒追出百步,只進了一處森林,就不見它們了。只見四周一片漆黑,更靜的出奇,只聽一些貓頭鷹和鷓鴣,不知什麼鳥兒在咕咕叫着,展翅驚林飛過。這時,一股陰森和不吉祥、兇險感,蔓延全身,一道白影和黑影,就這麼閃了三閃,消失不見了,不知去了那裡。
我起身追了百步,大着膽子,提心吊膽,非常害怕、勉強往前追了十幾步。不由停下,剛要平穩呼吸,這時,在我耳邊傳來了隱隱約約,聽不到,還是沒聽到,根本就沒有聽到的嘿嘿冷笑。只聽草木聲響,只見有微微亮光,正冒着寒氣,向我襲來,我害怕極了,又不知爲什麼害怕,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繼續往前走去,順着一點亮光,繼續往前走,不知要去那裡,跟去做什麼。越往前就覺越是兇險,恐怖森人的氣氛就越加巨。我好像沒腦子一樣,繼續向前走去,現在想起來,好像是很好奇,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害怕,我也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總之我跟去了。
我舉目四顧,只見森林中鬼火不停的閃動,我已下了狠心,已經對自己說,我身爲道士,不應該害怕這些,就隨着那道亮光一陣猛追,直追了二、三十里,這時上了山道,一看那亮光,這才鬆了口氣。
只見一大羣人,舉的舉火把,提的提馬燈,順着那條山道,一步步,嘀嘀咕咕,蜿蜒上了一座古山。
這山叫神弈山,傳說中神弈祖師就住在這裡,相傳這裡還鎮壓着一頭上古老魔“幽冥之主”,不知是不是真的。而這個地方,這座神弈山,也就是這本小說前面,李平安,譚小五,李慧,劉永清,王老六,他們盜墓的地方。爲此得了一身屍斑,成了行屍走肉,在夢裡他們夢到世界末日,看到首都北京市被毀滅,那些龐大的火人,摧毀着城市建築,並且還回到上古環境,還見到軒山祖師和張繼正,說他們在進這裡之前,就已經成死人了,如果沒有地府天磷神水救治的話,早晚難逃一死,這些事情,我當時並不知道。
我看着這座神弈山,想起那種種傳說,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都覺得太不正常,而這裡肯定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心裡在想:“剛纔看到的亮光,定是馬燈和火把發出的,可是,我仔細一看,不由大是駭然,這時,只見出現一道道鬼火,一個白影、黑影,正冒着寒氣,冰涼涼的,在那羣人身後,他們三盞命燈的燈油,已經被消耗盡了。
鬼火,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其實並不是什麼磷火,空氣自然產生,只有陽氣弱的人,學過道的人,或者有陰陽眼的人,才能看見,其實,能看到這些,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認識鬼火,也能看見鬼火,怎麼也不知跟在他們身後那一黑一白影子是什麼和這些人大半夜來這荒山野林,會有什麼企圖?他們要做什麼?我是一點也不知道。
我急追了幾步,想近些看個清楚,看這羣人到底要做什麼,非要晚上出動。
我走近一些,看他們手執着鋤頭、大鏟,一些土夫子用的器具,才明白他們是來盜墓的,在做拋土挖墳的勾當,心裡在想:“這一大羣人,來這荒山盜取這不義之財,真是可惡,怪不得燈油耗盡,危在旦夕,連身後跟個鬼也不知道,得跟過去看看?看還有沒有救。”
我心裡嘀咕着,小心翼翼,小步跟了過去,我心裡猜想着:“他們身後有鬼火,明明是從長沙過來的,難道是他們掘了人家墳,那墓裡的死者,或者冤魂,不安身,前來報仇不成?索他們命來了?還是其它什麼呢?”
我不在想,緊跟在他們身後,我想看的清楚一些,心裡也更明白,這羣人確實是沒得救了,就算我救得了,也只是暫時,他們遲早會死,死於非命。
這荒山野林,夜晚星稀,除了貓頭鷹、鷓鴣的叫聲,就再沒有其它聲音,那是安靜的出奇,平靜的出奇,這樣最容易發生事情,這樣肯定會有恐怖事情發生。
我緊跟在他們身後,躲躲閃閃的,時不時有人回頭看了一下,我怕他們發現,躲在山岩後面,那人又轉身,跟着前面人,又自顧走去,時不時又回頭看了一下,好像有什麼不放心一樣,發生了什麼,在注意四周的動景。
我就這麼躲躲閃,跟他們上了古山,隨着亮光,那些鬼火,黑白鬼影,進了老林子裡。這座林子很大,樹木也很粗,只見枯枝敗葉,堆積在地上,不知有多深,是經過常年累月的,一踩就陷了下去,幸好不是很深,只陷去半隻腳,不到膝蓋,還勉強可以行走。但我就不行了,直往前走,就覺越是艱難,越是走不下去,輕吸一口氣,縱身到了樹上,提縱跳越,從這棵樹跳到那一顆樹上,就這麼跟在他們身後。